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知道一些,传说那次龙师叔见过宗守之后,说是他乃身具残魂,天人之障,兼且具双脉之身!”
此地众人,顿时都是一阵哑然无语,仿佛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都觉不可思议。
身具残魂,天人之障,兼且具双脉之身——这样的人,怎可能还能习武,甚至突破先天?
那烈师兄更是一声失笑:“含韵说笑了,一个双脉之身,想要修习武道,就已是极难。再加上其余两样,怕是任何人,都只能碌碌终身,怎么可能?”
歌含韵柳眉微颦,有些不悦,忖道谁跟你开玩笑?
那边严飞白却是神情凝然道:“龙师兄不会说谎,只怕多半是确有其事。方才‘交’手,我感觉那宗守气分二股,劲力螺旋,应该是以冰火分流的螺旋气劲,解决双脉之身。只是若然要如此解决,毕定要改筋易脉不可。至于天人之障,他既然能解决双脉之体,能够掌握在先天之前,就有那等样的剑道天赋,又如何不能突破?”
“螺旋气劲?这岂不是要把两条筋脉,扭成麻‘花’?他是怎么办到的?”
烈师兄只觉是头皮一阵发麻,到了玄武境界,对人体筋脉的结构,也已是差不多了如指掌。
知晓无论宗守,到底是如何办到的,都必定经历过绝大痛楚。而且是必定持续几年,宛如凌迟般的痛苦!
再想想那其余两样,不由更是心内发寒。
忖道此人心志之坚,只怕是当世无双。
人有天赋不可怕,可怕的是还同时具有这等样的志气毅力。
这次龙师叔他,看来真是走眼了。一个不好,只怕都保不住下代掌教之位——
这句话,却只敢在脑里面想一想,不敢明说出来。不过看周围这些人的神情,怕也是同样的心思。
对方才扬长远去的那人,也陡然间多了几分敬意。就连先前积闷‘胸’中的郁愤之情,也消减了不少。
不是不恨,而是知道这样的人物,自己恨不起,也远没有资格,去与之为敌。
这个人,真tmd是个变态——
“——应该是不会有错!以前是我小瞧了他。别人都说我严飞白,是天子骄子。可与他想叫,却什么都不是。只一个骄字,是名副其实。”
严飞白深呼了一口气,也是强压住心里的‘波’澜。
“总之今日此战,我严飞白输的是心服口服。有此等对手,乃是值得荣幸之事!”
歌含韵本是遐想连篇,目中异芒连闪。此刻闻言,顿时笑出声来:“这一句才像是人话!严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死不掉!”
严飞白没好奇的答着,又挑眉道:“这次回去,可否教我习练灵法?”
歌含韵立时惊住,愕然地看着严飞白。知晓眼前这家伙,以前可是宁死都不愿去碰那些符箓的。
严飞白心知其意,心情顿时是愈发的郁闷:“今日算是被他上了一课!估计几年之内,绝对是追不上,却也不愿被他甩开。此子兼修灵法,已到极高深境界。我若不习,必定再无法胜之。”
话音落下,严飞白便也大步而行,往那宗守离去的方向行去。
歌含韵不禁更是好奇:“你这是要去做什么?难道是还想去寻宗守一战不成?下一次你再有动手之意,我看那位殿下,怕是多半不会再留手。”
严飞白的足步不停,毫无停留之意,双眉则是紧紧皱起,面含忧容:“自然是去寻龙师兄,让他不要再错上加错——”
走上了台阶,只见这里末端,又是一扇‘门’。不过在‘门’的前面,还有着一片还算宽阔的空间。
那‘门’上却再非是九龙图案,而是一个白发老者的画像,身躯‘挺’立,仙风道骨。只面容稍显奇异,额角处微有突起,仿佛是生出两只角一般,鼻子也是奇大,眼如车轮。好在神情还算是慈祥和蔼,笑眯眯的看着几人。
宗守挑了挑眉,知晓这扇铁‘门’,以那九九龙影剑,估计是没法再将之破开。
不过这一时间,他也不怎么心急。龙‘门’武圣留影每年敞开的时间,高达九日。九天之后,无论你参悟的怎么样,都会被这里面的禁制大法,全数挪移出去。
今日才只是第二日的晚间,耽误片刻,也没什么。
眺目四望,只觉这石室虽不足三十丈,却也同样是有山有水,有亭有阁。
望见不远处,一处水潭。宗守一声轻咦之后,大步走了过去。
只觉这下面的水,微透寒意,是清冽无比。宗守用手掬了一把,喝入口中,果觉是清凉甘甜,沁人心脾。
水入腹中之后,使他心神立时又清明了几分。就连体内那杂‘乱’的气息,也平静了一些。
