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诺走在大街上,人群像昨天一样熙嚷。穿兽皮的异族人随处可见,他们都是来圆阳城做买卖的。他们的兽皮衣服和狼牙虎爪等饰物很受顾客们的喜欢,但是没有几个人买他们的商品,顾客觉得新鲜围上去看看,看完后然后就走了,弃诺也一样。
弃诺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舒了一口气,向残陨的剑铺走去。
“残陨师傅,我想佩一把剑,轻巧一点的。”弃诺来到剑铺,对正在忙着铸剑的残陨道。
残陨看了弃诺一眼,见眼前这位大眼睛,细眉毛,举止柔弱的美女子,不像是使剑的。于是问道:“你佩剑干嘛用啊,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使剑之人。”
“因为我过一阵子要出走华莫,需要剑防身。”弃诺不假思索的道。
“为甚要出走华莫啊?”残陨一边敲打一边问道。
“去找一个人。”
“哦,你找的人对你很重要吧。”
“是很重要,可是我从来没有与他谋面,他在我梦里出现过很多次。我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
“但是你还是决定了去找他。”
“只是因为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有时候是可以信的,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华莫之西魔谷口的一块石碑下挖出一把宝剑,第二天我带上干粮前往魔谷,果然在石碑下挖出了一把宝剑。我昨晚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躺在冰晶棺的少年被两个人抬进我的冰窖。”
“也许,没多久你就会看见你梦到的会成为真实的画面。”
“也许吧。”残陨把手里红彤彤的剑放进了水里,一股白气冒了起来,把他的脸笼罩了起来。“行了,你可以走了,你要的剑我会帮你设计的。明天带上一百锭银子来取剑。”残陨在蒙蒙的白气中说道。
“好吧,我明天来。”弃诺说完,离开了剑铺。
弃诺信步在大街上走着,她不想回家。一想到家里的父亲的唠叨,她心里就感到一阵烦闷。她倒是很想见见自己的哥哥。她哥哥名叫啸月,他天生神力,能轻易的举起比老水牛还粗的大石头,他浑身满是暴烈的肌肉。
弃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自家的门口。她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作为族长的父亲正在和一位星象家打扮的客人谈话。父亲见了女儿回家,问道:“昨晚去哪了,一个晚上不回来?”
“去蓝溪姐姐家了。”因为弃诺跟蓝溪比较要好,而且经常去她家过夜,因此弃诺对父亲撒了个谎。
“一个女孩子家,不在家里呆着,出去乱跑。人家女孩多乖,不出闺房半步。”族长父亲开始唠叨起来。“我昨天在街上买了一盆没开的百合放在后院,你赶紧去给它弹首曲子,让它开花。你昨天都没有练琴,今天给我补回来。”父亲唠叨完,继续和那位星象家谈话。
弃诺闷闷的走开了,没有理会唠叨的父亲。
她抱着琴走到后院,把琴放在玉雕的案几上,对着那盆含苞欲放的百合开始弹奏起来。她心里很绪乱,根本没有心思弹奏。她弹了一会,见百合花并没有开放,于是,走到花盆旁,把欲放的百合花用手掰开了。然后抱着琴找哥哥去了。
弃诺在花园里找到了哥哥。哥哥正在练习举重,一块巨石被他举过了头顶。
“哥哥!我回来了!”弃诺见了哥哥,欢喜的叫道。
“早就知道你回来了,刚才听到了你在后院弹琴。”啸月说完,把石头往地上一砸,弃诺感到脚底的地板在震动。
“哥哥,地都被你砸硬了,都不能种花了!”
“呵呵,你喜欢花,哥哥给你买盆载的。”
“我要自己种。你天天砸,把地砸成石板了,还怎么种啊!”
“我过几天给你把土松了,你爱怎么种,就怎么种。”
“我是说着玩的!我种上了也会被你砸坏的。哥哥,我想离家一阵子。”弃诺想干什么总是会告诉哥哥。
“你要去哪儿啊?”啸月问妹妹道。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的。”弃诺故意装出很神秘的样子。
“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的,你的什么秘密我都能猜到。”啸月很肯定地说。
“那你说说啊。”
“这些天看你心神不宁,弹琴心不在焉的,你一定有心事,是不是?”
