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识一动,剑意立即露出破绽。七个假身飞进途中,忽闪忽逝。八景分神剑形成的力场轰然瓦解,威力大跌!
“看来你还没有修成此剑,真是可惜了!”白衣公子轻蔑淡笑,趁此时挥袖一甩,一道灿烂剑光笔直冲出,剑气撕裂所有假身,同对面的飞剑猛烈一撞,爆响传出。
虚空光华四溅,惠玄道人的飞剑被击成碎片,漫天飞射开来。残余气劲冲破流光,急袭过去,轰隆一声,打破惠玄道人的护身玄气,钻进其经脉之内,四处游走。
飞剑里的神识随之覆灭,惠玄道人内外同时受到重创,张口吐出一滩鲜血。那股诡异剑气一化为百,顺着脉络迅速靠近丹田气海,他赶忙运功封住穴位。
意识到此次事不可为,惠玄道人话也来不及说,连忙震脚一跺,化作一道流光,往上空急速逃走。
飞行途中,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高手,只见下方那个白衣公子留在原地,好似根本不在意。他心下更是又惊又疑,加速退走。
而白衣公子也并未追击,只是仰头看着逃之夭夭的惠玄道人,蔑视一笑,身上放出点点光芒,面孔连同整个外形徐徐崩散,从内部走出姬轩。
这幅躯壳是他当年分化出的仙人之体,化名为东方原先生。此身曾经卧底在东方仙庭,得到木公信任,授予金母的不死药和仙君之位。
若非木公执意与姬轩为敌,姬轩其实也不想杀死木公这种一代人杰。仙道势力庞大无比,若不从根源上摧毁仙道气数,人道根本无法崛起。
姬轩当年联合水火二神,伏击西王母,木公去西方援助,正好被火神先天克制,一举将其杀死!
东方仙庭下方的蓬莱仙境有大阵守护,若非东方原从内部摧毁护岛大阵,仙庭势力也不会这么快瓦解。
至于如今,各方气机再次崛起,天地也在抉择晋升之道,这也是此方世界形成以来的最大一场变局。现在还未现世的劫主,分别是妖族,魔道以及人道。
妖魔两道姬轩并不忌讳,本身就是失败者,即使这一劫,也翻不了什么大浪。唯独人道孕育的劫主,始终让姬轩有些担忧。
人道本是他亲自促成的,但是此劫诞生的那位人道劫主,至今还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人道孕育出那位,究竟是凭什么能和其他几道对抗?
其他几道全部拥有超然之力,唯独人身孱弱,只能以群体和大势来对抗。但是劫数一起,哪里还有人能管那些大势?
此次回去,必定要尽快查明此事!姬轩回想刚才那个奇怪的仙道劫主,忽的隐隐有了一丝线索,但若要证实这个猜想,还要验证一番。
这座地宫中还有一些东西,虽然不是什么顶级法宝,不过搬回天界赐给天兵天将,也能撑个门面。
他反身折回坍塌的宫殿,穿梭在长廊之间,将沿途看到的所有东西,全部收走,其中比较出色的几件是上古连弩,金戈,太皓勾,以及诸多琉璃宫灯。
特别是其中八盏灯,里面燃烧的火焰全部为先天紫火,拿出去也是顶级法宝,专克阴邪之物。天庭里正好缺一些装点,这些宫灯正好派上用场。
还有一些奇花异草,丹药奇方,珍宝玉阁,能拿的都拆卸一空。一直往下,将地宫九层全部搬得空空荡荡。
羽姬历经一万多年的珍藏,不过片刻,被姬轩拿的一干二净。反正那女人再也回不来了,与其送给他人,不如自己拿走。此次骊山一行,可谓是收获颇丰。
这座地宫在雷火的充斥下即将崩塌,姬轩见搬无所搬,才隐身飞入火内遁走。
另一头,惠玄道人一路飞奔,冲破火焰,飞上金船,刚要说话,便仰头一撅,昏死过去。铁鼓仙惊讶万分,顾不得再收拢火焰,连忙落在金船上。
运功一查,只见惠玄道人体内正有一股奇特的剑气游走在经脉之间,肆意破坏。而且还有雷火之气不断侵体!
沧溟道人上前问道:“师叔!现在该怎么办?”昆仑诸仙站在外围,默不作声。
这时,骊山剧烈一抖,山体跟着往下沉,地宫向下层层坍塌,掩埋在了深深的山底。骊山经此一战,妖氛无存,山体整整摧毁了三分之一高度,方圆千里全部地形改道。
昆仑诸仙见状,率先撤离,峨眉之人留下青竹翁坐镇骊山东侧,昆仑派的元冲道人则盖了个茅棚,留在西山。
金舟之上,沧溟道人向铁鼓仙稽首到:“师叔!此战将尸母等魔道妖人消灭不少,但封一行那个叛徒暗地里逃走,还有千眼蛛母等人,是否要去追他们。”
铁鼓仙掐指算了算,摇头道:“不必了,封一行气数未尽,而且此时又投靠了另一个厉害人物,难以对付。”
“这次能消灭尸母,是昆仑高人告知我等其破绽,三派联手布下局,才能一战灭除此魔。而且牵扯入内的高手还有好几位,都在暗中出力。”
“无论是敌方还是同道,事情到此,已算了却五成。有些事情虽然发生变化,却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还是回去禀报师父,看他老人家怎么安排。”
“至于封一行,将来自然有人去找他,千眼蛛母迟早难逃,我们走吧。”有些话,连他也不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以免人心不稳。
劫主消失之事,他刚才也感应到了。本想着惠玄师兄下去,能处理妥当,不想却重伤而归。这事极为棘手,必须马上回去禀报师尊。
沧溟真人便道:“是,师叔。”诸仙驾驭金舟,向西南方向飞走!
姬轩出现在西山之巅,拂袖一挥。惠玄道人体内那股剑气,轰然消散,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
一夜过去,朝阳拂晓之际,黄河与渭河交汇处的丰仓县渡口。
有个脸色发黄的文弱书生背着布包,步履蹒跚的迎朝阳来到河边。四下观望片刻,他找了一艘即将起帆的商船,上前问船夫道:“船家,敢问这船是要出海么?”
这书生面容,正是之前将古镜送往天目湖的那人。
船夫一边收缆绳,一边回到:“没错,咱们这船要下岭南道,你顺路么?”书生点点头,付了银子登上船。
等到人满之后,大船立刻起帆,沿黄河向东离去。书生混在人群中,紧紧抱住怀里的布包,眼底浮出一丝白色奇异光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