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圣·约翰出城时如出一辙,阵地上的教廷士兵们立刻分到了两旁,包括圣·约翰和齐格飞在内,所有人都紧挨住阵地的围墙,盾兵则持着塔盾,护在外侧,教廷的阵地一下子,几乎完全空了出来。紧接着,“帝国”的大军便冲了上来,攻城重骑兵直接撞塌了阵地前端的围墙,在两侧教廷士兵的注视下,浩浩荡荡地直奔梵蒂冈的城墙而去。
在魔法炮的咆哮和坐骑震天动地的践踏声中,“帝国”的攻城重骑兵部队毫无阻拦地冲到了梵蒂冈的城墙前。
“继续冲!就是撞破脑袋,也要将在这面墙上,撞出个洞来!魔法炮别停!我倒要见识见识,墙头上那群人类魔法师,能撑多久!”处在队伍最前端,带领重骑兵冲锋的鲁克兴奋地吼道。
虽然圣·约翰的部队直接放攻城重骑兵进来,使得鲁克心中不免有所顾虑,担心其中有诈,但对龙族种族优势的自信,冲淡了鲁克的顾虑,而且,他们今天是倾巢而出,加上厄诺明托的计划,必定能够一举拿下梵蒂冈。
“轰!”攻城重骑兵的巨兽坐骑一头撞上了梵蒂冈的城墙,强烈的撞击让城墙都为之颤动,除此之外,城墙上却连一个石子都没有落下。
“都稳住!不要慌!将魔法屏障收缩!不要管下面的城墙了!全力保护好墙头阵地!”城墙上,诸葛狐在一下接一下的震动中,冲着维持屏障的几组魔法师下令,而后,他又对和自己站成一圈,以及旁边另一圈的魔法师说道,“重骑兵全部进来了,我们开始吧!”
“所有部队,保持轮换,我要一刻不停地撞!直到撞烂这面破墙为止!轮换到后方的也别闲着!给我用魔法炮把墙头上的人类轰成渣!我不信区区几个人类魔法师,能抵挡住我们‘帝国’的火炮!”鲁克给重骑兵部队下达了命令,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冲向了梵蒂冈城墙中央的位置,他要亲自破开那扇阻挡了他们半个月之久的黑门,不过,冲到梵蒂冈的城门前时,鲁克却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梵蒂冈的城门前。
龙化的路障,没拿武器,没穿铠甲,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哪怕两边的攻城重骑兵,撞得天摇地动,他仍像一头青灰色的巨兽屹立不动,将城门和鲁克彻底隔开。
“帝国”的攻城重骑兵们没有一个敢上前去试图将路障这头青灰色的巨兽除去,他们已经被路障昨天展现出来的,和鲁克不相上下的力量深深地震慑。况且,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攻破城墙,城门是鲁克指名要亲自处理的,如此情况下,更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攻城重骑兵会愿意去惹路障这个煞星了。
“路障!我还以为你跟黑蔷薇家的小丫头一样,要在床上睡十天半个月呢!”鲁克更加兴奋了,比起梵蒂冈的城门,击倒路障让他更有兴趣。
路障嘴角扬起一个奇怪的笑容,“你还没死,我怎么能倒下?想要破门,先干掉我!”
