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没等谷苗苗召唤,已经先一步冲进了病房里面。
随后谷苗苗和那汉子才跟了进来。
正在撩妹的责任医生,眼角余光微微扫过,很是不高兴的快步跟了上来。
病室内,三张病床有两张空着,唯一的一张病床上面,趴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双手抱着肚子,在床上死命的强撑着,身子都快弯成一张弓形了,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爹……咱们不治了,让我回家行不行?”
“娃呀,你可别这么说啊,爹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给你治病啊——你放心,别着急,咱家的炕洞里面,还有两百来块你爷爷传下来的玉片呢——儿呀,你抬头看看,这位就是收购了咱们上一批玉片的那位好心人啊,要不是他,爹也不能卖出那许多钱来!”
那孩子大概是疼的狠了,抱着肚子,弓着身子,撅着腚,嘴里嘶嘶的轻声呼喊着,咬牙切齿的说道:“卖多少,有啥用来?还不是一天功夫就花光了!爹,这医院咱们住不起,更何况我这肚子疼也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了,熬一下就能熬过去,没事!”
谷苗苗忽然耸了耸鼻翼,好像觉察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似的。
她凝神观察着那孩子的病症表现。
“让孩子躺一下,我给他检查检查。”秦北看着这孩子硬生生的煎熬着如此痛苦,忍不住出言说道。
“没什么用啊!”没等那孩子说话,这汉子自己就先放弃了:“我们住了快一个礼拜的院了,前后花了二三十万了都!可这孩子一直没查出有什么病来,每天到了这个时辰,都会痛的要死,就算吃一些止疼药,或者缓解痉挛的药物,也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直到现在,医生还催我交款交款的,就是给不出个明确诊断来!”
“我的医术,比他们强。”秦北笑嘻嘻的说道,这是事实,并不是吹牛。
在秦北的坚持下,那汉子终于勉强算是答应了下来,搀扶着那个患儿,尽可能的平躺在床上。然而即便是平躺在床上的时候,那小患者的双腿依旧是蜷曲起来,膝盖顶着肚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痛苦。
秦北的手,刚刚按在那孩子的腹部,病房门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撞开。
“我说你干什么的?闪开闪开,谁让你在我们医院替病人检查了,出了什么差错,你负责的起吗?还有你,你说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不相信科学呢,这人是个医生吗你就让他给孩子检查?”那医生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秦北和那汉子劈头盖脸的骂道。
汉子嗫喏道:“我们来了这么多天,花了这么多钱,你们都没有诊断出是什么病来,我找别人看看这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的轻巧!出了医疗事故算谁的?”医生不屑的说道,。挥着手臂,冲着秦北和谷苗苗轰赶道:“走走走,填什么乱啊!我跟你说,这病患腹痛有好几年了,基本上每年都会来住一段时间的院——我们进行过各种大型仪器的检查都没有查出什么病来,你就算是个医生,这么赤手空拳的,能查出个毛线来?!”
“你不能做到的,不表示别人也做不到!”秦北面色微冷,有些不悦的说道,医生们各种苦心经营的医德和患者的信任度,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的,然而一家医院哪怕百分之九十都是兢兢业业的医生,只要有面前这么一个害群之马,那所有的努力,都会变成一个美丽的肥皂泡,啪的一下就会破碎开来,什么都留不下!
秦北索性也不管那医生如何瞎比比了,直接摸出银针,扎在患者的腹部。
谁知道第一针刚刚扎进去,患者忽然就平稳了下来,“不疼了……”
脸上的汗水也没有了,身上绷紧的肌肉也放松了,好像从没有发生过腹痛似的,跟一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秦医生,您这医术,也实在是太高明了!”患者的父亲忍不住夸赞说道。
“切——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分明是我们之前的用药起到了效果,只是被这小子扎了一针下去,正好撞大运撞上了罢了!终究还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开具的处方起了应有的效果!”那医生十分不屑的说道。
秦北也觉得纳闷啊,刚刚这才下去一针,剩下好几针没有扎呢!怎么就好了呢!
秦北忍不住捏着患者的手腕,详细体会了一下患者的脉搏。
原本秦北设想着用七情针法暂时替患儿止痛。等患者平静下来的时候在进行详细的检查。
然而还没等检查,患者就已经跟没事儿人似的,活蹦乱跳了又!
