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点睡不着,其实在觉得自己喜欢上郑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郑玘其实跟他是不一样的,不提郑玘会不会看上他这个自己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人,郑玘是很传统的世家子,他肯定是会娶妻的。
只不过之前李显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无论是谁喜欢上一个人,虽然也会患得患失觉得对方不会喜欢自己啊,自己应该没希望什么的,却也不愿意每天都想起对方会娶妻这件事儿来给自己添堵。
李显微微叹了口气,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份感情注定见不得光——还特么不如养男宠呢。就连李显现在也觉得,找个美少年圈养起来,他不娶妻对方也别想娶,然后两个人也算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只不过……那样的人并不少,可是李显觉得……自己大概也看不上那样的,地位不平等的恋爱注定是有问题的,他受不了身边的人时时刻刻都在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样子,感觉特别的没意思。
郑玘身上的优点太多,李显栽得不冤,只是注定会伤心而已。
“大王?”狸奴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显,这消息是她来告诉李显的,本来狸奴觉得李显对郑玘这位王傅很尊敬很看重,就算现在郑玘不是他的王傅了,有了新的吃食或者有什么好东西,他也会时不时的送点到郑府上,这是件喜事儿,她们家大王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周王殿下这恍惚的眼神苍白的脸‘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高兴的啊,这是……怎么了呢?
李显被狸奴唤回神智,这才梦游一样的说道:“郑少常订亲了?说了什么时候办喜事儿没有?”
“说是之前合过八字定下来了,两边现在正定日子呢,不过怎么也要明年了。”狸奴小心的给李显上了一杯温茶。
“既然这样……先收拾份礼物出来,恭贺少常订亲,结婚贺礼也先收拾出来,等明年……”李显顿了顿说的有些艰难:“等明年办喜事儿的时候再送过去好了。”
“行,那奴先去挑选礼物,回来再给大王过目。”狸奴敏锐的感受到了李显心情似乎不好,果断撤了。
李显正好也想一个人静一静,狸奴走了之后刚刚勉强维持的平静面具瞬间破碎了,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李显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失败,没什么特别的成就,喜欢的人也不敢去追,他就好像被罩在一个玻璃罐子里一样,看上去前途一片光明,就是没有任何出路。
而郑玘虽然定亲了,除了周围相熟的人不停的在恭喜他,太子更加倚重他之外,他本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
李显心情不好出去随便转悠的时候正好碰上从部里下班回来的郑玘,不得不说郑玘还是非常了解李显的,他一看李显就是有心事的样子,于是直接把人拐回了自己家。
“说吧,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郑玘心里算了算最近朝廷上也算是‘挺’平静的——当然这种平静是指并没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就算是之前高句丽的叛变如今也被压制的差不多了,现在高侃和李瑾行转头去找新罗的麻烦了——新罗还真的收留了安舜,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李显在街上看到郑玘的时候整个人都跟做梦一样,半晌才缓过来说道:“没什么啊。”
郑玘冷笑:“你看看你那副鬼样子像是没事儿的?”
其实郑玘这两天已经发现了李显做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不过他手上没有重要的差事,而太子还在跟沛王死磕,圣人在努力调养身体,武后……武后在指使手下的人抢地盘,于是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人发现周王他又开始神隐了。
当然也不一定是真的所有人都没发现,只不过大家都不开口而已,郑玘之前是在忙,大军在外征战,各种事情就都过来了,表面上看似乎没有吏部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在打仗过程中经常会有各级别的武将犯错或者是升迁,这样就要该办的办该填缺的填缺,都要用到长名榜。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他要关心一下自家学生。
说实话,郑玘也觉得自己有点婆婆妈妈的,感觉都有点不像他了,他对李显的关注有点过分了,换一个人哪怕看出来对方不高兴了,问一句对方如果不肯说他估计也不会再多说什么,这年头在外面‘混’分寸二字是十分重要的。
而对李显他就明显失了分寸了——哪个大臣没事儿邀请皇子去他家玩的?最主要的是那位皇子还真就跟朋友串‘门’一样,什么排场都没有,这是一般皇子和臣下的相处之道吗?就算是老师和学生也不带这样的,毕竟什么东西一旦沾了皇权就不一样了。
李显忍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少常好像并不高兴的样子?”