宗守眼神微亮,再看向这潭水之内。果见一块白‘色’的宝‘玉’,静静躺在潭底之下,发着清冷光辉。
显然非是全水本身的异能,而是这水被这宝‘玉’浸泡之后,才有方才那样的效果。
可惜是其周围,明显绘有符箓,布有禁制,看来是去不到手。
宗守稍稍凝思,就毫不犹豫的取了几瓶水喝下。而后就坐在这潭水之旁,仍旧发动着吞天元化法。
这次吞的,却是那白‘色’宝‘玉’‘玉’之中,散出的清冷灵能。一面疗伤,一面借助此物,净化着神魂之中吸入的那些杂念。
那金不悔却是愁眉苦脸的,站在那扇铁‘门’面前。这一次却是不敢用剑去斩了,方才虽没伤到哪里,却也损失了好几次灵符。
他倒不担心受伤,只是那价值千金的灵符,却颇是有些心疼。
看那‘门’半晌,金不悔忽然又开头笑道:“这该不会就是龙影老人的模样吧?以前总听别人说龙类都是这世间,最美的生物。我却觉得它们,都是是其丑无比。所以猜测那龙血妖族,必定都不怎么样。今日看见这一位,果然是如此。我看多半还是要仰赖宗守老弟,把这‘门’一剑斩开——”
本来是百无聊赖,随口抱怨之语。却不料这句话方落,就见对面那画像的双目,忽然好似活了过来,冷冷看来去,令他心里,忽而一阵发寒。
不过再当金不悔仔细去望世,那画像却是平静如常,并无什么异样之处。
宗守是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叶氏姐妹。非霜非寒,这二人体内多半有着龙血。要么本身就是龙体,要么就是继承了真龙血脉的妖族。
长的却是‘挺’好看的,不过在二‘女’眼里,他们这些没长出角来的人类,也是很丑。
片刻之后,那赵嫣然与轩韵兰也随后而至。看见这扇‘门’之后,也是发愁。
配合着金不悔,一起想尽了办法,各种破禁之数,都全数用遍,也没能够将之打开。
轩韵兰还好,只是在‘门’前仔细分析这禁制种类,想着突破之策。
赵嫣然那边,一开始也如金不悔那样暴力。还撺掇着旁边的金‘色’的胖子,一起发力出剑。
结果双双都是狼狈不已,这次‘门’内的反击之力,远没有先前那么温和。
一道剑光,骤然出‘门’内削出,把赵嫣然的一头秀发,斩去了小半。金不悔措不及防之下,脖颈处更被划出一条血痕。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被一剑断头。整个身躯微微发颤,似乎是惊悚不已。
最后三人都是气沮,同样在那水潭边上坐下。此处是灵能最盛之处,几乎不下于圣地灵府。用来恢复真气魂力,是最好不过、
赵嫣然对着潭水照了照,然后神情是懊恼之极的,把自己的一头青丝削下。口里气呼呼道:“宗守你也别干坐着!都已经到了这里,只差一步就可进入上层。总不能被这么扇‘门’给拦住?”
宗守并不说话,淡淡看了赵嫣然一眼,只见此‘女’只剩下了短发,刚好到脖颈处。左侧的部分参差不齐,不过却反倒更多几分凌‘乱’美感,又显得是英姿飒爽。
忖道此‘女’,果然是得天独厚。无论什么‘摸’样,都是好看。
可惜这心思,实在太过狠毒。
金不悔则是‘摸’着脖子上的伤口,心有余悸,神情踌躇道:“我看那强攻之法,还是不要用了。刚才我就有种感觉,仿佛这‘门’人老家伙,似乎是生人,活了过来——”
生人,活了过来?宗守目光忽然微凝,望向那扇铁‘门’,接着眼眸之内,就隐透笑意。
他已然知道,到底该如何把这扇‘门’打开。
不过此刻他体内气息仍旧未复,当下也就不再去看铁‘门’。专心致志,观察自己的气海。
里面除了那惊云神灭剑意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方才那种感觉,却绝不会有错。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进入到了他的体内。
——不是在气海,那是否是在别处?
宗守又分神往自己九条轮脉,四下探看过去。而后果见是经‘穴’之内,有些不同寻常。总共有九条若有若无的影子,在九条轮脉之内不断游走着。
其中六条若隐若现,几乎淡不可查。其余已经融合了地脉的三条轮脉中,却是清晰可见。不过若不仔细注意,也无法以灵觉意识感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