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五章 手段

陆玄灵藏在天界之内,把一切看在眼里。原来眼前这人就是南山派祖师灵霄子,东海那位青玄祖师的师兄。果然是个高手,一出场,就把一切危机平定下来。

南山派之前屡遭大难,先有青玄祖师叛出分裂,后有前朝人皇责罚。举派衰弱到如此地步,却仍旧位列宇内五真,非其他派别能比。

其中的功劳,一定全赖这位灵霄子。这种人物,和昆仑祖师玉虚子属于同辈,估计也是个活了好几千年的老怪物,道行深不可测。

灵霄子踏足水面,犹如谪仙一般,一步步越过黄河。来到岸边,先对凌婉嫣几人点点头。凌婉嫣不敢托大,赶忙俯身一拜。

宋宇和周从壁也跟着拱手施礼,灵霄子一眼看出几人的根底,尤其是注意到宋玉两人,不禁点头称赞道:“果然是两位好汉,难得!可惜不入我门。”

凌婉嫣低声问礼:“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灵霄子微微摇头:“你自有归处,何必来问我?你背后那位,法力道行皆在我之上,你改过自新,好好跟着他,自然有所成就。至于你身边这两个,将来另有因缘,非我所能得。”

宋宇和周从壁体会到话里的深意,互相对视一眼,微微一惊。

淮青连忙小跑步到白衣公子身边,拉着白衣公子的手臂,满脸激动:“师父!没事了!”

白衣公子抚着淮青额头,连声安慰:“别怕,没事了!今晚没事了!”两人形同父子,竟比凡人还要真情流露。

灵霄子转而对白衣公子到:“道兄,难得来江北一趟,不如到我山门一叙?”白衣公子略一停顿,点点头:“任凭道兄吩咐就是。”

凌婉嫣见状,知道事情已结,便向众人道了声告辞,转身退去,周从壁和宋宇也跟着离开。灵霄子伸手一指,一条枯苇叶浮空而起,变作一叶扁舟。

白衣公子带着淮青上船,灵霄子亲自掌舵。小舟徐徐越过黄河,飞上高空,穿梭到云层之上,迎着浩瀚的夜空,缓缓往南山飞去。

待所有人离开,陆玄灵才出现在渭河河口处。刚才那个神秘的渭河神君突然出现,不知此刻是否还在?这人身份极为神秘,不如见一见?

陆玄灵出言向河水试探着问道:“神君?多谢刚才提醒!可愿现身一见?”

声音回响在河道上,寂静无人。半晌也无人回应,看来是不愿现身了!陆玄灵淡淡道:“既然如此,以后若有机会,再来登门拜访!”说完隐去身形。

此刻已经深夜,西京城内,四处寂静一片,唯有永阳坊一处天缘酒居内还有灯火。

楼阁深处,一座十分雅致的包间里,正坐着一名身穿紫袍的中年人,其面容威严,穿戴不凡。

对面盘坐了一个打扮非道非俗的蕃外道人,披头散发,胡须修长,腰间挂着各色念珠,背上背了一把黑色木剑。

中年人端起酒杯:“达摩笈多大师,据传你从西域而来,法术精湛,在坊间有赫赫威名。不过这次对付的人身份不一般,你可要有十成把握。万一事情败漏,你知道后果。”

被称为达摩笈多的法师端起杯子,一口饮尽:“大人,你尽管放心就是,我若施法,受术之人不出三日,必死无疑。只是有一点——”

中年人问道:“哦?莫非法师有什么为难处?”

达摩笈多点头道:“不瞒大人说,人道有人道之规则,灵界也有灵界的理法。所谓术不沾高官,法不侵兵将。我等方外之辈,便甚少碰触朝廷之事。”

“要是一个不好,引来上差怪罪,到时候只怕我难逃责罚。更何况这次对付的人,身份不一般?”

“大人身居要职,家世显赫,不惧也在情理之中。”

“我就不同了,独身一人,不过是个市井小民。这次甘冒灵界之大不违出手,几乎是把自己陷入危险。所以大人既然要我对付她,便要保证事后,我能安全脱身。”

中年人眼底精光一闪,淡淡笑道:“大师多虑了,本官既然答应你,怎么会轻易食言?”