“正合我意!受死吧!”鲁克骑着坐骑,挥舞着仅剩的一把巨斧冲向路障。今天乃是关键一战,鲁克虽想和路障继续昨天的较量,却不敢怠慢,只得将畅快对决的渴望降低到能亲手杀死路障即可。只是鲁克才冲上去,他身后的地面就剧烈地摇晃起来,同时,一股寒意直刺进他的脊椎。
鲁克急匆匆地停了下来,回过头,只见身后教廷部队的后方,还有攻城重骑兵阵列两旁,分别有一面巨大的冰墙拔地而起,组成了一个数十米高的蓝色牢笼,将鲁克和他的部队全部困在了里面,不仅如此,在每一面冰墙外侧,地面在裂开了三道二十来米宽,相互连接的鸿沟,将蓝色的冰牢孤立成了一个小岛。
“勉强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大你们了。”墙头上,诸葛狐见到下方牢笼成型,欣慰地一笑,和那两圈魔法师一样,由于魔力透支昏倒在了地上。
“原来你们放我们进来,就是为了这个!想法是不错,可你一个人,能抵挡住我手下的骑兵吗?”鲁克愤怒地说道,可他的身子刚转回来,一个青灰色的铁拳便打在了他的脸上,一拳将他从坐骑上打落。
“喂!‘帝国’的走狗!打仗的时候可不要走神啊!”飞身跃起,一拳打落鲁克,路障一脚踩在鲁克坐骑的脖子上,得意地说道,只可怜鲁克的坐骑,背路障踩得整个趴在地上,四肢胡乱地挣扎,却从路障的脚下无法挣脱。
“想死?我成全你!”落地的鲁克抄起手中的巨斧,双翼一拍,从地上弹向路障。
带着黑色火焰的巨斧拦腰劈来,路障向旁边一滚躲开了攻击,只是鲁克那倒霉的坐骑,刚得到解脱,喘了口气,却不想又让自己的主人踩了一脚,哀嚎一声,当即昏了过去。
“路障!我今天就要将你切成肉片!”坐骑的不幸,让鲁克的怒火更盛,他身上那黑色的鳞片间仿佛都迸出了火焰,犹如一台起火的黑色战车撞向路障。
“气势挺唬人的,但你有没有那本事,还要另说!”路障不甘示弱,这头青灰色的巨兽,迎着黑色的火焰战车冲了上去,“鲁克!你今日,休想踏进梵蒂冈的城门一步!”
攻城重骑兵浩浩荡荡地通过了教廷军的阵地,紧随其后的“帝国”步兵却被德莱尔下令,停在了阵地的围墙外。
“德莱尔将军,教廷士兵竟然敞开门放我们过去,您是不是也觉得其中有诈?”大部队停下,德莱尔身边的一名士兵问道。
德莱尔点了点头,“我们今天是全军出击,而且有万全之策,但对方有圣·约翰和齐格飞在,万事还小心为上,能少损失一点是一点。”
“那鲁克将军那边呢?要不要通知他回来?”士兵望着远去的攻城重骑兵部队担忧道。
德莱尔阴冷地说道:“骑兵归鲁克管辖,又不归我,鲁克堂堂‘帝国’将军,要是把自己的部队带入陷阱,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传令下去!所有士兵,不要靠近!就在这里,用龙息,用魔法炮,给我打!”
“师兄,他们似乎没有靠近的意思,是不是我们的计划暴露了?”“帝国”的步兵不肯进入阵地,齐格飞焦躁不安。
圣·约翰道:“德莱尔不像鲁克那个只知道用蛮力的蠢货,他很聪明,我猜他是不想自己的部队沾染上不必要的风险,毕竟,我们敞开门放他们进来,明摆着是有陷阱。”
“那我们该怎么办?他们不进来,我们冲出去吗?”齐格飞提议道。
“不急,先看看再说,时间拖久了,对我们未必是坏事。”圣·约翰心中惦记着自己教父昨晚说的话,他觉得多拖延点时间,或许自己的教父能带来意外的惊喜,避免教廷士兵的伤亡。但事与愿违,阵地外“帝国”士兵们口中凝聚的各色火焰,还有士兵阵列后方,“帝国”战车上发亮的魔法炮,都嘲笑着圣·约翰,嘲笑他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所有人!都到我身后去!防御阵型!”圣·约翰急匆匆地下令,教廷士兵慌乱着在圣·约翰身后展开阵型,但不等教廷士兵们准备完毕,“帝国”军队的的第一波攻击便到来了。
象征着不同元素的各色龙息和魔法炮弹,洪流般涌进了教廷的阵地中,见身后乱作一团的教廷士兵,圣·约翰无奈地向前踏出一步,一个金色的魔法阵随之在他脚下亮起,一面金色光墙在圣·约翰的手中出现,并在瞬间扩大,将所有教廷士兵都护在其后。