“恩?”郑玘看了李显一眼,之前当王傅的时候李显一直称呼他为郑傅,后来不当王傅了他也依旧这样称呼来着,结果现在却开始称呼他为少常了,这是按照官职来称呼了啊。
“你要是觉得别扭就直接叫我的字好了,你不是知道我字是什么吗?”还是这熊孩子的爹妈当着这倒霉孩子的面给他取的呢。
李显目光闪了闪,心里默默念了清澄二字,表面上却依旧认真的看着郑玘。
“你说我什么不高兴?我哪里不高兴了?”郑玘也有些奇怪。
“你不是……要娶妻了吗?我看……少……清澄似乎并没有什么兴奋的样子啊。”这是李显觉得‘挺’奇怪的,前世的时候他也参加过别人的婚礼,那些人基本上就是在结婚的前几天就兴各种紧张兴奋的不行了,哪怕只是订婚也会显得红光满面,怎么到了郑玘这里……什么反应都没有呢?感觉就好像他并不是订婚了而只是吃了顿饭那样平常一样,太不科学了。
郑玘微微一笑:“你也知道了?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结婚啊,人生大事哎。”违和感更浓了,李显顾不得吃醋或者伤心,他十分想要知道他家老师对结婚这件事儿到底是个什么看法,您这个态度……不太符合‘潮’流啊。
“还没到正日子呢。”郑玘一脸的无所谓。
李显抿了抿嘴问道:“你之前见过裴家小娘子吗?”
郑玘有些无奈的看着学生,这货太八卦了:“没有,谁家小娘子会让你随便见的?”
“那……该不会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这都定亲了都没见过?”
“定亲前没见过,后来也只是远远的打了个照面。”
“怎么样?之前太子跟我说过这件事儿,当时太子说裴家小娘子很不错的来着。”
郑玘沉默了一下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他也不知道未婚妻怎么样,这么说吧,当初裴家有意向选他当‘女’婿的倾向透‘露’出来,他家父母就已经有些心动了——听起来郑玘是世家子不假,但是他家父母是旁支中的旁支啊,在郑家没多少地位的,这也就是郑玘出息了才有可能跟裴家联姻,要不然怎么都轮不到郑玘的。
如果单从出身上来看的话,裴家小娘子嫁给郑玘还算是下嫁了呢,不过好在郑玘本人争气,裴家小娘子一过‘门’就能有诰命,这也很不错了。
不过虽然这个年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郑玘他爹是个没啥本事的,到现在还是个白身,养活老婆孩子都是靠手里的那些田产以及家族分红,平时家里的事情都是老婆在管——郑玘的妈是个很犀利的‘女’人,就是出身不是特别好,郑玘那个包子爹娶到这么一个老婆也算是赚了,郑玘更多是遗传了他娘的聪明基因。
儿子小的时候,事情是老婆管,儿子大了有出息了,他的事情基本上就自己管了,所以哪怕他们夫‘妇’对于跟裴家联姻千肯万肯也要听听儿子的意见,他们不懂朝上的事情,但是也知道结亲不能随便结,要不然就是坑儿子了——当然这么明白显然是郑娘的主意。
郑玘虽然在京里当官,但是实际上手上没啥钱,所以爹娘还是在老家那边没接过来,这来来往往的都是书信,郑玘对于娶妻这种事情……已经过了‘毛’头小子那种兴奋热情的年纪了,或者说心理年龄过去了,他分析了未婚妻的年龄家世,在综合一下裴家小娘子在外的风评,果断就同意了。
这会你问他对未婚妻有什么印象,不提家世只说那么个人……他连人家长什么样都快忘了好嘛?只记得是个还算清秀的小姑娘,别的……没注意啊!
所以李显这个问题,郑玘就回答不上来了,李显看着郑玘沉默的样子,奇异的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已经从单核进化到双核处理器的大脑转了一圈,李显觉得他知道真相了——尼玛,他家老师这还真就是……盲婚哑嫁啊?
当然啦这么说也不正确,起码人家裴家小娘子还是很愿意的,郑玘年纪不大,官位不小,跟太子亲王‘交’好还简在帝心,更重要的是长得还好看,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这样的归宿真的是非常好的了。
可是郑玘条件再好也抵消不了他对未婚妻根本没啥热情这件事儿。哪怕是一直到郑玘要娶妻就各种难过的李显都忍不住谴责的看着郑玘:渣,太渣了,他都没想到他家王傅居然还是个渣男。
郑玘看着李显控诉的小眼神心里的无奈更浓了,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学生的头:“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不喜欢人家居然还要娶人家?”李显忍不住就吐槽了:“太不负责任了。”
郑玘……郑玘想要揍学生,这跟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呢?退一万步来讲他也不讨厌裴家小娘子啊,而且他娶了裴家小娘子,让她做当家主母,给她一切应有的待遇,这……怎么就又叫不负责任了呢?
