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统领拍下我这幅《七鸟图》是父王的意思吗?”冷殊衍走到他的跟前问道。
“是陛下的意思。”
“父王这是要做什么?”冷殊衍的心中旋即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五殿下有所不知,五殿下拍卖画作的动静,在宫城闹的是沸沸扬扬,所以陛下特派我来一看究竟。”
“只是把我的画作拍卖出去筹集改建府邸的银两罢了,竟然劳烦父王将我这幅《七鸟图》拍下,蒙统领回去请转告我父王,就说父王的心意,衍儿永世难忘。”
“永世难忘......五殿下这句话说的未免也太重了吧。”蒙统领不愧是冷志鹄的亲信,一言一行皆从冷志鹄的角度出发。
“蒙统领想多了吧,陛下将本殿下的画作拍下,这不是以另一种方式帮助本殿下,身为皇子的我,难道不应该永世记在心里么?”冷殊衍感受出了蒙统领言语里讽刺的意味,于是他面无惊色的反问蒙统领。
“五殿下此话不假,不过五殿下怕是会错了意。”蒙统领旋即提醒道。
“会错了意?那父王这是要做什么?”方才还抱有侥幸心理的冷殊衍,忽然感觉要有一件不好的事,马上就要从蒙统领的口中说出来。
“陛下之所以高价拍下五殿下这幅画作,那是因为不想让子民看到有什么异常,从而直接高价拍下这幅画,好让那些子民断了竞拍的念头。”
“原来如此......”冷殊衍的眉眸忽然闪过一抹失落:“那父王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冷殊衍情绪坠到谷底的样子,蒙统领旋即言道“传陛下口谕,命五殿下即刻入宫面见陛下。”
“儿臣......遵旨。”冷殊衍迟疑片刻,随后弯身行礼。
“走吧,五殿下。”
“好。”
蒙统领随后带着冷殊衍走出了府邸,虽然画作已经拍卖结束,但是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府邸外面还是有大量的百姓不肯散去。
“快看,那就是五殿下。”人群中忽有一人惊讶的喊道。
望着蒙统领身后的那个翩翩少年气宇轩昂的样子,让他们当即认出了这个少年就是五殿下。
“参见五殿下。”聚集的人群一起下跪行礼。
蒙统领看着这种阵仗,也是微微一惊,随后带着冷殊衍继续前行。
离开府邸,踏上了回宫的路程,蒙统领这才意味深长的冲身后的冷殊衍言道:“没想到五殿下搬离宫城没多少时间,在坊间竟然有如此高的威望。”
蒙统领的试探冷殊衍怎会不知,冷殊衍轻笑一声,满不在乎的对他解释道:“聚集的那些人都是慕名我的画作而来,谈不上什么威望。”
“是吗?五殿下不这么说,卑职简直无法想象,陛下的上沙城爱画之人,竟然都这么多了。”
冷殊衍一时语塞,脸色旋即有些严肃:“蒙大统领究竟想说什么?”
“臣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位臣子而已,在五殿下身边不敢乱说什么。五殿下心里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等见到陛下,尽可让陛下给五殿下答疑解惑。”至始至终蒙统领和冷殊衍的谈话,都没有遵守一个身为臣子该遵守的规矩。
冷殊衍自是不会与他计较,谁让他是陛下身边的亲信,就连二殿下三殿下见到蒙统领都是礼让三分,冷殊衍身为一个无权无势不得宠的五殿下,不受蒙统领待见,这种感觉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踏入宫城,蒙统领带着冷殊衍直接面见陛下,在蒙统领退了出去,守在门外时,冷殊衍这才向他的父王行礼:“儿臣拜见父王。”
冷志鹄继续翻阅大臣的奏章,全然不理下面的冷殊衍。
奏章批完,冷殊衍已经在下面等候了一个时辰,冷志鹄这才抬起威严的眉眸:“听说你这几日在府外设台卖画?”
“回父王,为了筹集改建文王府的费用,儿臣......儿臣这几日确实在设台卖画。”虽然陛下没有说明召自己入宫的原因,不过单从陛下问的这句话,冷殊衍已经猜到父王是要拿这件事追究他的责任。
“身为堂堂一国的五殿下,竟然沿街卖画......”冷志鹄把蒙统领放在旁边的《七鸟图》拿在手中,然后继续言道:“你这是要想世人透露朕苛责吝啬,连自己五郎修建府邸的费用都不舍得出,还是向他们透露你五殿下的画技造诣举世无双,对得起他们出万两,十几万两来买呢?”
说完冷志鹄骤然把画摔在桌子上,冷殊衍应声跪地:“父王,儿臣只是想凑齐改建府邸的费用,并没有这么多的想法。”
“哼......你没有这么多的想法,难不成你是说这些都是朕的多疑了?”
“儿臣不敢。”冷殊衍只能低头应声。
“才搬出宫城几天,都学会顶撞朕了。说吧,你这几日拍画筹集了多少银两?”
“加上父王拍下的这幅《七鸟图》,已经是一百零七万两。”
冷志鹄顿时难掩惊讶的神色:“短短几日,你卖的那些画竟然筹集了一百万零七万两,快赶上国库一个月的收入了。朕倒要看看你的画究竟有多值钱!”
说着冷志鹄打开了冷殊衍的这幅《七鸟图》。
冷志鹄接下来的沉默让冷殊衍头上的冷汗直冒,忽然冷志鹄一声怒吼,这幅《七鸟图》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冷殊衍的身上。
“放肆!你给朕解释解释,你作的这幅 《七鸟图》究竟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笼子中的那只鸟儿对自由的渴望......”
冷志鹄走到冷殊衍的跟前,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了起来:“五郎,你把朕当做傻子了吗?”
“儿臣不敢。”
“哼!不敢?都画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冷志鹄大袖一甩,走到冷殊衍的身后,将心中的怒火勉强控制住后,冷志鹄这才继续开口:“既然你这么思念你的大哥,当初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替换他?口口声声说是笼中鸟儿对自由的思念,我看是变着法子来向世人透露你自己的境地吧?大哥不在你身边,而朕对你又是冷眼相待。”
“儿臣......”父王一眼就看透了画中的意思,这让冷殊衍不知该如何辩解。
“五郎,你这是在向天下人诉说,你的大哥被困尼罗国,而你这个五殿下又不受朕的待见,五郎啊五郎,你好大的胆子!沿街卖画朕姑且不与追究,你竟然这样暗示你在王室的处境,你想干什么!”
冷志鹄厉声质问,令冷殊衍不敢解释,只能转身跪在父王跟前,不停地向他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