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回头瞧了他一眼,嫣然一笑:“你没事吧?”
“我没事……,呸呸!啊对不起,不是针对你啊,我嘴巴里都是雪,把雪吐出来而已。呵呵”他那一摔因为积雪松软没有受伤,只不过脑袋上、嘴巴里全都是积雪,赶紧吐了出来,又生怕潇潇误会,赶紧又解释几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出来赏雪景,巧遇你们赛马,又见这两人披着白色披风作掩护,鬼鬼祟祟的在你们赛马前进的方向的雪地里埋了绊马索。便估计他们有什么阴谋,果然,他们放过那吐蕃女子,却把你绊倒了,果然是对你有阴谋。我就替你制住了他们,好生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对付你……”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那名手持断刃的刺客突然横刀抹了脖子,脖子上鲜血犹如泉水一般涌出,很快染红了一大片身下积雪。另一个断手的刺客则朝着自己咽喉射出一枚袖箭,两人都摔倒在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因为先前两人不停倒退,潇潇并不担心他们逃走,所以没有追上去,却想不到他们会自杀,而且没有任何征兆,速度又很快,动手时已经距离较远,潇潇来不及阻止,不仅叫了一声“糟糕!”纵身飞跃过去,发现两人已经断了气。
陆锦屏在满是积雪的地上艰难挪动了过去,发现两人已经死了,潇潇正在搜身。可两个刺客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时,跑到前面的云子回头发现这边不对劲,立即拨转马头冲了回来。而慢慢跟在后面的叶青青等人也发现了。策马赶了过来,先后到了近处。
他们发现地上两具持有兵刃的尸体,一道扇形血痕,还有潇潇,都大吃一惊。等到听陆锦屏说了经过之后,更是一阵后怕。特别是叶青青,连声问陆锦屏有没有受伤。又自责自己没有好好护卫爵爷。
陆锦屏招手示意潇潇到一旁跟自己说悄悄话。
两人走到一边之后,陆锦屏低声道:“你想起什么来了吗?关于你的身世和要向我查问的事情。”
潇潇柳眉微蹙。苦笑摇头说:“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陆锦屏很是失望,但还是宽慰道:“别着急,慢慢来。”又压低了声音问。“你不会是这么凑巧遇到他们要对我不利吧?如果真是凑巧,为什么不招呼我们呢?可见你是暗中跟踪我保护我,对吧?”
潇潇莞尔一笑道:“算你聪明。”随即又皱眉道,“可是,我为什么要暗中跟踪保护你,我不知道,似乎是谁让我这么做的,可到底是谁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陆锦屏见她绞尽脑汁在回忆,本想说要不就算了。可想起刚才自己被刺客偷袭,当真是凶险,看来自己的推测是对的。自己面临极大的危险,必须尽快查清楚是谁要对自己不力。所以不能让她偷懒。
陆锦屏是这样的打算,可是潇潇却没有如他所愿往下继续思索这件事。很显然,这件事连日来已经困扰她很久,反复想来想去了,再也不想为此伤脑筋了。潇潇两手举起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说:“想不起来其实也挺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我现在就过得挺开心啊,如果真知道我肩负了什么使命,只怕就没那么开心了。”
“说的也是,只不过,你既然肩负使命,授予你使命的人应该不会让你逍遥太久,或许很快就会来找你,也许跟着这条线你就能找到你的身世了。对了,以后你还会暗中保护我吗?”
潇潇莞尔一笑说:“那可说不准,一切随缘,因为我想不到我为什么要保护你,所以我就没有理由一直保护你,你还是自己小心,别指望我,我不可能时时跟在你身边的,这一次是凑巧了,真的。好啦我走啦。你自己保重!”
说罢,潇潇打了一声呼哨,远处山丘后面转过来一匹通体银白的骏马,那马蜂奔驰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到了近前。
潇潇正要翻身上马,陆锦屏说:“对了,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潇潇转身疑惑地望着他,陆锦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前展开递给他说:“这是我正在侦破的一件案件中涉及到的一件凶器,形状很怪异,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兵器,是哪里制造的,有没有可能找到它的主人?”
潇潇接过那张纸,仔细瞧了瞧上面画的那张背部是锯齿的匕首,沉吟片刻,摇摇头说:“这匕首当真奇怪,我也没见过,帮不了你,很抱歉。”
陆锦斌有些失望,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张画图,说:“没关系,你记忆没有恢复,当心别人知道了算计你。”
“放心吧,我要是那么笨的话,也不会出来行走江湖了。”
“说的也是,是我多虑了,那你多保重。”
潇潇翻身上马,朝他嫣然一笑说:“后会有期。”打马扬鞭朝着雪原远处飞驰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她已经走了,你还傻看什么呢?”耳边传来云子满不高兴的嘟囔声。
陆锦屏回头瞧她,见她似笑非笑瞧着自己。便笑了笑说:“我在想刚才幸亏她及时出现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可惜她还是没想起她到底是谁?”