龙息和魔法炮打在光墙上,像一团团的烟火绽放,但教廷士兵们没有谁有心情去欣赏这幅绚丽的图画,他们恢复了秩序,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帝国”士兵第一波的攻击结束前,布好了阵型。
正当他们以为圣·约翰不必再只身抵挡整个“帝国”军队的攻击时,“帝国”军队的第二轮攻击却到来了,圣·约翰甚至连喘息和结束魔法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接下“帝国”军队的攻击,而德莱尔愉快的嘲笑声,也跟着“帝国”军队的攻击,传到了教廷军的阵地中。
“圣·约翰,你喜欢逞英雄是吧?那你就慢慢扛着吧!我要将你活活耗死在这里!对了,要不,我们来赌一赌,赌一赌你能抗住几波如何?你赢了,我便留梵蒂冈所有人类一个全尸,要是你输了,那梵蒂冈里所有的人类,都将成为‘帝国’士兵们的晚餐!哈哈哈哈……”
德莱尔的嘲笑刺激着每一名教廷士兵,他们想要换下圣·约翰,想要冲上去亲手拧下德莱尔的脑袋,但实力的差距让他们只能躲在圣·约翰身后干着急。
在德莱尔的嘲笑中,圣·约翰终于熬过了“帝国”军队的第二波攻击,但他制造的金色挡墙却稀薄了许多,脸上的血色也淡了不少,明明是在夏天,圣·约翰的嘴里却呼出一口一口的白气。
眼看“帝国”的第三波攻击到来,齐格飞急忙跑到圣·约翰身边,将自己的魔力灌注到了金色的护盾之上,由于承受第二波攻击而几乎消失的挡墙,一下子又焕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但圣·约翰却一把将齐格飞推到身后,说道:“退后!你有你的用处!你的魔力,应该用来净化那个邪秽,而不是浪费在这里!”
“但是师兄,要是你倒下了,谁来带领我们?”齐格飞几乎是哭着喊道。
圣·约翰坚定地说道:“我倒下了,不是还有你吗?何况,我有神器铠甲在身上,没那么容易倒下的!再者说,要是我一个人能将他们大部分的魔力消耗掉,那也值了!”
“想一个人耗干我们的魔力?圣·约翰,别太自信了!”德莱尔不耐烦地跺着脚下令道,“全员!不要停!给我耗死那个人类指挥官!”
命令下达,德莱尔仿佛见到了摆在他晚餐餐桌上的圣·约翰,可他的命令下达没多久,就在齐格飞和教廷士兵们绞尽脑汁想要突破僵局之际,双方都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数根黑色的光枪,如同突来的骤雨,落到了“帝国”军的阵地中,形成一个个寂静的黑洞,无声无息地吞噬了大量“帝国”士兵的生命,还有不少“帝国”战车也被卷入其中,被黑洞吃出了大大小小的诡异圆形缺口。
突来的暗系魔法攻击,让“帝国”军乱了方寸,持续的攻击被迫中断,教廷士兵们自然不会错这个反击的好机会,他们在齐格飞的带领下,由盾兵打头,保持着阵型,一头冲进了“帝国”军的方阵中,一时间,龙族愤怒的嘶吼,人类的喊杀声,伴随着飞溅的鲜血和逝去的生命,响彻在梵蒂冈前的荒野中。
“‘黑鸦’!”德莱尔抬起头,望着梵蒂冈城墙牙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魔法来的方向,还有当中蕴含的微弱的“皇龙之息”,都让他想到了昨天那个只身和厄诺明托较量的人类,“帝国”通缉榜上的头号人物——“黑鸦”李飞。
“都别乱!你们乃是堂堂‘帝国’军人!难道还打不过区区一群人类吗?”德莱尔竭力地吼着,但整个战场已被教廷军队冲的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缠斗在一起的教廷和“帝国”士兵,无论德莱尔如何喊,都已难以再将手下的军队重新整肃,组织起有序的进攻,而且,他也没有空闲和精力再去慢慢整编部队了。
泛着淡金色光芒的剑刃,金色圣光构筑的长枪,在混乱的战局中,一齐刺了出来,直逼向德莱尔胸口那只诡异的眼睛。德莱尔化作一团血雾,穿过了剑刃和长枪,还有他们的主人——齐格飞和圣·约翰的身体,躲到了两人的背后。
两把血红色的利刃从血雾中弹出,德莱尔像一头隐藏在暗处的毒蝎,刺向了齐格飞和圣·约翰脖子上,那一条没有被铠甲护住的小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