最了解弃诺的还是她的哥哥。这些天弃诺总是心事重重,哥哥早已经看出来了。
“哥哥!我离家可能要一个月,也许更久。我要去雪国,去找一个人,他叫荆轮。等我走后请把这些事告诉父亲,叫他不要为我担心。”弃诺毫不隐瞒的把事情告诉了哥哥。
啸月最了解妹妹,她决定要做一件事情,谁都拦不住的。啸月说:“雪国很远,路上很危险,我陪你去吧。”
“哥哥,你留在家陪着父亲吧,阿娘不在了,如果我们都离家,他会很孤单的。我已经雇了一位剑士做为我护行。”
“好,你路上要小心。反正哥哥是管不住你了,无论做什么事情你都要小心。”
“恩,我记住哥哥的话了。哥哥,我弹琴给你听吧。”
“好啊!今天给我弹什么曲子啊?”啸月坐在了那块大石头上,等着妹妹给他弹琴。
“聚魂曲。”
弃诺把琴放在地上,然后盘腿做下,弹起了聚魂曲。
啸月静静地听着。乐声清扬哀怨,似风抚面。花园里的空地上,花丛中,有无数个幽幽的魂影慢慢地集聚起来,渐渐形成人影,又被微风拂散。隐隐的呜咽声从大地深出传来。
曲尽了,但音还在,那乐声在啸月的脑海里回荡不绝。
魂影慢慢消散,大地的呜咽也渐渐消失。
“弃诺,你弹的曲子有进步了。”哥哥说道。
“哥哥,只有你才能感觉出我的曲艺是进是退。”
“听了你的曲子,我感到心聚神凝。”
“哥哥,我要你送我一样东西。”弃诺一向都是这样向哥哥要东西。
“什么东西啊?”
“你参加了那么多拳皇赛,拿了那么多首冠,我想要一个小金人。”
光族每年一度都要举行拳皇赛,谁打败了所有的对手,谁就是首冠,首冠会得到一个依照自己模样雕刻的小金人作为奖励。啸月连续五年得了首冠。
“好啊,你喜欢的话,所有的小金人我都送给你。”
以前每次啸月参加拳赛回来,弃诺都要羡慕哥哥一阵子,她总是要求哥哥把小金人送给他。而啸月把小金人藏的好好的,死也不肯送一个给妹妹。
“哥哥,现在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送给我了啊?我小的时候我怎么问你要你都不给的。”
“小金人现在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其实你对我才是才是最重要的。”
弃诺听了哥哥的话,泪珠从眼里滚了出来,“哥哥!”
“弃诺,哥哥也许要去参军,你以后从雪国回来可能很难再见到我了。”
“哥哥,你为什么要参军啊?”弃诺觉得很突然,因为男子参军就意味着战争将要来临。
啸月笑了笑,说:“很多占星家说华莫上空星象错位,要有战事和灾难发生。父亲要全族人作战争准备。父亲今天还请来了一位精通星象的人晚上去占星台占星。”
弃诺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会有战争呢?”
“为了粮食,为了财物,为了土地,为了权力,也可能是仇恨。”啸月说道。
“光族将要和哪个族战?”
“还不知道,战争只是占星家的预测。”占星在光族是个神圣而神秘的,占星师的预言是很精准的,没有人会怀疑。
“哥哥,你这个大力士以后有展现的机会了。”
“呵呵,我们都不希望有战争。”
“哥哥,我回房间休息了,记着啊,要等我走了以后才能把事情告诉阿爹。”弃诺做什么事情都想瞒着父亲,因为弃诺无论做什么事情,总会遭到父亲仁慈的和蔼的唠叨的阻止。
弃诺抱起琴离开了花园。啸月从石头上站起来,看着妹妹离去,对这个可爱妹妹似乎有点无奈。
弃诺把琴抱回房间,然后收拾自己的行囊,他还去哥哥的房间里拿走了一个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