说起这件事,云子也是感到侥幸。因为是她提议来打猎的,结果遇到刺客,如果,陆锦屏真的有什么闪失,他是衙门七品官员,又是爵爷,那云子可是脱不了干系的,不由得一阵后怕。勉强笑了笑说:“不知道这两个刺客为什么要行刺你。”
陆锦屏怀疑与自己身世有关。可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便道:“我也奇怪,我又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对我下毒手呢?”
云子瞧着他,说:“你刚才求那白衣女子让她帮忙辨认的那柄匕首,她帮不了你,或许我可以帮你。”
陆锦屏大喜,说:“你知道这把匕首?”
云子伸手过来说“你把那图再给我瞧瞧,刚才我只看了个大概,很眼熟。”
陆锦屏赶紧将那张画像递过去。云子接过来端详了片刻,点头说:“没错。我知道这匕首的来历,我可以帮你。”
“太好了,那你说这匕首是谁的?”
“是谁的我不敢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哪去找它的主人。”
“太好了,快告诉我呀。”
云子得意地嘻嘻笑了笑说:“那可不能白告诉你,我要是告诉你了,帮你破了案,你如何回报我呀?”
陆锦屏差点就脱口说出“以身相许”之类的打趣的话,可是话到嘴边硬生生止住了。这可不是现代社会,这是唐朝,即便对方是来自吐蕃性格直爽的女子,要是自己随口这么说。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来。赶紧陪着笑说:“你要我怎么回报你都没问题。”
“那好,那我告诉你我要什么回报。”云子背着手,俏生生走到他的身前。转头瞧了一眼叶青青,见她板着脸,脸色很不好看,脸上便露出得意的笑容,故意贴过去,几乎把脸颊贴到了陆锦屏脸上。这才凑在他耳边低低的声音说:“找个时间,我跟你单独出去游玩。不带你那小丫头,就咱们俩,行不行?”
陆锦屏说:“有何不可?这个还算不得是回报。”
“我觉得是就是!”云子喜上眉梢,“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陆锦屏点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太好了,那我告诉你,这种匕首是我们吐蕃洛窝人用的一种特制兵器,洛窝位于吐蕃的南部,有很多原始森林,古树参天,荆棘藤曼丛生,当地人进山打猎,因为树木太茂密,用长刀不方便,所以一般都用这种短刀,而这种刀刃毕竟太短太轻,砍树枝之类的不给力,所以在后背加了锯齿,可以直接用来锯树枝,搭窝棚啥的。”
陆锦屏恍然大悟,频频点头说:“原来如此,在丛林里头用长刀的确不方便,用这种短刃带锯齿倒是别出心裁,很实用,那我该到哪去找这匕首的主人呢?同州除了你们还有其他吐蕃人吗?”
“同州的吐蕃人很少,主要集中在京城,不过,我知道前些日子有几个来同州来了,而且正好是吐蕃的洛窝人。就是使用这种刀子的人。前些天我还跟他们见过面,他们准备在同州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当地商人可以合作一起做生意。因为他们不懂大唐的话。他们在南城的一处宅院里头,大概有七八个人,总共有两家人。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既然这柄匕首涉及到命案,又涉及到我们吐蕃,我不能袖手旁观,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陆锦屏一听大为感动,抱拳拱手说:“多谢姑娘不徇私情,也不会短。”
云子哼了一声说:“他们杀人放火还要我来护短?这种人我恨不得也把他们抓起来砍头!又怎么会去维护他们?当然,也希望爵爷一定要查清楚,要有真凭实据才能下结论说是我们吐蕃人做的。”
“这一点请姑娘放心,我肯定会找到充分的证据,不过,从目前来看,这柄刀的主人不一定就是凶手,因为有可能是别人使用了他的刀子,所以,在没有取得其他证据之前,不能断定刀子的主人就是凶手。”
云子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才提醒你要查清楚,不要冤枉了他们,毕竟络窝也是我们吐蕃的一部分。”
刚说到这,就听到传来呜呜的哭泣声。陆锦屏抬头一看,却是叶青青。
陆锦屏赶紧走到她面前,低头瞧她:“你这小丫头,哭啥呢?”
“都怪我,我刚才应该跟在你身边的,可是我,我……,反正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跟在你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一听这话。陆锦屏想起刚才跟云子的约定,不由转头瞧向她。正好遇到云子望过来的目光,似笑非笑。仿佛等着他的回答。
陆锦屏便提高了声音,对叶青青道:“你为这个事情哭啊?真是的,你是我的丫鬟又不是我的影子,你如果一定要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你不烦我还觉得累呢。”
“这两个人刚才要谋害你呢?你又不会武功,我不在你身边,那有个闪失怎么办?”
