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身破烂,全身肮脏,好象穷人家孩子无人管顾,十分可怜的男孩抬起头来,瞧见娥皇,白多黑少地双眼直勾勾地十分白痴起来,顺便从嘴里淌下大批量哈喇子,变成一副大智若弱智地形像。
娥皇这才发现,弄了半天,这孩子有点傻痴,也就怪不得与毛老鼠为伍了。她原谅了男孩公共场合吃大便有违社会公德地行为,缓和语气,问你何人?
男孩换上一脸茫然,犯起呆来,好久,受了侮辱似暴然跳起,大声叫唤:“骆可骑!大有名的人,你怎不知?怎敢不知,又怎会不知?!”
男孩看娥皇神情,好象确然不知,就从嘴里喷吐无数唾沫星子,解释超时空地圣斗士,那就是我啊,披着帅帅地黑披风,蹬着靴,蒙着面,却露俩酷死你的眼,就听嗖地声,己从夜幕下,确切地说,是从耀眼的星空下飞过了,在月夜的天空留下是一个吸血鬼张着两只翅子的翦影,具有西方的美,或者你不怎么爱欣赏——
“你难道一点也不曾听说过?”男孩喷着唾沫星子说了一大通,却见娥皇一脸的白痴,不禁连连摇头,觉得娥皇这个人十分不可思议。
似乎在吹,又似乎不是在吹,男孩说完,又定定地半弯腰呆在那里,十分白痴地盯着娥皇,眼里的白愈多,黑愈少。
娥皇愈认为他是个白痴,问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男孩神秘地凑上来,咬娥皇的耳朵:“此是创始的闭合时空也,”一副神秘兮兮。
娥皇吃了一惊,表示怀疑。
“我——切!”男孩对娥皇的怀疑表示轻蔑,翻动白多黑少的眼上下打量,问你从哪来的,来此何干,有何主意?
娥皇说他无意旅游至此,在半路上遇见战争,因逃兵灾,至于迷了路。
男孩吐口气,说怪道呢,一看不象是道上的,本身缺乏一种鬼鬼崇崇的气质,眼珠也没有贼的灵动,就叫娥皇看他。然后他把脸湊近娥皇,将两个眼珠以每分钟六十次频率在眼里左右晃动,又以每分钟六十次左圈转右圈转,上斜下斜。
娥皇明白了,他是个贼!
男孩装起B来,象模象样在娥皇面前盘坐,掐指头,开始从头顶上冒神秘莫测的烟雾。末了,高深地道:“汝,天使国的女王,为着一桩爱情而来,不想毁了仙使贞,启动地狱劫——你可是为破劫而来吗?”说完,忽从背后摸出一只野味,类似烧鸡,还冒着热气,大口啃嚼起来,边嚼边又给娥皇说:“ 稍安勿燥,待吾吃完,带你入梦游神境,干一大事。”
娥皇给这男孩搞得莫名其妙,问他什么大事。他不答,吃完了,往衣襟上抹抹手,瞑目蹲身,道一声:“随吾去来!”起身一纵,带娥皇飞进一片思想转不起来的迟钝境地,迟钝到连娥皇都歪起嘴往下淌长长口涎,一副浑没脑子的样子。
好久,娥皇感觉到了,伸袖偷偷往嘴角一抹,润润的湿了一片,大惊恐,恍然明白了男孩为何如此弱智——不是先天白痴,盖非长期在这片迟钝思想的时空穿越的缘故耶?一念惊醒,努力咬紧嘴不使涎流出来。
娥皇在那里与口涎做斗争的时候,男孩带着她做螺旋菌地旋转,转许多圈,发现一座四面笼罩云雾地神宫,高大嵯峨的上面挂一匾,用魔洞里的创始古文字写着:梦游神宫。
梦游神宫有八个门,每个门上吊把玲珑缩,打造成一只兽的模样。门前又蹲俩神,一副凶神恶煞,却是石头的,死的。
男孩冒冒失失,跳上前把缩打坏了,打出一溜火星。门开了,开出一个精神上的巨大空虚。无何管顾,他便带着娥皇冒冒失失闯入,不想中了机关,遭遇时空塌方,给砸回原点。
原点便是先前的粪坑了。于是,男孩一副懵懂,继续在那里与毛老鼠抢大便。
娥皇咄他一声,他又开始吹擂自己是屠狗江湖的披风酷侠圣斗士骆可骑,告诉这是创始的闭合时空,然后席地而坐掐指头掐出娥皇的身份来历,是来自未来的天使国女王,打破时空壁垒,启动了地狱劫,大不好,就要带娥皇去破这个劫,瞑目蹲身带着娥皇闯过造成人傻痴的时空,闯进梦游神宫,触动机关,被砸回原点。
于是,骆可骑继续在粪坑里与毛老鼠争大便。
如是者三,娥皇发了怒,以为男孩耍弄她——如此往复,三番两次闯那片坏恶地造人傻痴地时空,岂不要把自己变成和这个男孩一样,居心叵测!喝一声:“敢对女王无礼!”嗖地挽出天罗大弓,支准他。
男孩嚯一声,问这就是传说中能贯穿时空地天使国女王的天罗弓箭吗?具有超大神通的魔力,以手加额,仰叹自己终于有救了,命令娥皇赶快施放出去,破掉这可恶地扭乱时空,放他回家。
娥皇狐疑起来,问你竟也是困在这儿的吗?也有个家?你究是谁家孩子?
男孩泪汪汪起来,无辜地点头,说困在这儿不知多少个年头矣,起先清醒,号称天才,闯阵闯成昏庸,直至变成后来的糊涂虫,怕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了。
娥皇半信半疑,远远地站开,满弓,放出那一箭。
时空随着箭镞的贯力远扯开去,一直扯得很远,把两人扯得很小,尔后在很远的地方爆炸,仿佛两个劈雳交互,电光闪腾间把时空破出个大境界——拉出去,拉出去。
直等拉出去的感觉消失,眼前现出海上美丽地画面:一望尉蓝地天空,一望尉蓝地大海,有风吹来,是腥咸的风,海面上波浪翻动,隐隐听见潮声。
“我——靠——!”男孩惊叹。
娥皇也感到胸襟一阔,有点心旷神怡。她长舒一口气,听男孩跳脚大叫,伸手遥指海的深远,说那就是我家了,在骷髅岛上,随我去来!说完,瞑目蹲身,一纵没了身影。
娥皇为男孩的身法惊动,也差点象男孩惊叹出我靠两个字来。
无声无息之中,用形影幻化有无,在意念之间,倏忽来去,非但没带走一片云彩,甚至连嘴里吃大便的恶臭都没留下,确乎有鸿飞冥冥之感。
娥皇忍不住赞叹:“雁过不留声,我过不留名,神过不留迹,他过不留形,是高手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