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与龙媒比舞,娥皇在心浮气燥下逗动心魔,晚上睡觉,做起来魔梦,棶那阵长程阴风又从后山吹来,嘘入后花园,揭开门帘,飘悠悠、虚荡荡,注满娥皇宫偌大地寝宫。不过没有听见梦中已往那只熟悉的鬼叫,是还在洞里受困,秉着创始之遗,等自己前往幽会吗?
娥皇默说一声,对不住了,以心头滴下一滴可怕地红。她袖藏冷剑,默念阿里爸爸,低喝一声:“开门!”
有泥土簇簇掉下头顶来,听见根须牵连挣断的声音。青苔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涌出一大团灰白地雾气,富有毒蘑菇的气息。
娥皇不防备,呛得咳嗽一大通,连眼泪都流出来。
擦干眼泪,她细细观察,才发现念错了门。门虽然打开了,却不是原光那个洞,洞里的情形全非昔日。里面更没有那只不懂得掩饰欲望却会做情诗地鬼。
娥皇这一下吃惊不小,但她艺高人胆大,仍是小心翼翼地进入,欲解好奇,却在石门之后发现两具早已风干的木乃伊。
两具木乃伊是史前生命,好似中了什么魔咒闭死在气息不通的洞里,现欠今有大自然风的气吹入,二度复活。
两具木木伊舒通了血脉,还原面相,有了模样。
两具木乃伊长得怎生模样,但见:凸额,蓝眼,红鼻、尖尖地嘴巴,一双脸上生满粗短地毛,竟是两只鬼!
两只鬼比起先前那一只鬼明显缺乏一种火热十足地流氓气质,显得有点狎琐。
俩鬼活过来,先在那里滚动眼珠,叭嗒嘴,尔后举起两只爪子伸懒腰,打哈欠,仿佛刚从梦中睡醒。
两只鬼搓搓眼,环顾四周,看见娥皇,竟跪下了,哀求性命。娥皇自练武以来,一心想着杀鬼,同时也想着被杀,所以谨慎性极高,下意识里怕俩鬼不善,先拔剑。
剑光闪动古龙的风格!两只鬼不防备,中了招,捂着眼睛滚倒地上,不一时,从身上冒烟,不一时,从身上起火,不一时,烧出鬼本性,恶恶地忘了疼痛,趴在地上满脸狰狞地磨牙:“生人气,生人气,捉住生人活扒皮!”
娥皇的身形再动,两只鬼的耳朵各掉来一只,恶恶地不觉疼痛,爬起身继续磨牙:“生人气,生人气,捉住生人活扒皮!”只是脸上的狰狞没有了,取而代之是惘然。
娥皇的身形又动,两只鬼变成了没有耳朵地鬼。
俩鬼看来不笨,立即停止磨牙,伏跪地上,自报姓名,一只说:“你可是传说中天使国娥皇女王吗?报告万能的主人,在下灵魂堕落。”
另一只说:“看来就是天使国伟大地娥皇女王了,报告万能的主人,在下欲望燃烧。”
娥皇怕俩鬼玩阴谋,暴起发难,持着剑退后一步,问你们是什么家伙,怎会知道我的身份、姓名?
俩鬼请求站起身说话,娥皇允他们起身。
俩鬼站起来,心意相通地对视一眼,便即谋略成功,忽撒脚丫子一左一右往外疾跑。
剑光又闪,古龙的风格再现!
俩鬼的脑袋一左一右歪向两边了,撇着身子逆转半圈回来,在娥皇脚下再次扑通跪倒,不再要求站起身说话。
娥皇冷冷地说:“现在知道厉害啦?”
俩鬼知道了,老实地告诉伟大的女王,他们是创使的跟班,史前的使者,接受了一个任务,派往时间的以后来守定一个劫数之门。
娥皇微一愣,问:“什么劫数?”
