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晨曦刚刚从海边的尽头升起,刺破笼罩夜空的暗幕,将带着温暖的光撒向粼粼的海面。
而待在集祈房间之中的俾斯麦却在这样的清晨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准备从温暖的被窝中起身离开。
看了看还在被窝中熟睡的侧脸,俾斯麦微叹了口气,将被集祈抓住的手悄悄地抽出,精致的脸庞透着夕阳般的红晕。或许就像提尔比茨对她说过的一样,爱情有时候就会在不经意间降临,尽管你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但是却已经有了要接受的心意。
虽然昨晚没有很正式的求婚,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山盟海誓,但是俾斯麦的右手上还是出现了那枚她向往已久,希望通过赢得比赛得到的誓约之戒。
这枚戒指是她很多年之前通过自己的功勋换来的,就是为了防止某些提督不厌其烦地找她签订契约,所以每一次上前线的时候都会戴上这枚戒指,消除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之后到了学院之后,戒指也渐渐失去了作用。毕竟学院里都是还没有毕业的见习提督,谁也不敢奢望能够与自己这个拥有着无数功勋战绩的舰娘签订契约。因此那枚戒指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装饰品,被俾斯麦扔在了自己的舰装空间之中。
不过最终它还是迎来了真正的主人,等来了能够让俾斯麦倾心的提督,在昨天那个她感到无比挫败和伤心的夜晚,却得到了最舒心的安慰,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她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求的归宿。虽然没能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取得婚舰的地位,但是俾斯麦对于这样的现状却感到格外的满足,仿佛整个镇守府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温馨的家,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
或许,自己以后再也离不开这个温柔的傻瓜了吧。俾斯麦笑着伸手,一点点拂过集祈的侧脸,从掌心中感受着点点滴滴的温暖。
“俾……俾斯麦?”集祈迷迷糊糊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侧身坐在床边的身影,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司……司令官?你醒了啊?”俾斯麦像只受到惊吓的画眉鸟,颤抖着想要将伸出的手收回,没想到却被醒过来的集祈猛然抓住了纤细的手腕,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味。
“是啊,一醒过来就发现了一个吃干抹净就像逃跑的猫咪。”集祈坏笑着回答,愣愣地看着她通红害羞的脸,瞳孔中倒映着她闪躲的眼睛。
“才……才没有想要逃跑呢,司令官不要乱说。”俾斯麦小声的辩解,但是语气之中却带着不让人相信的犹豫。
“可是现在才这么早,俾斯麦想要去哪里?”集祈将柔软的少女再一次拉近了温暖的被窝,看着她发烫的脸轻声问。
“我……我,”俾斯麦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她这么早起其实是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溜回自己的房间,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本应该可以光明正大宣布的事情,可心里总有一丝丝害怕,害怕在她成为婚舰之后,其他的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尤其是不想和大和碰面,对方身为这场比赛之中的优胜者自然有资格可以戴上誓约之戒,而她只不过是个失败的第二名,有什么权利得到手上这枚戒指。
想到这,她微微叹了口气,垂头看着手指上的婚戒,沉默不语。
“还在担心吗?”集祈看着没有说话的少女轻声问,他知道俾斯麦虽然一直以一副坚强的模样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但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另一面,却是柔软无比,像个可怜的小女孩一样,需要别人的鼓励和关心。
“嗯。”俾斯麦埋在集祈的胸口,微微点头。“因为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戴上这枚戒指,大和才是这次比赛的优胜者,而我,并不是。”说到最后少女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没有了往日的自信。
“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任何的对错,也没有任何的有资格或者没有资格,需要的仅仅只是对于彼此的喜欢而已。”他知道俾斯麦在经历过昨天的战败之后,一直患得患失,完全没有了往常的铁血和骄傲。“所以俾斯麦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一直在你的身后,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你。”他将少女的柔荑按在自己的脸颊上,用力地述说着。
