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这阴龙谷内,果然是如履平地。但有空间变换,就被这宙书,强行镇压了下去。
不过越往深处走,宗守就越觉脑海里面一片昏沉,难受无比。
体内的血液,仿佛是已经沸腾的溶浆,在血管里面流淌。
——奇怪!
宗守百思不得其解,也无法自控,这体内深处,那源在血脉深沉的变化。只能是勉力维持自己的冷静。
却心知这情形,极其危险。若是在自己的乾天城内还好,可现如今,却是有些不妙——
心绪茫然,只是本能的往前走。周围那本来致命的阴冷气息,此刻反倒是让他,能够感觉到几许清凉之意。
“你在这里做什么?嗯?居然主动放开身躯神魂,让邪祟入体,你难道是疯了不成?”
忽然一个冷哼声,在他身后想起。宗守模糊的意念,骤热一醒,剑眉冷挑。藏在袖中的剑,霎时出鞘横扫。
意念在本能的反应中,反而是将这一身剑术,发挥到最大。
剑影削出时,就已将身后这一小方世界,彻底斩裂!
后面的人影,顿时吃了一惊。身形疾退,一朵朵赤色的莲花,不断的绽开爆裂。
与先前死在宗守手中的那位魔莲宫弟子的业火黑莲不同,虽是莲花形态,却是赤红色,有着净化之力。凡是触及到的阴力与邪祟,全数寂灭。
也步步为营,阻挡着那剑光进击。
推到千丈之外。直到宗守的剑势稍减,这才止住退势,一剑回击。带着漫天的电流,逆势对冲。
二人之间,立时剑光爆卷。一连串‘叮叮’的声响过后,方圆十万丈内的阴力,都全数碎散。
当剑光再次归于寂灭,这次交锋,终于以平局收场时。宗守的心神,才微微一醒。
那女子也停在了千丈外,赫然是穿着紫红衣裳,皱着眉道:“宗守你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宗守却是无力一笑:“原来是水仙子,宗守方才心神有些失常,对不住了!”
难受!真的很难受!比以前双脉冲突,浑身有如刀割还难受。体内好似在燃烧一般——
不止是天狐血脉,就连那传自陆家的焚空之血,也不安份。还有那雷鸾印记,似乎也在不段的‘深入’,似要将那丝丝触须。植入到自己身躯之内,刻印在自己血液深处,生命本源中。
不对劲!
按说他才阴阳调和,血脉暂时稳固。这种情形,绝不至于发生才是——
多亏了这水凌波,若非是这女人,恰到好处的出现。
自己这一次,即便能安然度过了血脉冲突这一关。心神也要承受无数遁入自己体中的邪祟冲击。
那晗曦,也在跃跃欲试。
这也是因他进境太快,招致的祸患。准确的说法,是劫——
灵师武修,到了七阶之上,才算是真正的修士。而一旦成为修者,就有着各种各样的劫数
形式不定,也遭遇不已!就譬如他此时!
“心神失常?开什么玩笑,以你的无瑕剑心,也会失常?”
水凌波感觉是不可思议,带着几分警惕的,行到了宗守的身边。
仔细上下看了他一眼,眸中才透出了几分了然:“原来如此,是你血脉在冲突。好家伙!天狐之血,陆家焚空血脉,雷鸾血脉。你如今没死简直就是奇迹——”
眼神不由异样,再清楚不过,此时的宗守,在承受着何等样的痛苦。
比普通的刀伤,难受千倍,还是万倍?
话说回来,早在初见之时,这家伙的神经,就坚韧的可怕。
明明是双脉之身,天人之障,却偏在不可能中,踏出一条路来,走到了云界巅峰。
宗守却唇角挑起:“你不该唤一声太太太师叔祖么?我现在心情好,可免了你两个太字。”
“你现在还有心思说笑?”
水凌波横了少年一眼,接着就洋洋得意:“我现在辈分也升了,与你如今是同辈。倒是你宗守,该向我这师姐行理礼是!”
宗守恍然,忖道怪不得这水凌波,敢出现在他面前。
又奇怪苍生道内,到底是谁人把水凌波收为弟子,难道是那两位?
却知晓这三宗六门,行事虽不拘俗礼,可夺人之徒这种事情,却做不出来。
旋即又想起,水凌波的师尊,似乎早已战死,不存于世。
难道是因此故?
思及此,宗守依然不在乎的笑道:“入门有先后,这却说不清了。水仙子可也是嫡传?玄命金册上,排列第几位?”