“情纯天使贞,欲烧地狱劫。就是一棵一生二生三生万象的玄幻之树,常年开湿润润、雾濛濛地贞白之花,吐香清幽而冷洌,永不结果。
“忽然,某一天,它的香气变得浓烈,温度开始上升,便任谁都不能阻止它的颜色从贞白变成艳红,变成火红,就吐烟气,就燃烧,就开始结双胞胎娃娃果,万事休休。”
娥皇一愕,随口道:“万事休休?”她不明白那树落花后结果,何以就万事休休。
“天使失贞,地狱遭劫,万事休休!”俩鬼说。
娥皇身体微微战慄了,这俩鬼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果然是关于天使们失贞的地狱劫数,忙请俩鬼再说得详细点,起因结果皆要讲明,逻辑顺序必须理清。
俩鬼就说:“有一座史前的魔门,象是一道方程,你破开它就破开了两种存在可能。一个是零,代表你不曾做这件事,一个是两组相反地无穷数组,一组趋向于事件必然发生地未来,一组指向遥远地过去,与未来的必然构成逻辑上的因果,一切便无可避免,代表天命注定——这是史前创始给你的最严厉惩罚,因为你打破了囚由之墓,洞穿了时空塌陷,不仅释放了创始的囚徒,更唤醒了在时间上已被忘记的可怕地记忆。”
娥皇听出不妙,却不知为什么不妙,全身发了阵冷汗,叫俩鬼说得再详细点,我怎得听不甚懂!?
于是,俩鬼进一步娥皇,遥远地过去,是一段被遗忘地可怕地记忆,被一个时空塌陷埋藏,中心又有一个囚由之墓,墓里缩着令创始头疼的三头大灵,不服道家定律,率以自由之名向创始发难。
创始大发怒之后,设计一举擒获,缩进时空塌陷,在外围编一个玄幻阵势,种天使贞,闭生死门,永不许外灵进入,不然就造成时空扭错。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好象跑了一个,是最为精灵古怪地那个,只是还没有跑出思想里地错乱地带。
万般无奈之下,创始大人封闭以前的时空,从自己脑子里挖出两个东西,一唤作灵魂堕落,一唤作欲望燃烧,化而成怪,派驻魔门看守,守定天使贞花,地狱劫树。
一旦天使贞花焚,表示地狱劫数破,神经秘道生效,直达梦游神宫,唤醒记忆,是一望没有光地黑,没有温度地冷,死星一样地孤独!
那是枯死地寂莫,干涸的心灵,灭亡的代名词!它是一味沉坠,好象一个无拯的灵魂,其实是恶的本体!诞生于玄,它在欲望里脱道独存,独存于时空之外,与宇宙共生。
传说它最痛恨哲学了,痛恨信仰,痛恨精神,痛恨时空与物质、质量与能量及运动的完美统一。
反正它醒来了,导致一连串地连缩反应。从创始宇宙时遗留在各个时空里的缺陷开始反应!
总其来说,是从最能说明物质与时空的莫名关系的某个黑洞开始反应!
从此,宇宙有可能重新调整,万事休休!
俩鬼向娥皇叙说完毕,从脸上透出了革命者的刚毅,从眼里射出持道者的坚定,头顶上顺便笼上一层尚洁的光辉。
至今,他们深刻记忆着创始大人的博大情怀,更被它悲天悯人忧虑的表情所感染,因而牢记创始临终地教诲。
实际上,创始大人只是存在于一霎,一霎那间能量爆发,时空团悠着形成,它的本尊便永恒地消失了,只把一种精神,一种宗教般地信仰,及理念充溢天地,亘古于世间,可见,那一霎已是永远。
俩鬼谨遵创始的遗命,以不辱创始遗命的信念,以高度责任感,用两副生不如死木乃伊地形象立定在天使贞后,闭缩于返回过去的始点,磐石一样不为外界所动。他们苦苦守持,准备着以这样一个姿态直到永久。
娥皇被打动了,深深地感动,女人样地眼圈发红,俩鬼的话语却是一转,从头顶上冒出来无数问号。
无数的问号钻破了披裹在他们身上圣洁的光辉,他们在那里搞不明白了永久的概念——永久,到底是多久?
娥皇解释:“永久,那便是到时空破灭,宇宙结束的那一天了!”
就是说,时空不见了,我们才得以复生,却已不知往哪里复生。而如果宇宙没有结束,我们便世世无生啦?
与其.......不如......
俩鬼在一种绝望的情绪下,思想发生动摇,最后,终于,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