患者脉搏平稳,呼吸正常,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患者恢复了,但是……”秦北想说,虽然患者现在暂时肚子不疼了,但谁也不能保证,这就说明患者好了,也许是疼过去那一阵子,所以才恢复正常的,秦北想说,但是必要的检查还是应该有的,可以帮助达到辅助治疗的目的,
然而秦北一句话说了一半,就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打断了。“但是什么?有什么可但是的?就算是患者恢复了,那也是我们医院紧急救助的功劳,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秦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决定把这个唧唧歪歪的家伙从窗户里直接丢出去。
然而没等秦北动手,谷苗苗一把抓住了秦北的手腕。小声在秦北耳边说:“这个孩子,不是疾病,中的是一种蛊毒!平常的治疗手段,根本就不能奏效!非得用合适的解毒方案不成!”
“蛊毒?你说这孩子中的是蛊毒?”秦北好像明白了,毕竟在这方面,谷苗苗才是专家级别。如果真的是蛊术,肯定逃不过谷苗苗的眼睛!
“啥玩意?”那医生用看煞笔的眼神看着秦北和苏琳琅:“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蛊毒那种古老的玩意?你们两个肯定不是医生吧?!”
“这是一种极为普通的蛊毒,在蛊苗的寨子里,就算是只负责洗衣做饭的阿姨,都会下这种蛊毒。”谷苗苗翻看了一下患儿的眼皮,十分笃定的说道。
“蛊毒,蛊尼玛的毒啊——啊!”那医生刚刚骂了半句话,就被秦北一针扎在了哑穴上面,随手一针又限制了这医生的活动,他就只能在那张着嘴啊啊的,也不能离开,也不能说话了,这下可把那医生吓坏了,心想难道蛊术是真的?自己不会是中了什么蛊毒吧?
却听谷苗苗对那汉子吩咐道:“去找一枚煮熟了的,带壳的鸡蛋过来。”
“好!我马上去!”汉子忙不迭的点头说道。
秦北则在一边双手环抱前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他对蛊术以及如何解蛊,也很是有兴趣。
能从头到尾的观察一遍解蛊的流程,对于秦北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医院一楼就有配套的餐厅,汉子很快就买了煮鸡蛋回来。
虽然谷苗苗吩咐只用一枚就够了,但这汉子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买了十个,用小塑料袋装了回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秦北和谷苗苗如此信任,大概是因为直觉他们是好人的缘故吧?
谷苗苗随手取了一枚煮鸡蛋,“帮我找一支笔来。”
“好。”秦北随口应了一句,转身从患儿的责任医生的衣服口袋里,取了一支签字笔出来。
那医生啊啊啊的胡乱叫喊着,可惜只是嘴巴动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他觉得今儿发生的事儿跟看恐怖片似的,下意识的就想逃跑。
可惜任凭怎么努力,双腿就是使不出一点力气来。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他甚至再想:我是不是在做噩梦啊?怎么也不醒呢!
却见谷苗苗捏住签字笔,在鸡蛋壳上面,画上了一个看不懂的字符画。
秦北也不知道谷苗苗画的这是个啥,然而这并不重要,就像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七情针法有如此神奇的效果一样。
转眼谷苗苗就画好了字符画,而后把鸡蛋敷在患儿的小腹上面。
嘴里念念有词,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一边嘟囔着,一边逆时针倒八字的,滚动着那枚鸡蛋。
小患者起初还有些紧张,然而在谷苗苗奇异的手法抚摸之下,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一动不动的配合着谷苗苗的治疗。
“两位恩人!如果你们能治好我的孩子,我家炕洞里还存着二百多块那样的玉片,我全都白送给你们!”汉子紧张的看着儿子,心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他也不傻,就算是把那些玉片换了钱,交给医院的话,大概也没有办法把孩子的疾病彻底治愈,与其这样,何不把希望寄托在两位恩人身上呢?
秦北注意到,谷苗苗一边用鸡蛋在患儿的小腹上按揉,一边变换着种种手势。
就跟进行某种仪式似的。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的功夫,谷苗苗道:“取一盆清水过来。”
那汉子马上点头称是,很快端了一盆清水过来。
“准备一个打火机。”谷苗苗又道。
汉子从衣兜里摸了一把,道:“我这有!”
“好……稍微闪远一些,打开窗子。”
秦北帮忙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把水盆放在椅子上面,汉子径自走到窗边,把所有的窗子打开通风。
谷苗苗忽然变换了一个法决,两根葱翠的手指夹着那枚煮鸡蛋,飞快的丢进了水盆里面。
刺啦啦!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丢在水里一样,水面上登时升腾起一团水蒸气。
伴随着一股极端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下连那责任医生都呆住了:“这是什么鬼?!”
一枚凉了的煮鸡蛋,居然能蒸腾起这么大一片的水蒸气?关键是,怎么还这么臭?!熏死个人啊!
旋即,让众人惊呆的一幕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