“只要你能把事办好,神不知鬼不觉。事成后,先赠你三千银两,再派人护送你出西京,一定让你安全脱身。”

达摩笈多神情微微缓和几分:“那是最好不过!只不过俗话说得好,先小人后君子。”他拿出一粒紫色丹药,化入酒壶里,微微一摇,倒出两杯酒。

将其中一杯递给中年人:“大人,你我共饮此酒,结下盟誓。我替大人办事,大人则事后一定要照做,不然,违背誓言者,必将粉身碎骨,魂魄俱丧!”

中年人盯着眼前的酒杯,表情一冷,满脸阴骘:“法师这是信不过本官?”

达摩笈多笑道:“大人何出此言?不过是做个约定而已。大人久居官场,莫非不明此理?”

中年人冷哼一声,将酒杯接过来,一口饮下:“这下你满意了?”

达摩笈多这才连忙上前赔罪:“大人勿怪,还请恕罪。毕竟我等行走江湖,命薄-身-贱,不比大人身份高贵。这条命若是就此交代在这,岂不可惜?”

“不瞒大人,灵界之事,非凡俗律法所能窥测,稍有不慎,我自己也会受到反噬。故而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中年人并不懂阴阳幽灵之事,只咧开嘴朗声笑到:“法师功力高深,这样的事情怎么会难倒你。西京城内,谁不知法师的名声?”

达摩笈多很是受用,几杯酒下肚后,有些微醉,加上被言语一捧,显得有些飘飘然:“这既然大人信得过,我便豁出一切手段,也定要帮大人成事!”

“大人,我之前要的随身之物,你可带来了?把它交给我,我今晚就回去施法,不出三天,那人必定气绝而亡。灵界之事,一旦动手,便要早做处理,当断不断,必定反受其乱。”

“也好!”中年人很是干脆,从怀里掏出一块绣帕,递给达摩笈多,“这是她的随身之物,好不容易才取出来,法师一定要好生做法。”

达摩笈多接过后收好,二人又同饮几杯。

中年人这时看起来有些酒意上头:“法师,不知以前在哪座山门修道,拜的是哪位神?怎么早些年不来中土?”

达摩笈多虽然喝了不少,思绪却还清明,知道对方在试探自己的来历:“大人,我不过是一介江湖术士,以天地为家,四处奔波,哪里有什么山门。”

“至于我家神明,倒是可以略说一二。我所修主尊大神,乃是西域大忿怒时尊神王。我的所有修为,便是供奉时尊得来。”

中年人略微一滞,满脸疑惑:“忿怒时尊?怎么本官从未听说过这位神明?中土之神,在礼部内院几乎都有记载,这是哪里的神明?”

达摩笈多点头道:“大人身在中土,不知他方国土之神,也在情理中。”

“忿怒时尊大神王,乃是天竺国暴风神,摩诃楼陀罗天主之忿怒化身。主尊麾下有无量鬼神眷属,夜叉修罗,梵神天子。为战神、冢间神,统治亡灵鬼怪!”

“楼陀罗天主常年在金刚轮山顶,和愤怒自在母一起修持第四境界之禅定。天主降服了时轮蛇王,做为颈上环饰,斩杀异域天魔,生出三眼,发髻流出恒沙河水。”

“连恒河神女也心生倾慕,甘愿化作配饰,永远居住在神主发髻间。当年修罗岛魔王北上侵袭,天主第三只眼喷出愤怒烈火,化为忿怒时尊。”

“时尊手持长刀,将无数修罗当场斩杀,砍下他们的头颅作为项链,用他们的鲜血为饮品,脚踩死主和魔王,威力震动金刚轮山。”

“连大梵天主,雷神天帝,也要让我家主神三分。忿怒时尊乃是我等一心供奉的主神,大人若有兴趣,不如前往寒舍,看看忿怒时尊之法相?”