俾斯麦看着集祈认真的脸,沉默了许久默默地点头。那双红色的眼眸再也没有了闪烁和躲闪,而是和过去一样坚定。她俾斯麦虽然输给了大和,但不代表着她会因此而惧怕,甚至没有面对对方的勇气。因为她有着这枚集祈亲手给她戴上的戒指,也有着自己心爱之人莫大的鼓励。这些都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她的身后一直给予她支持和力量。
“我知道了,司令官。”俾斯麦用力的点头,眼神之中再也没有任何的迷茫。“我再也不会因为失败而退缩了,因为我是俾斯麦,那个继承了德意志科技结晶,永不会战败的俾斯麦。”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此时却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这才是我的俾斯麦,那个永远充满了自信,永远不会因为挫败而停下脚步的少女。”集祈轻刮着俾斯麦的琼鼻,开心地露出了笑容。
他一直担心俾斯麦会因为这次的失败而一直在阴影之中原地踏步,如同陷入泥沼一般越陷越深。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完全是没必要的,因为她可是有着德意志的俾斯麦,被赋予了铁血宰相之名的战舰。
“那么提督可以放开我了吗?等会我还得去办公室整理公文呢。”俾斯麦冷着脸说,语气之中再也没有刚才的柔软和犹豫,仿佛这只娇羞的波斯猫再一次抖擞起精神,变得骄傲起来。
“啊?”集祈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脸色说变就变的少女,嘴角有些微微抽搐。“可……可是现在还很早呢,没有必要去这么早吧?”他看了看厚重窗帘之外的微亮的天空,想要找借口在和柔软的猫咪温存。
不过这个美好的想法终究只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俾斯麦用力地捏着集祈想要作怪的手腕,在他的痛呼声中慢慢地将他的爪子挪开,红色的眼瞳微缩,仿佛发出愤怒低鸣的猫咪一般。
“司令官现在已经不早了,要是我再陪着司令官胡闹的话,整个镇守府的公文就根本不能在早上处理完毕了。”俾斯麦冷笑着,笑容中带着仿佛看穿一切的狡黠。她自然知道集祈现在抱着怎样的想法赖床,毕竟昨晚她可是一直被欺负的存在。因此在她恢复了过去的威严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敢以下犯上的司令官,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波斯猫的傲娇。
“可……可是俾斯麦你昨天晚上……”集祈话还没说完手腕上就传来一阵疼痛,让他接下来的话全部转换成了单调的痛呼声,丝毫没有将所有话说出口的可能。
“司令官,你说我昨晚怎么了?”俾斯麦得意地问,捏着集祈手腕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味。现在的她可是反客为主,再也不是昨晚柔软的猫咪了。
虽然不得不说她很享受昨晚那种奇异的感觉,但是为了维持她此刻的威严,俾斯麦也不得不将那些出现在她脑海中在里面生起璇漪的画面驱逐出去,把那些旖旎深深隐藏在心中。
“没什么,没什么。”集祈苦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女,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美梦在瞬间破碎。本以为他能够一直默默享受俾斯麦的柔软的一面,没想到最终还是只能是一触就破的泡影。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看到那样让人心痛的俾斯麦,不用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因为昨晚的俾斯麦并不是真正的她,现在的俾斯麦才是那个永不会失败的少女。
“对了,现在我也是镇守府的婚舰了。”说到这俾斯麦的脸微微红了红,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清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害羞,继续说:“所以我以后也有陪着司令官的责任了,当然这些都是要建立在司令官表现良好的情况下才行,所以说……如果司令官想的话,必须认真听话才行。”越说到后面俾斯麦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现在的她充满了自信,但是说出这些话还是让她感到了深深的羞耻。
不过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现在已经戴上了戒指,成为了镇守府的婚舰,自然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虽然羞耻,但是必须得说出口,不然这个透着坏笑的笨蛋就会趁着自己柔软的时候得寸进尺,昨天晚上被欺负的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想到这,不由冷哼一声。
“所以司令官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表现才能让我满意。”傲娇的俾斯麦一边说着一边慌乱地朝着门外走去,似乎想要借这唯一的机会脱身。毕竟身为婚舰的她并不能像过去一样板着脸对待司令官,但是一旦露出柔软的神色,这个坏蛋一定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用尽各种手段将自己留下。
所以俾斯麦只能借着这唯一的机会脱身,否则一定会被自己那个宅女妹妹狠狠地嘲笑的,失去作为姐姐应有的威严。想到这,走到门口的俾斯麦看了看露出可怜巴巴神色的集祈,咬咬牙,还是打开门离开,徒留下美梦破碎的集祈无奈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唉声叹气。
看来这次的革命尚未成功,自己还需努力啊,集祈在心中无力地苦笑,看着虚掩的房门哭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