“放心吧。他们不是要害我性命,我如果推测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想把我生擒活捉回去。”
“哦,何以见得。”
“很简单,他们埋伏在我们赛马前进的路上,当时只有我跟云子。云子又跑远了,我其实落了单,他们两个武功都很不错,如果要杀我,根本不需要用绊马索将我绊倒,直接一剑就可以要我的性命。他们使用绊马索把我绊倒,当然就是想生擒活捉了。”
叶青青觉得有道理,点头说:“虽然是这样,那也是危险的紧。都怪我不该离你那么远。”说到这。又自责的呜呜哭了起来。
陆锦屏知道这时候必须引开她的注意力,才能不会再想这件事,低头沉吟说道:“不知道这两个刺客是什么来路?他们肯定是奉命来抓我。究竟是什么人想见我呢?又想问我什么事情呢?可惜,这两个人都自杀死了。”
一听陆清平提到这事,叶青青便也帮着思索,这一来便把刚才的事忘了。叶青青说:“爵爷,要不要找衙门画师把这两个人的画像画下来,然后到处查访。看有没有人能认出他们究竟是谁。”
陆锦屏说:“那样查不到什么。刺客来执行这种任务,肯定不会有很多人知道他们身份。这样查访没有效果,反而会打草惊蛇。”
叶青青一听脸红了,说:”那怎么办?”
“我先提取一些可供检验的东西,以便将来确认他们的身份,将来有机会的话,就能搞清楚究竟是谁。”
陆锦屏又对云子说:“请你们派几个武士挖个坑把尸体掩埋。这件事我总觉得不是一般人做的,所以,目前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云子点头答应,吩咐武士开始扫开积雪挖坑准备埋尸体。
陆锦屏提取了两具尸体口腔内黏膜拭子,并用他们的鲜血抹在他们手掌上,提取了他们的掌纹和指纹。
吐蕃武士挖开坚硬的泥土挖好了坑,将两具尸体就地掩埋。
陆锦屏已经得到了重要线索,当然不想再耽误时间,于是一行人立刻拨转马头回程。
回到同州之后,陆锦屏跟着云子来到南城吐蕃落窝人住的地方。
他没有叫熊捕头等人来,因为,还不没有进一步的证据锁定对方就是凶手,而且涉及到吐蕃人,两边正在化干戈为玉帛,这时候要更谨慎,还是查清楚为好。再则说,如果真是吐蕃人犯罪,长安吐蕃千里之遥,假如他们畏罪潜逃,此去吐蕃关口无数,抓他们还是容易的。
云鹫已经知道陆锦屏要来这查案,便主动上前拍门。
门很快开了,里面的人探头出来,看见是云子兄妹两个,喜上眉梢,忙不迭的点头哈腰,同时叽里呱啦的说着吐蕃话,从他们的神兽来看对云子两人十分的恭敬。
云子也用吐蕃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然后对陆锦屏说:“爵爷请进吧,咱们到里面再详细问他们。放心,有我在,爵爷绝对安全。”
陆锦屏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来到了花厅。云子已经告诉对方陆锦屏的来意,所以很快宅院上的七八个人都聚集到了花厅,男女老幼都有,是两家人。望着陆锦屏神色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
陆锦屏取出了那一张匕首的画像,说:“这上面的匕首,你们有没有见过?”
这些人显然都不怎么会汉语,所以迷惑不解地望着陆锦屏。
云子做了翻译之后,有三个男的都拔出了身上的携带的匕首,双手捧着,倒转刀柄递给陆锦屏。陆锦屏接过一把看了看,背部果然有锯齿,形状跟上面的一致,只是长度和刀刃宽度不太吻合。
云子说的没错,这种匕首只有吐蕃的洛窝人佩戴得有。
陆锦屏注意到对方总共有四个成年男子,有三人拿出了匕首,剩下一个男人没有把自己的佩刀拿出来,便瞧着他说:“你的刀子呢?”
云子从中做了翻译。那男子双手一摊,说:“丢了。”
“丢了?丢到哪里了?”
“不知道,知道的话我就找回来了。”
陆锦屏说:“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的匕首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里?有可能会被谁拿走?这个非常重要,请你务必协助我们。”
云子叽里呱啦给这商人翻译了一大通。她翻译的内容远比陆锦屏说的话要多得多。很显然,云子在教训对方,让对方如实提供消息,帮助大唐衙门老爷查办案件。
当云子说完之后,那商人想了想,说:“我估计是被一个女人拿走了,但我没有证据。而且这匕首也不是很值钱,我就没有报官。”
“女人那走了?什么样的女人。”
“我不认识。”
陆锦屏说:“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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