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之极的迎合黎新野的好感,季泽柔彻底被母亲这谄媚的样子给惊呆在原地。
哪有亲生母亲要求女婿动手打女儿的?
这么一想,季泽柔双腿骤然发颤, 她有些站不稳脚跟,举步维艰,连呼吸都是一种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那扑哧扑哧的烈火燃烧得劈啪作响,让季泽柔的心中越发寒凉,许久,火葬室中的人快步出来,吩咐家属准备好骨灰盒。
尘埃落地,拉箱推出。
季泽柔脚步不稳,她有些不敢看那燃烧过后的灰烬,哪怕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影,只剩下了一团黑漆漆的粉末。
夹杂着一些牙齿之类的东西,方小霞快步冲上前去,神色复杂地盯着工作人员装入骨灰盒。
弄好以后,她跟个宝贝似的,将那黑漆漆的小盒子抱在怀中,时不时地呢喃一句。
“小宇乖,妈妈带你回家。”
基于这些诡异的言行举止,季泽柔心中疑惑陡生。
自己的母亲貌似越发不正常了。
黎新野仿佛看穿了季泽柔的疑惑,适时地开口解释了一句,骤然让季泽柔感觉豁然开朗。
“不用疑惑了,之前她头部受到了撞击,你母亲可能存在精神方面的障碍。”
精神障碍?
那不就是说季母已经疯疯癫癫,不成样子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
季泽柔心中抽痛不已,她长叹一口气,阖眼凝神,显然并不怎么接受这个说法。
其实,这个问题,她多半心中有点数。
多问一句不过是想给自己不安的良心找一个所谓的寄托。
“我想,你有时间去私会情人,却没时间关系自己的母亲,你有什么资格关心这种事情?”
黎新野眸光微冷,他骤然抿唇一笑,骤然想起了季泽柔那所谓的借口。
突然被丈夫指名道姓,扣上了这样一顶帽子,季泽柔的面色难免有些难看。
由于后续的入墓手续极为复杂,季泽柔按耐住了性子,全程陪同黎新野完成。
西郊公墓寸土寸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完全没有能力支付,最后只能依靠黎新野的财力,为哥哥寻来了一处安身立命的静土。
方小霞对黎新野感恩戴德, 一口一个小野叫得亲密,却对季泽柔冷漠对待。
一想到与自己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关系的哥哥已经离她而去,唯一剩下的母亲也不认自己这个女儿。
口口声声都在说季泽柔是个扫把星,充满了明显的敌意。
好不容易安置好了哥哥的墓地,季泽柔准备狠心地将母亲带回自己租住的小房子,起码能够让母亲不受风雨的摧残。
奈何,方小霞哭闹不止,打死都不和季泽柔走,两眼一闭,直接躺在了季泽宇的公墓旁。
黎新野温声软玉的哄了一下,就把季母给说动了,扬言要和小野去养老,小野才是她的亲儿子。
“你走不走?”
最后,黎新野同意带方小霞暂时离开,选择一个屋子安置起来。
这样的提议引来了季母的赞同,却让季泽柔心中无比紧张。
因为哥哥的死已经是前车之鉴,谁也说不准黎新野会不会用母亲来接着威胁她。
现在的季泽柔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等下,我...和你一起回去。”
最后,季泽柔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了这句话,顺从地和黎新野上了车。
将季母安置在了一个小型的公寓中,吩咐了专人照料,弄完这些,天已经黑尽,车里只剩下季泽柔和黎新野。
男子轻轻抬手,摸出了一根香烟,轻车熟路地点燃,在夜光之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季泽柔心里打鼓,她生怕黎新野会对她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
两个人相视沉默,半晌过后,黎新野轻吐出了一句话。
“三百万。”
?
“连本带利,现在还钱吧。”
黎新野开启车窗,抖落了一下烟灰,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季泽柔,转而抬眼眺望远方。
闻言后,季泽柔的面色明显变得苍白了很多,她眸光微动,顿时有些不敢置信。
“我...没钱。”
虽然,从一开始,母亲方小霞就若有若无地向她要钱,但每次季泽柔都恢复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季氏企业破产后,她能够变卖的资产全都被处理了,现在一贫如洗,哪里还有半毛钱?
面对这样现实而残酷的问题,季泽柔骤然苦笑。
想来黎新野也是摸准了季泽柔的软肋,自然能够有恃无恐地威胁一番。
果不其然,黎新野眸光深然地叹了口气。
“明早的手术,我给你预约了。”
手术?
黎新野跳脱的思路让季泽柔有些跟不上,她转念一想,嗓子眼瞬间一紧。
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垂眸看着那里孕育着的未知小生命。
“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如今,亲热你接二连三的离开,季泽柔心态已经开始炸裂,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生活的希望,她渴望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而黎新野却要冷酷的剥夺掉她最后的权利。
“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我想你应该不希望你母亲出什么事吧?”
再三的威胁,已经让季泽柔无心抗争,心中涌起了强烈的酸楚。
先斩后奏的做法,足以杀季泽柔一个措手不及。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汽车坐垫的软靠,将十指深深地陷入其中,难掩内心的酸楚。
那种超乎想象的难过和苦楚,足以让季泽柔抓狂。
突然,季泽柔一下子笑出了声, 双眸发怔地看着黎新野。
眼前长得彬彬有礼的男人更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每一步都精心盘算,每一步都融入了黎新野的满腹心血。
那个晚上,季泽柔过得恍惚,久久睡不着。
梦了又醒,醒了又梦。
不断地循环,让季泽柔精神状态极差。
一大早,她还没睁眼,就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推上了冰冷的手术室。
算不清是第几次躺在手术室中,和记忆中没有差别的白炽灯光一样,季泽柔无比地麻木。
骤然感觉到小腹中有一个冰凉的物件在里面不断地撕扯探索,鼻尖萦绕着一阵猩红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