“此话何意?”这可把华慕娆给说糊涂了,想不透她又不认识赵王,赵王这个人听过传闻是个自视甚高长相偏为阴柔的王爷,看似天真浪漫,心机城府没有一样差,势力遍布朝廷,却深得齐皇之心。
听闻太子也没有赵王蒙受圣宠。
苏谨言笑道:“若是不需要他动手,只需要坐在高台之上看别人动手,去除他脚下小小的绊脚石呢?你说赵王会乐享其成吗?”
华慕娆一惊,谜题越来越大,牵扯越来越深,“赵王不是幕后人,那会是谁?”
华慕娆发觉自己的思维一直被苏谨言牵引着走,绕啊绕,绕啊绕,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究竟谁是幕后指使人?
苏谨言为这一次谈话来做总结收尾,简简单单三个字,“不知道。”
华慕娆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恨不得伸出手去,狠狠地甩苏谨言一大巴掌!
敢情跟本姑奶奶聊了这么久,逗老娘玩呢?
不知道还跟本姑奶奶兜圈子打哑谜的,你丫臭小子是不是皮紧了,不带这样玩弄她这个活死人的智商啊啊啊!!!
苏谨言无视华慕娆喷火的眼神,耸了耸肩膀,表示气死你,我不偿命啊!
临走之前,送给华慕娆八个字,之前说过让华慕娆差一点心头拔凉拔凉的九个字,“照顾自己,我无能为力。”
挥一挥手,作别牢狱的潮湿,潇洒留下一大堆悬念,离去之前,还是忍住对华慕娆一笑,“哦,差点忘记了,老侯爷的原话是,他说相信你。”
相信她?相信她没有杀人吗?华慕娆一愣,老侯爷为什么那么相信自己呢?
华慕娆深呼吸调息,盘腿利用瑜伽的呼吸法,让自己急性子的心情湖畔慢慢回归到平静——我想静静!
根据苏谨言的带来的讯息,只得到了两个结论。
华慕娆深陷危险之中,同步,花侯府也面临危机了,至于幕后推手是谁?
不知道。
苏谨言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主,说竟然受花老侯爷所托进来见华慕娆,让她有线索的话可以通过衙役传消息给他。
所以,华慕娆躺在草席上呆呆地望着透气孔,看着阳光变成月光,一天过去了,静静的思考这一次磨难背后的隐性故事。
一闭眼,再睁眼,月光又变成了阳光。
阳光、月光,轮回交替,华慕娆望着墙上刻的正字,是坐牢的前辈们留下来的。
华慕娆不需要用这种方法记录时间,因为有云图,什么都清清楚楚的印在她的脑海里,花侯府都无能为力,她只能依靠自救了,正在寻找突破口……
期间,她找到苏谨言招呼的衙役带了一个问题给他做调查,案子开审,迫在眉睫!
第三天,审理案件的繁琐程序走完,大理寺公开审理华慕娆谋杀厨娘刘氏一案。
华慕娆从天牢里走出来的那一刹那,许是因为在天牢里眼睛长时间适应了黑暗,面对光明反而不习惯。
第一感觉是刺目,第二感觉是恍如隔世,第三感觉仿若身负重任。
华慕娆被关上了囚车,嫌疑人当街示众的游行前去大理寺受审。
还是那句话,人都喜好热闹,无论是哪一个朝代,人们都喜欢凑热闹,无论热闹的好坏,早听闻华慕娆的各种传闻,刘大娘是厨娘,跟菜市场的菜贩子们关系不错。
押送华慕娆的衙役们是故意绕远路,途径最大的民间菜市场,而那些愤愤不平的人早在一旁等候,必定要撒掉心中的一口怨气。
远处有人大声喊了一声,“花痴来了,砸啊!”
华慕娆是坐在囚车里面,看到漫天飞舞的青菜叶,那些鸡蛋好像不要钱一样,源源不断地往囚车里砸。
边砸边骂道:“草菅人命的花痴!砸死她!”
“是啊!刘大娘那么好的人,她怎么能够下得去手啊!”
“砸死她!一定要砸死这样只知道围着男人跑伤风败俗的花痴!”
“砸死她!砸死她!”
“……“声讨砸死她的声音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鸡蛋鸭蛋破碎声。
啪的几下,华慕娆的头发、脸上、衣服上全部挂了彩,浑身黏稠的蛋白,正在紧绷她的皮肤,刺痛感紧随而来。
华慕娆面无表情地望着周边的喧嚣,原先总是带着不羁妖冶的眼睛,此刻变得清澄明净,仿似流转过人间各种繁华过后的宁静,包含在喧嚣中,依然能够沉着。
她,没有反抗,又默默地注视着一切,眼睛扫过之处,那些与她对视上目光的人,心头生出一片凉意,总觉得那双眼睛太亮,不由自主地别过眼睛去,怕心灵被偷窥。
唯有心虚者怕被偷窥,那群人也只是顺从“民意”的捣乱而已。
而,菜叶与鸡蛋已经满足不了某些人嫉恨的心理,有些人捡起路边的石子朝华慕娆狠狠地丢了过去——
石子打在了华慕娆的身上,华慕娆感受到疼了,鸡蛋砸在她身上早已经疼了,她不想要显露情绪,大理寺审案是她要聚精会神应付的大困难。
华慕娆捡起了石子,顺着石头飞过来的方向与轨迹,一眼找到那个投石子的粗衣男子。
那名男子的手中已经捡起了第二粒石子,准备投掷,抬起头正准备瞄准华慕娆,姿势刚做好……
他冷不丁的目光望过去,不想撞见了华慕娆眼光若射寒星,心中哐当一响,背后不由冒出冷汗,捏住石子粒的手指骨泛白,手背上青筋醒目。
洞悉到你内心深处的念想,本是因为世人共同作为,泄愤之举,手中的石子落了下来。
街道上的局面已经超出了押送华慕娆前去大理寺问审能够控制的范围,不少护送的衙役也遭了罪,身上黏着鸡蛋壳,官帽上带着一朵大绿叶,看上去分外像一顶绿帽子。
百姓乱丢乱骂,衙役只能使用武力镇压。
华慕娆抬起脑袋望着天空,天空阴沉沉的,鼻尖能嗅到是好坏鸡蛋的腥味,无视周遭的一切喧嚣,静静地坐在马车牢笼里。
从坐姿上来看,仿佛周边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关系,目光迷离,又似清亮。
旁边喧嚣的客栈三楼中,有一抹白影站在窗前眺望华慕娆的身影。
“王爷,是否要出手救华郡主?”周老翁拱手问道,能够感受到王爷对她有不一样的态度。
“周老,你相信她可以化险为夷吗?”白帝城见到异常沉默的华慕娆,即便到了现在,他依然没有看清这个女人的本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寻常的本领克服困难,达到目的,让别人计划落空。”
楚迦楼惊讶:“王爷,这评价会不会太高了?”
丝毫不高,或许还低了,白帝城轻轻一笑,“看来皇兄总算为本王做了一件好事。”
楚迦楼不太明白王爷是什么意思,年岁更长的周老翁更是一惊,自然明白凉王口中是说皇上阴差阳错的下旨,与华慕娆成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