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蘅怀孕的喜讯,让龚老夫人找到了话头,拉着安意和小龚爷的手,笑眯眯地问道:“遒儿,遒哥媳妇,你们俩成亲已经一个月了,什么时候生个小曾孙,给我这个老太婆抱啊?”
小龚爷看了眼安意,笑道:“奶奶,生小曾孙的事,不能心急。”
“我都多大年纪?怎么能不心急呢?”龚老夫人佯装不悦,板着脸,瞪了他一眼,扭头看着安意,又换成笑脸,“我们遒哥媳妇乖巧懂事,又明事理,一定会满足奶奶对小曾孙的期盼的,对吧?”
安意碰触到龚老夫人期盼的目光,那好当众让老人下不了台,让老人失望,低眉敛目,柔顺地道:“奶奶说的对。”
“哎,真是奶奶的好孙媳。”龚老夫人边嘴上赞着安意,边朝小龚爷使眼色,要他把握时机,今晚就把房给圆了。
小龚爷对龚老夫人的鼎力相助,很是感激,他早就想圆房了,可是他家娘子在这件事上的坚持,想要如愿以偿很难,不过,晚上可以试一试,看看娘子是个什么意思?要是磨得娘子心软了,他就有福享了!
因存了这个心思,到晚上,吃过饭,从园子里散了步回来,小龚爷就催着安意沐浴上床睡觉。
安意看了眼时辰钟,又蹙眉回头看着他,平时这男人非要抓她对弈一局,或者走几盘华容道才睡觉,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做什么这么早就睡觉?”
“有点累,想早点睡。”小龚爷撒谎道。
“累?”安意讶异的睁圆了双眸,今天他们没做什么事,这个精力过剩男人怎么会累呢?猛然间想起龚老夫人说的话,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虽说两人成亲后,各种亲密的举动都做了,但是安意始终记得她的年纪还小,不宜过早开始那样的生活,是以,每到关键的时候,都会悬崖勒马,用别的方法替他舒缓,但是今天小龚爷显然是想要来实质的。
结为夫妻,理应过夫妻生活,安意并不抗拒和小龚爷亲热,只是不愿拿稚嫩的身体冒险,婉拒道:“我不累,想去看会书,你要累了,就先去洗澡睡觉吧。”
“娘子,我记得你说过晚上看书,光线太暗,对眼睛不好,书还是等明天白天再看吧。”小龚爷拿安意的话堵她,断她的后路。
“我多点几根蜡烛就可以了。”安意朝门口走去。
小龚爷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口,拦住了她,“娘子,养家不易,还请娘子替为夫省几根蜡烛钱吧!”
安意哧笑一声,道:“堂堂圣衣门的龚七爷,还会缺几根蜡烛钱?”
“娘子,你知道为夫缺得不是蜡烛钱。”小龚爷抓住安意的手,用力一拉,就把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娘子,做人要言而有信。”
“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安意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身子向后仰,看着他的俊脸,问道。
“你现在就是言而无信,你上午,亲口答应奶奶,要为她添个小曾孙的。”小龚爷提醒她道。
“我是答应了,但是我没有说马上就生孩子。”安意辩解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替我生孩子?”小龚爷询问时间。
安意眸光流转,道:“适当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适当的时候?”小龚爷追问道。
安意看着小龚爷,沉吟片刻,“我满十八岁的时候。”
“娘子,这是不是太久了点?”小龚爷愁眉不展,守着娇嫩可口的娘子不能吃,这不是折磨人吗?
