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人的灵魂,还是指那种万物有灵的说法?”
千手蝶耸耸眉毛,有些天真的问道。从神经潜入技术一下子跳到神鬼灵魂,她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不觉得,发生木村身上的事情,很像灵魂附体么?”黑川有些小兴奋的说道。
“呃,听起来更恐怖了,你是想吓到我,好让我像小绵羊一样,扑进你的怀里么?”
“所谓灵魂,不过是一个概念,说来说去,它的本体到底如何,谁有能说的清呢。”
“你这是神学还是科学啊?”千手蝶调侃道。
“应该算是从神学走近科学吧,很多诸如登月啊飞天啊之类的神话,现在都不成了科学么。”
“那就赶紧跟我这个好姐妹分享一下吧,不然小心你晚上兴奋的睡不着。”
二人离开风俗街,找了一家咖啡馆儿坐下来。
——蝶,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人,这个世界上的亿万众生,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千变万化的我们呢?
是什么,促使第一个细胞在亿万年前的海洋中成形?
是什么,让一条鱼努力爬上了陆地?
是什么,让一只猴子拿起木棒,石块,烧起火堆?
当一个远古的先民拿起一块木炭,在光滑的崖壁上画下第一道色彩,他在想什么?
当我们围住篝火,歌唱,跳舞,当我们凝视那些令自己心动的人,心里那些酸的,甜的滋味儿,到底从何而来?
难道一切,真的源自那条勇敢爬向陆地的鱼,源自阳光下第一个浮游的细胞?
这个世界,不只有石头,土壤,铁,水,和空气。
还有我们脑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有我们心里的爱恨、嫉妒、虚荣、骄傲、恐惧、勇敢、自卑、虚伪——
有没完没了的战争。
有没完没了的追逐。
有没完没了的渴求。
有没完没了的爱恋。
我们建起一座座城市。
我们写下一首首诗篇。
我们造出一种有一种足以毁灭世界的武器。
我们创造这一切灿烂的文化,这一切究竟从哪一个起点开始呢?
其实,单从物质的角度来看,人体的构成,和那些猴子、猫狗,飞鸟和鱼,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都是些氧啊、碳啊,氢啊什么的。
可是,那些猴子啊,狗啊,那么多和人类一起生活,甚至比人类诞生更久的生命,
它们没有写出一首诗,没有制造过一根长枪,没有用燧石打出一点火星呢?
这个世界上不仅有物质,还有我们的思想。
说到底,人与人之间,在元素构成上就更像了,却每一个都那么的不同。
仅仅因为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思想,有人说我们的灵魂有24克重,我不确定这种观点是否正确。
但我想,一定有什么东西,一种类似于物质的东西,存在于我们的身体里。
它非常非常的轻,非常非常的微小,却又能包罗万象,能够创造、储存亿万年的信息。
我是说,那些关于灵魂的传说,也许并非都是迷信,也许它是有某种实体的。
某种物质,某种电波,某种类似于电子、质子之类的东西。
千手蝶凝视黑川的双眸,认真听着,思绪随着她的言语在亿万年之间,在群星之间徘徊神游。
“是不是,那个‘孙仲武’对木村海的神经攻击,给了你什么启示?”
“是的,发生在木村身上的那个神经攻击,和那些催眠术完全不同,催眠术本质就是一种心理暗示,而那次神经攻击,却是实实在在把一段信息输入进了对方的神经系统中,这样的传输,一定是要有某种类似物质的东西做媒介才可以的。
就像我们把一个视频从一台电脑转入另一台电脑,它也是有一个大小在那里的,当然,这只是个拙劣的比喻,人类的思想、灵魂,远比计算机科学更伟大、神秘、广袤,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我们去解开。”
“我记得你讲过,现代神经学对于人的大脑和神经系统的认知,已经取得不少成果啊,什么神经元,神经信号,神经递质的,不是一些蛋白质和化学物质在工作吗,这些不能解释你的疑惑吗?”
“这些只是现象或者说表象,而不是本质,目前神经学所涉及的内容,放到每个个体上,种种的因素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的眼睛、大脑都是一样的,但是,不同的人看到同一种颜色,反应却大不相同,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
就这样一个微小的毫不起眼的不同,就能裂变成个体之间千变万化的繁杂和多样。
而我们身上仍然有许多这种基本的微小的不同,是什么造成了这些呢?目前的神经科学依然难以解释。”
“也许,那些技术高超的神经潜入者能够解答这个,对吧?所以你在成为神经科学教授后,又去学习和研究了神经潜入技术。”
“对了一半,不是那些神经潜入者能够解答这个问题,而是神经潜入技术本身,也许就是解开‘灵魂之秘’的钥匙,也许现在不行,但随着神经潜入技术的发展,也许会给我们呈现某个答案,某种伟大的景象。”
“听起来,你好像发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确实不亚于发现一个新世界啊,对了,那个逃走的嫌犯,有消息吗?”黑川铃关切的问道。
“只知道他曾经用过孙仲武的名字,在孙耀儒那儿冒认过私生子,讹了几根金条。”
“你是千面观音,你信吗?”黑川铃邪魅一笑。
“三王会的人一口咬定那俩人是黑客,而且他们也确实侵入了三王会的网络系统,有些被误导了,就目前来看,那两个人里有一个是黑客,另外一个则是一名高超的神经潜入者。”
“有想到是谁吗?”
黑川铃的语气十分坚定,在她看来,千手蝶一定知道什么线索,甚至已经锁定了某个人。
“你知道他的,你不是很想采访他,作为研究案例么。”
“是他?”
“恩,而且孙耀儒之前确实承认过想找卫青云合作。”
“找他合作,哈哈,如果不是老客户,会很麻烦的,他能给你拖上几个月甚至一年,而且他只收钻石或者黄金,要价非常非常高。”
“恩,上一次孙耀儒也是这么说的。”
“我找了他很多年了,根本没法儿联系上他,尤其是当人们知道我是警察厅的特别顾问后,就更没人为我提供他的消息了。”
“也许还有一个人,能帮助你,”千手蝶想了想,又道:“不过说了好像也白说。”
“你是说那个鬼五郎,他能想到那一点,说明他也很可能掌握了那个技术。”
“恩,就是他。”
“哈哈,他比卫青云还难搞,卫青云嘛,我没有钻石,但可以动之以情啊,没准儿还有希望,”黑川铃花痴的说着,转而又丧气了:“那个鬼五郎,我接触过,他只为山本家办事,真不知道那种木头人是怎么找到老婆的。”
“哈哈,花心男人不可爱,老实男人也讨人嫌么。”千手蝶打趣儿道。
就在千手蝶和黑川铃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孙耀儒家的密室里,气氛也紧张到了极点,大有开战前夕之势。
孙仲文不仅拿到了那几份文件,还有一张松石绿色的纸笺,上面还残留着优雅的香味儿。
“又是这个纸笺,在哪儿拿到的?”孙耀儒惊奇的问道。
“有人死了,在尸体上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