中年人一听这些,下意识觉得此神并非善类,不合中土神明之德。而且如此凶恶的行径,专管阴灵鬼怪,还是个冢间神,听这名号,便摇摇头:“不必了,本官最近有要事,无暇分身。”

达摩笈多微微一笑:“也是,大人公务繁忙,随意就是。”他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看来想把天竺国的神明带入中土,没这么容易了。

另一边,平王府里,田月婵面色苍白,卧在榻上闭目休息。眉目之间满是疲倦,看起来像是睡了,却丝毫没有半点睡意。

自从平王当晚被陆玄灵带走后,田月婵便对外宣布平王生了重病,正在内院修养,不许旁人打扰。起初并未引起怀疑,毕竟王妃威严俱在,尚能镇得住场子。

可是时间一长,平王许久不曾现身,难免引人怀疑。下臣之间,流言纷飞。最近更有好几个主簿暗通消息,带着一些摇摆不定的下属,屡次进入内院试探。

田月婵为了打理府内府外,已经焦头烂额。现在还要面对越来越多的怀疑风波,几乎快要撑不住了。

而且他的哥哥田平多次联络,要她尽快掌控王府。田月婵心知平王迟早还会回来,哪里肯应下。

自从那晚平王临死前,两者互相摊牌之后,田月婵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迹,此生已经非他莫属。

所以对于田平的吩咐,她明面上未曾拒绝,但是私下并未答应,仍在拖延中。

今天白天,平王的三个心腹大将,怀疑平王出事了,一起率领大量士兵突然闯入,差点逼近内院。

好在田月婵以王妃身份,强行喝退这些人,不过这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平王一天不现身,这些人只会越来越心思浮动。

上京那些势力一直在西京游走,游说各方。若是平王再不出现,只怕府内必将大乱。

三方互相角力,西京的风波越来越大。她心头压了不少事,直至半夜,始终无法安眠,只能在踏上躺一会儿。

旁边管事的婆子扯下帘幕,提着灯笼,出了内室。

来到外院,她仔细打量左右,见旁边无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文字帖,踮起脚尖,偷偷来到阁楼二层上,左右观察合适的地点。

待看到正堂那副山溪墨松图,顿时有了主意。她移开正厅桌案一角,挑起桌子上方悬挂的字画,将字贴在案几后面的墙上。

放下画后,将桌子推回原位,正好将字帖牢牢挡住。若不移桌子掀起画,断无可能发现。

字刚刚贴在墙壁上,便从符文内发出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灵光波动,瞬间笼罩了整个楼阁。

田月婵觉得脑子微微一沉,便昏睡过去。

那位婆子下楼,正好见到田月婵面色舒坦,呼吸均匀,不禁暗暗点点头,吹灭蜡烛,悄悄撤退。

将近黎明时分,达摩笈多带着童子从酒坊里,醉嘘嘘的出来。

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童子忍不住问:“师父!这人为何要置田月婵于死地?他身为王府中人,田月婵待他不薄。”

“他却要背主求荣,还妄图置人自家主母于死地。肯定不是什么善类。我们一定要和这种人打交道?”

达摩笈多脚步一停,有些不悦:“管那么多干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以为这个老匹夫是心还在王府?他早就倒向上京那边了。”

“这个世上,越是这种人,越容易利用。他心有所求,便是我们的机会。”

“最近据说是平王生了重病,许久不曾露面。这些人蠢蠢欲动,早就有不臣之心。王府里现在还有个厉害的王妃阻扰,他们难以成事。”

“他跑来次找我,不过是想要趁乱夺权而已。这些都是朝廷内部的争斗,是见不得光的。你不必管那么多,为师自有道理。”

童子却又追问道:“那万一事成后,这家伙翻脸不认人怎么办?徒儿听说朝廷内部派别之争,手段最是阴狠下作。”

“我们若是办成此事,他身为朝廷高官,万一反咬一口,倒过来说我们害了田月婵。我们无权无势,岂不是白白给他背罪?”

达摩笈多停下脚步转头,略带几份赞赏:“你还能想到这些,也不枉我教你许久。”

“不必怕他,我已有手段,保证他不敢反悔,他有心试探,我自然早有防备。刚才的酒里,已经被我下了咒。他也喝下去了,没这么容易反咬。”

“他若是敢反悔,为师自然让他尝尝什么叫做万鬼噬心之苦。”

童子便问道:“师父,大神为何要我们来中土?难道是想要在此收集信仰香火?”

达摩笈多摇摇头:“中土虽是块福地,但神王暂时还未一统天竺,旁边还有大梵天主婆罗诃摩、雷神提婆尸迦、黑天科里纳三大主神虎视眈眈。”

“一肚子坏水的日-神、月神也在暗中窥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神主好不容易在金刚轮山占据一席之地,暂时还未平定局势,这种紧要关头,又怎会分神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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