安意踮起脚,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安抚他的情绪,柔声道:“夫君,不是我不想把自己给你,而是因我年纪还小,生殖器官和骨盆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对怀孕、分娩的额外负担承受能力较差。吃避子汤对身体也是有影响的,我不想因为一时贪欢,败坏了身体,让我无法陪伴你白头到老。”
小龚爷表情认真地看着安意,很用心的听她说,听到她说白头到老,心中欢喜,唇角上扬,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安意微微浅笑,接着道:“女子在十八岁的时候差不多发育成熟,是比较好的生育时机,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十五六岁时就怀孕,不利于我和孩子的健康,容易发生胎位不正,胎儿发育不良及产后子宫收缩无力。到时候,我和孩子都会有危险,不是母死,就是子亡,甚至有可能会一尸两命。”
小龚爷脸色微变,虽然有些词不太懂,但是母死子亡,一尸两命这两个词,令他心寒,紧紧地搂住安意,在她耳边道:“娘子,我不知道生孩子这么危险,我会等你满十八岁,我们再圆房。”
“夫君谢谢你愿意等我长大。”安意对小龚爷的态度,非常感动。
夫妻俩把话说明,圆房的日子定在安意十八岁生日,今晚自然就不会行那云雨之事。
第二天,龚老夫人见安意仍是处子之身,埋怨地看了眼小龚爷,没用的小子,嘴边的肉都吃不到。
小龚爷接收到龚老夫人埋怨的目光,吃过早饭,让安意在旁边的花园里等他,他去找龚老夫人解释,省得龚老夫人对安意有心结。
安意坐在廊下,趴在栏杆上,无所事事地看着园里的花花草草。
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没有轮椅的声音,来的不是小龚爷。秋菱警觉地盯着游廊的转角处,安意也扭头看去,就见柯映兰摇着团扇,朝这边走来。
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小心防范总没有错。安意站了起来,坐着不方便应战。
“七嫂。”柯映兰娇声唤道。
“柯姑娘。”安意礼貌地回应道。
柯映兰停在离安意五步远的地方,笑道:“七嫂回来这么多天,都没能跟七嫂说上话,今天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七嫂。”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柯姑娘。”安意眸光微闪,没有证据,就当是巧遇吧。
“七嫂叫我映兰吧,叫柯姑娘,好生见外。”柯映兰笑道。
“映兰。”安意改了口,伸手不打笑脸人,柯映兰表现出友好的态度,她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柯映兰向前走了一步,笑道:“七嫂,我们坐下说话吧。”
“好。”安意笑着坐了下去,很好奇柯映兰会跟她说什么?
“七嫂在这里做什么呢?”柯映兰笑问道。
安意看了眼花盆里,盛开的月季,笑道:“赏花。”
“这里的花草太普通了,七嫂要是想赏花,我陪你去花棚里看兰花吧。兰花高洁贤德美好,是值得欣赏的好花。”柯映兰眸光一转,“七嫂喜欢兰花吗?”
安意眼波微动,轻轻浅笑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在旁人眼中,兰花是王者之香、君子之花,在我看来,它只是一味药。”
“这兰花也能入药啊!它可以治什么病呢?”柯映兰惊讶地问道。
“兰花有养阴润肺,利水渗湿,清热解毒的功效。根可治扭伤,还可接骨,花梗可治恶癣。”安意简单地道。
“七嫂真是博学多闻,以后小妹要多向七嫂讨教,好长些见识。”柯映兰笑道。
“我不过是学医,多看了几本医书罢了,别的我是不懂,称不上博学多闻。”安意婉言谢绝,柯映兰要向她讨教的事。
“人吃五谷得百病,知道些药材单方的,也能备不时之需,还请七嫂不吝指教。”柯映兰打定主意,要就此缠上安意。
“卢郎中医术高明,映兰可向他讨教。”安意直截了当地拒绝。
“卢郎中医术虽好,可看着他那满脸的胡子,我就不喜欢,我喜欢七嫂。”柯映兰边说边伸手挽住了安意的胳膊,“七嫂就教教我嘛!”
安意看着身旁,笑得灿烂如花的柯映兰,眸色微凝,并不是熟悉亲近的人,在她一再拒绝后,柯映兰还要执意缠上她,若无所图,打死她都不相信,不过既然拒绝不了,那就见招折招吧,谁又怕谁呢?淡然笑道:“映兰想知道什么,可以来问我。”
“七嫂真好,谢谢七嫂。”柯映兰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她的策略成功了!
安意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实在是不习惯,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抬手抚了抚,没有一丝凌乱的鬓发。
这时,走廊那头传来了轮椅滚动的声音,小龚爷来了。
柯映兰看到小龚爷,起身笑盈盈地道:“七哥,你去哪里了?把七嫂一个人丢在这里?多亏我路过,陪七嫂说话解闷,你要谢谢我哟!”
秋菱和桃仁对视一眼,这话说的,什么叫把夫人一个人丢在这里,难道她们不是人是木头?
“多谢。”小龚爷语气冷淡地道。
安意看了眼柯映兰,见她神情未改,笑容满脸,勾了勾唇角,此女的脸皮不薄。
“娘子,我们回去吧。”小龚爷的目光落在安意身上,温柔似水。
“好。”安意站起来,对柯映兰微微颔首,“映兰,我们先走了。”
“七哥七嫂慢走。”柯映兰欠身道。
往回走的路上,小龚爷问安意,“你们聊什么?”
“闲聊罢了,没说什么。”安意笑道。
小龚爷犹豫了一下,道:“柯映兰和柳梦晴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错,你不要和她太过于亲近。”
“我知道,我不会傻傻的跟不熟的人亲近的。”安意笑道。
小龚爷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