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经是第四天了?”
宗守愕然的抚了抚额头,一声哀叹,这半步摇的威力,实在是强悍。一碗酒而已,居然就昏昏糊糊睡了三天三夜。
“那么我那个便宜大哥呢?他现在在哪里?”
“雷动大人还在落云瀑,那天少主醉倒后,第二天就让我们动身,赶往云圣城。”
初雪摇了摇头,也不知得了雷动什么好处,言语间似是对其尊崇无比。接着竟又代雷动解释道:“雷动大人说那半步摇的事,不是他故意隐瞒,而是那酒对少主颇有好处,而且一定要喝一大碗才行。还有他最近,另有要事,不能与我们同行。不过那些宵小,他会代我们挡下。云圣城的城主,刚好与他颇有交情。在那里,少主必定可保无恙。还说你们兄弟,可日后再好好相聚,不急于一时——”
“好处?”
宗守挑了挑眉,活动了一番筋骨,内观周身,顿时怔住。周身骨髓有如暖炉,最后一丝阴寒之气,也被去除,明显是炼髓已成。此外那周身体质,也颇有改善,特别是骨骼,坚韧了不少。
再猛地一握拳,便可清晰感觉,自己的力量,比之醉倒之前,增加了足足三成!
特别是那并行双脉间的冲突,似乎也调和了不少。
此刻只略一转念,就可知那碗半步摇,不止是酒而已,更是改善体质,辅助修行的上品良药。
这等无限接近于仙酿的酒,每一滴都是价值百金。一碗酒而已,就可抵得他几十日苦修之功。
眼里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宗守面上却一声冷哼:“这么说来,他把我灌醉了。我宗守还得感激他,欠他人情?”
“雷动大人就说了,少主会这么说。”
初雪噗嗤一笑,眼神明亮:“他还说少主,乃是这些年,他遇到的最意气相投之人。好奇怪,雷动大人明明只认识少主一天,说不到几句话,就好像真的很清楚少主性子似的。不过少主也真厉害,尹叔说雷动大人,已是巅峰天位,我们云界中,最绝顶的人物,曾经轰动中央云陆。少主居然能与他结为兄弟,真不可思议。有这位大人护持,乾天山没人能动少主半分毫毛——”
宗守的眉头,却稍稍一蹙。被他人庇佑于羽翼之下,这可不是什么可喜的事情。
初雪话说到一半,又有些自怨自艾:“那天都怪雪儿多嘴,要不是少主有本事,说不定就是一场大祸。”
闻得此言,宗守也哑然失笑,五指一并,结成掌刀,轻轻敲在她头上,算是惩戒。
“知道就好,下次注意就是。云界强人实在太多,说不定一言一语,就会引来祸患。”
口中教训着,宗守却微微走神,想着事情。既然是三日之前,就已经出发,此刻距离云圣城,估计只有半日路程。
这么说来,距离那个地方,已经差不多是近在咫尺了。
仍旧在那落云瀑旁,雷动坐在那河畔处,默默不动。
远处的明镜山,多了一道巨大裂隙。而不远处的大河上,那道斩出的刀痕,则已被河水填满。不过风景,仍是秀丽,反而多出了几分残缺美。
雷动却不看着山景水色,而是望着一块巨石。上面除了他斩出的刀痕之外,就是宗守以剑削出来的创痕。
前者他只觉是碍眼之至,惨不忍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后者,那道不成模样的剑痕。
“可恶!这世间居然还真有如此天才,明明只有武师之境,明明也只到剑韵层次。可为何我却感觉我这弟弟的武道,比我还要深不可测?这内中剑意,与我的山水刀意,倒真是异曲同工!”
叹息一声,雷动随手一挥,一道刀罡就已出现在手中。色呈青紫,强横意念,横贯其中。
“三日参悟,我之刀意威能,居然足足提升了一成。这要是被人知晓,我雷动居然是从一位十三岁武师的剑道中受启发,岂不笑死人!”
自嘲了撇了撇嘴,雷动面上却没什么懊恼之色,反而是喜不自胜。
“若涛啊若涛!三年之后,我雷动要你好看!”
恰在这时,十几个身形壮硕的黑衣仆人,抬着一个十余丈长的长条状物体行来。那物事被一块巨大的红布遮盖着,看不出形状。
一个黑衣老者,当先掠至,恭敬行礼道:“大人,你要的东西,已经取来了。”
雷动目光微亮,大袖蓦地一拂,那红布就已掀开,露出内中之物。
却是一个长达十五丈的巨大刀身,内里中空,沉重无比。雷动探手一招,就已腾空而起,翻滚着飞来,正好套在那口十丈巨刀之上。
然后‘咔嚓’一声轻响,设计好的机关,彻底卡死。而这口刀,也增至到十五丈,霸气冲腾。刀意灵气,却半分不减。
雷动随手舞了舞,却是如拈绣针,显得轻巧无比。
“不错不错!虽是还轻了一些,不过勉强还能用上一段时日。不过下一层的刀套,还是尽早打造为好。”
面上显出满意之色,雷动刚将手中的刀放下。就见那黑衣人,面现犹豫之色,终还是俯身一礼道:“大人,听说您三日前,与那乾天山世子结为金兰,异姓兄弟,此举是否太过?听说那宗守,已是命在旦夕,本身也是无法修行的废人。主人乃天位强者,插手这东临云陆之事,终是有些不好——”
“废人?他有那样的本事,会是废人?”
雷动嘿然冷哼道:“即便真是废人又如何?我雷动还就认定了他是我兄弟。恰好你回来了,可以去一趟云圣城,帮我照看他一番。我这弟弟身边,虽有几位先天暗中护持,估计是那宗未然的手笔。不过想来这些人,也护不得他太久。”
那黑衣老者一阵哑然,苦笑了笑之后,便没再劝,把话题移开道:“结拜的事且先不说,最近大人也太过大方了。一辆马车,就是一颗二阶兽晶。哪怕大人更进一步,成为武尊,这样也消耗不起。那些小人物,根本不用理会。”
“你是说以力服人?”
雷动讥讽的一笑:“父亲昔年有一句话说得对,能用钱办到的事,干嘛要以势强压?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计较那么多?我雷动行事,虽只凭本心,不过也总要人心服口服才好。虽不惧他们,却又何必与人结怨?”
黑衣老者再次无言,心忖你即便要以钱服人,那也不用一辆马车,就打发万两纹银。接着却只见雷动,又笑眯眯地看向旁边那块石头。
“而且这一次,我们不但是没有亏,反而赚到了,是大赚特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