“你脑子里除了这些风‘花’雪月就没别的事情了可想了?能不能多关注点正经事?”郑玘活动了一下手腕,他最近忙的天昏地暗已经很久没有打拳了,正好学生在这里,来来来,决战三百回合。
事实上,不用三百回合,三回合李显就趴下了——从武力值上来说,李显完全没有遗传李家的彪悍,大概跟他有个文艺青年的爹有关系,反正他跟郑玘是比不了的。
被郑玘捶了一顿之后,郑玘难得的良心发现要给李显上‘药’,李显像个被欺负的良家‘妇’‘女’一样攥着领口一溜烟的就跑了,留下满头黑线的郑玘思考着这货是不是真的该收拾了?只不过他现在不是王傅了啊,该怎么办呢?
李显一路小跑回到王府之后,心跳还没平稳下来,当然一开始是被郑玘要给他上‘药’这件事儿吓到了,后来则是因为跑得略快,一路飞沙走石回来的,心跳自然也就更快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李显这才松了口气,郑玘下手并不是很重,只不过李显大概有点伤痕体质,反正被揍一次身上就要留点青青紫紫的印子,郑玘对这一点是知道的,所以才要上‘药’,可是上‘药’就要脱衣服,想到郑玘那双漂亮的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揉’搓,他就觉得太刺‘激’了一点,不行……这万一到时候硬了被郑老师发现,他估计就走不出郑老师家了。
回到王府之后,李显想了一下之前他和郑玘两个人的谈话,他可以很肯定他家王傅……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好像他天生缺少了这么一种感情一样。对于即将成为郑夫人的裴家小娘子,一时间李显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同情好了。
不管羡慕还是嫉妒,时间总是飞快的流逝,不会给人太多伤‘春’悲秋的时间。李显送给郑玘订婚礼物之后,也只有在不忙的时候才会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满院子姹紫嫣红,想着他家老师快要成亲了,但是新郎不是他,实际上……这样悠闲的日子还真不多了。
太子的身体依旧不好,能做的事情不多,李贤虽然开始处理各种公务,但是明显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忙过来的,李显就被他抓了壮丁。
被抓壮丁的李显也是比较感慨,没有穿过来的时候,在他的印象里种‘花’家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大概就是秦汉唐了,其中唐朝最为昌盛,是当时世界上的一流帝国,只是等穿过来了之后他才发现,那么强盛的大唐实际上也是各种麻烦不断的,别的不说,边境的各种不安稳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之前高句丽的钳牟岑被安舜干掉,安舜转头投奔巡逻之后,高侃立刻带兵过去让新罗‘交’出安舜。
结果新罗那边居然拒绝了,大唐这边也不跟他们磨叽了,干脆果断的就让李瑾行和高侃去打。李瑾行本来还有些担心的,之前他踌躇满志的带兵出征了,只不过这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交’上去的成绩根本没办法跟高侃比,更不要说压根连安舜和钳牟岑的面都没见到了。
现在听说朝廷要继续跟新罗死磕,最高兴的就是李瑾行了。这边决定和新罗开打了,但是大唐周边的少数民族可不仅仅是这几个国家,东南方向不安稳,大唐的西北方向也有麻烦啊,在那边吐谷浑部落等着被安置呢。
吐谷浑部落如今也算是没落了,当年吐谷浑部落强盛的时候娶了隋朝公主还敢跟隋朝叫板的,只不过后来吐谷浑部落分了东西两部,在龙朔三年的时候东部还被吐蕃给灭了,西部也被吐蕃挤兑的够呛,就干脆内附唐朝来了。
现在朝廷上商议的就是吐谷浑部落应该安置到什么地方——虽然这个部落还有人,但是他们的地盘已经没有了啊,吐谷浑首领诺曷钵带着数千帐就奔逃到了凉州,要求内附了。
朝廷上提出来,既然诺曷钵已经带人到了凉州,让他们在长途迁徙就不合适了,干脆就把他们迁徙到凉州南山一带吧。
这个安置方法其实不错,提出这个方法的是太子的死忠,于是沛王的死忠立马站出来表示:说得容易啊,亲,你是不是忘了吐蕃也在那边啊?你把吐谷浑安置在凉州,吐蕃分分钟就打过来灭了吐谷浑你信不信啊?人家都内附了你居然不给人家活路,你这是要丢大唐的人啊!
