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域买粮?!”小石头道:“看来她是穷途末路了,现在她的名声这么的不好,只怕很少有中原的商人敢运粮前去,就怕落到了与当初沐兰硕商人的下场。”
“何止啊,现在的商人一听闻是北廷要粮,一个个不光不敢去,还有心理阴影了,除了西域,她还能去哪儿购粮?!”
冯璋道:“西域粮价不贵,但是路途遥远,想要运到北郡,成本太高。”
“她哪里来的钱呢?!”小木头道。
“她有金矿在手,”冯璋道。
三人都吃了一惊,道:“竟还有此事?!”
冯璋道:“天网传回来的消息,据说她当年陪嫁之中有一座矿山,就在京郊,然而因为其小,便一直未曾开采,可是最近她才开始动土开采,只怕当时,她便知道这矿山旁边就有一座金矿,如今挖出了金子来,也不算贫穷了……”
小狗子听了咋舌道:“她以前便曾得知这旁边有金矿?!却一直不露声色?这个女人,真是能忍啊。如今京郊的土地很多都没了主儿了,死得死,逃得逃的,就算还有主人,又哪里敢去寻她讲个公道?!”
“不过京郊的矿山应该不会有多大。”小石头道。
小木头道:“这可是金矿啊,若是能挖出个百来箱,上千箱来,就足够她去西域购粮,并招兵买马了……”
小狗子一听便沉默了。
“看来北郡城还要壮大,北郡死了多少百姓,如今城中并无多余百姓要养,她的这些钱财,是可以全部充作军费的,到时再收容些身强体壮的流民,只怕实力会越来越壮大。这个女人心狠,练兵很有一套!”小石头道。
冯璋道:“紧盯着那边的消息既可,她与洛阳那边,是会先分个胜负的。”
“就是怕她声东击西,假装盯着洛阳,恐怕会趁阿金打南廷这个功夫,先来雍城。”小木头道:“我们还是不可松懈才是。”
几人又说了一阵,这才都各自退下了。
只有小狗子留了下来,道:“璋儿,你说,她会有宫中的地图吗?!”
“她当年身为太子妃,肯定是有的,甚至还会有密道的图纸,”冯璋道。
“倘若这些图纸只有她有,而新帝没有,只怕洛阳只在她旦夕之间可定,”小狗子道:“她不是个多会顾念百姓的,一旦攻进了洛阳城,只会血流成河,”小狗子道。
“天下百姓,子民,一切的资源,对她来说,都只是踏脚石,”冯璋道:“纵然鼎盛,也必不会长久。你莫要因为她,而心浮气躁。”
“我只是怕的很,”小狗子喃喃道:“所以十分心生警惕,但凡她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草木皆兵,璋儿,你知道的……”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就算知道你是她的儿子,也绝不会顾念母子之情啊。
小狗子见冯璋无动于衷,似乎对那边的事不是太在意的样子,便呼了一口气,道:“算了,只要你不被她影响就好……”
“被影响的人是你,”冯璋道:“倘若因此而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你,就失职了。”
小狗子一凛,腰站的更直了。
“去反思一回,你的心乱了……”冯璋淡淡的道。
“是。”小狗子苦笑,这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吧,看冯璋跟没事人似的,可是他知道了这个秘密,他着急啊,太着急了。
如贵妃不是一般的女人,他是真怕冯璋会败于她手。
毕竟,冯璋若论经验和阅历,实在不可能是如贵妃的对手啊。
小狗子出去反思了,冯璋并没有将此血缘放在心上,而他却郑重了一次又一次的提起,实在是反过软弱。
想了想,又觉得冯璋也不是会心软的人,便觉得有些放了心。
只要不顾忌所谓血缘情份,冯璋肯定是不会落败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晋阳还不算太冷,然而此时的北地一带,却是要穿袄子才能御寒了。
北郡城中缺衣少食的,许多兵士瑟瑟发抖,脸冻的青紫,吹了寒风,吃的又不干净,一时之间,倒病倒了不少人。
北郡城已经杀了不少人,就是为了不让疫病出现,所以现在哪怕有人伤风感冒,或是有些咳嗽,都是不敢报上去的,生怕被诛连,弄个挫骨扬灰。
所以兵士们隐瞒病情是常态。
然而为了搜查,还是被人发现了,看有些重症是好不了了,竟然直接拉出去扔进了火堆,整个北郡城中都充满了人身上的肉的焦味,惨叫声,北郡城中如同炼狱。
然而,他们还是不敢反抗如贵妃,他们是被杀怕了。
“北郡水深火热,威胁京城,这一位如贵妃可真是狠心呐,如此残忍之事,她竟也能做得出来……”新帝喃喃道。
“实在不解,她手下之人,为何不敢反抗她?!”王公公道。
“将士们都已经被她阉割了精神,一旦真正的治怕了,就会生出奴性来,哪怕给他们实力,他们也是不敢反抗的,”新帝道:“这叫哥德斯摩尔综合症。”
王公公听的一头雾水,道:“……难不成还真一点血性也没有?!”
“有血性的,早被她杀光了,剩下的自然都是工具,自然是由着她宰割了,”新帝冷笑道。
“生了病被烧死,其它人也不会寒心?!”王公公不解的道:“这些人还是人吗?!只怕已经成了没有思想的躯壳了。这如贵妃训人有一套啊……”
但是真的好狠,自己手下的将士,一旦不能再用,就对她而言失去了价值,没了价值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战场之上,以后若开战,只怕受了伤的,也不过是等死而已。她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和钱,和药品,以及人手去治和照顾他们。只能想办法,尽力治剩下的活着的士兵。
人生无奈,唯有苦与冷而已。
王公公道:“陛下,这些军队若是上了战场,只怕极为骁勇啊……”
“对朕来说,也许真的算是厉害角色吧,但是跟晋阳军比起来,差远了……”新帝淡淡的道:“一个没有灵魂的军队,怎么敌得过万众一心的晋阳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