水凌波顿时面容一跨,‘呜’的一声哀鸣,她现在还只是内门。
即便日后成功身登金册,也只能是排在宗守之后。
旋即又想起,这时候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宗守与她说无量话,估计也是为借此分心。柳眉立时一阵纠结:“
你这情形,可不好办!寻不到平衡血脉之法,简直就是无解。只怕七日之内,就要死了!”
却见宗守一笑,探手一抓,就将一只形状古怪阴魅抓至。以吞天元化法一吸,却未纳入体内。而是聚成一枚圆滚滚的精珠,停在手心之中。
“大志未酬,舍不得,宗守也不想死不瞑目!”
“你倒真够直白的!这可是吞天元化?”
水凌波的眼神一亮,看出宗守,是直接吸出了这只印魅的本源印记。
那么想来平衡血脉,对宗守而言,并无什么难处
“我倒是知晓,这阴龙谷之后,至少有两头水系神兽藏在这里。不过眼下,也不知是死了,还是到了仙境神境。在说未必就能撞上,保险一些,还是先需寻到那人——”
“那人?可是谈秋?不知这是何人假扮?”
“你自己猜,既然已经心中有数,又何必问?不过终究还是要问?”
水凌波不屑的撇了撇唇角:“话说回来,几年不见,你如今的剑术,倒真又是长进了哈?方才要非是我,别人未必能够接的下来!”
——事实上,是心有余悸!
方才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香消玉殒!那一剑,实在是太过凌厉,也太过出人意料。
若非不得已,一剑过后,她绝不愿再接第二剑!
不过这些,她水凌波是绝不会承认的!
宗守亦是眼咪咪的笑,深有同感的点头:“仙子能接下来,我也觉惊奇!云界之中,能当仙子对手之人,定然不多!”
其实他此时,自己也觉自己,确实有些像一个变态——
不是指性格,而是单指实力、
这可不是狂言,是很谦虚很谦虚的说法。
同阶之中,能够接下他这一剑,云界之中,可绝不超过三指之数。
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两人不要脸皮的互相吹捧?
二人无语对视,接着是疯子一般,大笑了起来,含着快意,豪情与自嘲。
而后水凌波就又好奇的问:“我方才一直奇怪,那风太极来时,你怎么就能忍得住了。太丢脸面了,看你宗守也不似是喜忍气吞声之人——”
“看在雷动苏辰的面上,不与他计较。”
“原来如此!那么那方轩与潇湘子呢?这两人,老娘我看不惯他们许久了。鼻子都翘到天上去。偏偏碍着年岁高了他们半轮,不好出手!亏我方才,还期待来着——”
“最近修为进境太快,内息激增!”
“嗯?”
水凌波挑了挑眉,随即就恍然,想到了其中关节。
果然就听宗守继续道:“收不住手,会死人的!”
语音淡淡,却含着无比肯定,不容置疑的味道。
即便那两人要死,也不能死在众人面前,死在他手中。
话说回来,本就无冤无仇,只是互相瞧不起而已。年轻人间的争锋,没必要下这样的毒手。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便前行。水凌波可能是无聊,也可能是真的不忍,一直不停的陪宗守说着。
一直往前,也渐渐觉出了些一样。在宗守身周,所有碎散的空间,竟是都被强行镇压,无法变化移动。
正心中有些惊异,有些不解时,却见宗守眯着眼,看向了某个方位。
只觉一丝丝冰凉的气息,从那边传了过来。与此地的阴力不同,这气息纯净无比,有着些许大海的腥气,又含着极冻之地的至冷、
而当宗守感应之时,就仿佛干渴已久之人,闻到了美食的香味,心中摇动。
这是水系神兽——
宗守不解,阴龙谷中,这万载遗迹之地。为何还有神兽存活。
可这气息,确然是水系神兽无疑!而且位阶不低。
不禁是手握了握自己手中的剑,手上青筋凸起。
水凌波亦有所感,皱着眉道:“你打算过去?”
宗守并不答声,却点了点头。不过去怎办?阴龙谷中,他唯一的生机,可能就在那里——
要么就是掉头离开,到了界河之中,随意挑选一只水系的神兽吞噬。
“那边的气息,似乎不弱!”
不算是太强,却是浩大滂湃,有如见不到边际的汪洋。
水凌波于是只能用不弱二字来形容,有接着问道:“你可知此次诸宗,到底是为何而来?”
却不待宗守追问,就开口解释:“是一枚丹药与一张皇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