于是两边……就这么掐了起来,是啦,虽然圣人让李显和东宫官员合作处理政务,但是东宫官员不是所有人都配合李贤啊,总有那么几个人要给李贤找不痛快的,所以□□和沛王党该掐还是掐。
提出这个提议的人也意识到这样做似乎不太行,于是很果断的表示:既然这样那就去揍吐蕃吧。
李显站在朝上听他们大家,在听到他们说要打吐蕃的时候本来还以为是开玩笑,不过在大朝会上开玩笑……估计还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于是李显发现这些人居然是玩真的,他们不仅仅是玩真的还开始讨论领兵的人选了。
卧槽,李显简直要被大唐这群货简单粗暴的风格给惊呆了,说打你们就要打啊?亲,人道主义呢?国际合约呢?好吧,这年头没有这玩意,但是……你们这是不是太凶残了点?因为吐蕃“可能”会‘弄’死吐谷浑,于是就要去打人家,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件事儿上蹦跶的最欢的还不是武将,是一帮文臣!
唐朝的文臣比后世的军人都凶残,夭寿哦!而且这些人还颇通军事,就这么一会他们已经跟武将一唱一和的差点连行军路线都定下来了!
李显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一句话:天凉了,让吐蕃破产,哦不,灭亡吧。
好在朝堂之上还是有反对的人的,这个反对的人分量还不轻,当今右相,工部‘侍’郎,前周王傅慢悠悠的站出来就说了问了一句话:“国库空虚,粮草从何处来?”
阎立本在心里也想骂这些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兔崽子们了,你们这群货嘴上说说都过瘾了,文臣想要青史留名,武将想要建功立业,但是你们特么是不是忘了大军出征是要钱要粮的?是啦,大唐现在其实严格说起来不太缺钱,但是缺粮食啊,去年就闹饥荒,今年上半年也闹饥荒下半年还闹水灾,本来就歉收了,现在高侃和李瑾行还在外面打新罗呢啊,你们这是想双线作战啊?
虽然说阎立本在庶务上的能力不行,但是这样的人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老成持重,他总是会从最稳妥的方向去思考问题,现在再兴兵事是要把国家都拖垮的节奏啊。
阎立本说话是有理有据的,满朝文武一下子就熄火了,于是安置吐谷浑的问题就这么搁置了——不知道怎么解决了啊,放到凉州怕被吐蕃给灭了,打吐蕃又没有足够的后勤支撑,那把他们放到哪里比较好呢?
实际上也不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选,只不过□□和沛王党在扯皮,武后党在尽力压制着这两党——武后如今对这两个儿子都有点警惕,不压制他们不行了。所以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儿,因为朝臣们的立场不同,结果就从八月份一直拖到了九月份。
九月份的时候郑玘忍不住了,直接上书要求将吐谷浑迁至灵州。亲,再不解决天就冷了,你让人家大冬天的连个家都没有?小心他们分分钟反给你看啊!
很神奇的,郑玘的提议居然通过了,当然主要也是因为郑玘实在是招人待见,太子觉得郑玘要成为自己妹夫了,自然是自己这边的,李贤最近处理政务的时候郑玘帮了他不少忙,也觉得郑玘是自己这边的,武后……武后压根就看好郑玘,她心里清楚,李显曾经“预言”说她会“君临天下”,而李显这个人吧……不是个善于隐藏的,聪明如郑玘不可能不知道。
而郑玘的态度却很耐人寻味,郑玘没有斥责过李显反而隐隐的还跟武后党略显亲近,武后觉得郑玘这也是在暗中支持自己。
而李显……他怎么可能不支持郑玘的提议?更何况郑玘的提议本身就很好嘛。于是这件事儿就上表给圣人,然后就拍板通过了,圣人一高兴还将这件事儿‘交’给了郑玘去办。
李显……对于大唐官员跨界办事儿这种事儿已经很习惯了,哪怕郑玘并不该管这方面的问题。
好啦,吵闹一个月的事情有了定案,大家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过重阳节啦。重阳节又名踏秋,在这个时代其实是个‘挺’重要的节日,这一天全家都会出游的。就连皇室也会去别宫之类的地方逛逛,长安周边多山,皇家早就圈了好大一片地方作为游玩之地。
李显这一天当然要跟着哥哥弟弟妹妹陪着爹娘去踏秋的,不过他有点心不在焉,重阳节这么重要的日子,郑玘身边没有亲人,听说……裴家邀请他去一起踏秋了,大概是想让郑玘跟裴家小娘子多接触一下吧,这个时代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重,更何况郑玘和裴家小娘子名分已定,这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因为这个,能够出来放风这件事儿他都觉得没滋没味了。他觉得自己就是自虐,明知道不该去想该放弃了,却还是止不住的去关心,听说裴家小娘子秀外慧中,他现在应该陪在人家姑娘身边吧?他应该是开心的吧?毕竟是未婚妻呢。
开心什么呀,重阳节还没过完,郑玘新鲜出炉的未婚妻她……她夭折了!
爬了一天山回来得到这个消息的李显整个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