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山本绘子轻蔑的吐出两个字来,发话的头目并不生气,手一扬,围住山本绘子的几个人顿时撤离的战斗。
有两人赶忙过去,察看那位被剖腹同伴的伤势,人仍在痛苦的低嚎着。
一人抽出刀来,在伤者脖颈上轻轻划了一下,那人终于不再痛苦,兀自死去了。
那名头目远远望了一眼,示意手下把尸体收到车上,自己只身走向山本绘子。
此时的局面,已是逃不脱的了。山本绘子迎刃而上,展现更为灵动迅捷的身法,以匕首对长刀,缠战起来。
这头目虽然没说什么豪言壮语,举手投足,却把山本绘子当个孩子一般,轻身闪躲避让,一脸让了她了几招都未出手。
这样的举止,实在更令人气愤。
一时气急,山本绘子血性上冲乱了方寸,力度、速度把握不当,心跳加剧,不一会儿便气喘起来。
“你还有三招的机会。”头目依旧不紧不慢,随意一句,却是动了杀心。
对于敌人的傲慢,山本绘子不置一词,借助血性之怒,陡然又将速度急剧提升。
第一招,割敌手腕,被躲过。
第二招,刺敌后腰,被躲过。
第三招——
山本绘子放弃了防御,短刀直刺对方心口。
速度,俨然成了决定二人生死的关键。
对方右手握刀高举,猛然劈向山本绘子的脖颈。
“嘡啷——”
一声金属交击之声,不合时宜的传来。
掠阵的众人瞪大了眼睛,只见那名头目高举的手中已然空无一物。
他的长刀嗖的斜飞出去,没入路边水泥墙中,刀身剧烈的震颤着,发出嗡嗡——嗡嗡——的声响。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当人们醒过神儿来再看缠斗的二人时,只见那名头目已经仰面躺倒在地上,身边鲜血淌了一地。
山本绘子一脸惊惧的望着眼前的尸体。
方才她本就是舍命一击,现在虽然成功击杀了对手,心中仍是后怕不已。
她看出众人的异样,发现那人手中的钢刀已经没了,寻着嗡嗡的震颤声望去,那柄钢刀已经深深的插入墙中。
有人在帮自己。
山本绘子心中一阵狂喜,喜怒交击之下,头一晕,身子连晃了几下。
余下的刺客见状猛扑过来,便想将山本绘子制服。
“呀——”
人没了。
明明气血攻心,眼看要晕倒的山本绘子就这么从眼前消失了。
“快看——那边。”
有人终于沉不住气,惊呼起来。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赫然发现山本绘子已在五十米开外。
在她旁边立着一名身形纤长的人影,应该是个男人,比山本绘子高一些,但看起来比她还要瘦了许多。
众目睽睽。刀下救人,更在顷刻间将人带到五十米开外,这样的确实太恐怖了。
群刺客蜂拥而上,却见几道红光闪过,众人的脑袋瞬间飘起,几个人只剩下身子摇摇晃晃,鲜血从腔子里喷出来,如喷泉一般。
直到血势弱下来,几具尸体才怦然倒地。
来人穿了一件兜帽衫,兜帽很大,帽檐儿压下来遮住了脸,只能看见他的下巴,的确是个瘦削的人。
兜帽衫两次出手,竟没人看清他的动作,更没人看见他的面目。
甚至就连那几道红光,到底是他的兵刃,还是鲜血喷薄造成的幻视,都没人说得清楚。
眼下刺客只剩了一人,就是那名一直沉默着的头目。
“你到底是谁?”终于,他也不再沉默,惊讶的问道。
兜帽衫冷冷的站在山本绘子身边,一点要说话的意思都没。
“刚才那道红光,是红月之刃吗?”依然活着的头目追问着。
兜帽衫没有半点反应。
倒是山本绘子听到“红月之刃”四个字,身子再次晃了一下,睁大双眼惊异的望着身边的人。
兜帽衫站在她的旁边,就连她也看不见来人的面目,她好像这就扯下他的兜帽,看看他到底谁。
如果不是大敌当前,她肯定会那么做的。
山本绘子紧咬嘴唇,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好奇,努力把自己的目光从兜帽衫身上移开,继续盯紧前方的敌人。
“连话都不肯说,你是我认识的人?”刺客头目继续试探着。
“你们几个穿成这样,连自己的兵刃和惯用的功夫都不肯用,恐怕才是我认识的人吧。”
山本绘子看出兜帽衫根本不想理会刺客头子,抢先说道。
“哼,既然如此,也就没法儿留你活口了。”刺客头子恶狠狠抛出一句。
“喂,这么说,是为了显得自己很厉害,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吗?”山本绘子故意气他。
“山本小姐想多了。”
刺客头目面对兜帽衫,仍然抱有相当的自信。
兜帽衫捡起地上一柄长刀,交给山本绘子防身,自己身形一纵,主动迎上刺客头目。
他这样做,是为了引开敌人。刺客头目亦是绝顶高手,如果自己守在山本绘子身边与之对战,难保不会一时疏忽。
两大强者初番交手,兜帽衫的速度显然更快一分,身法灵动,刀光划开空寂,宛如雁影掠过寒潭。
而刺客头目应招反击之间,从容老辣,力道迅猛,银光在晦暗的隧道里,乍有电闪崩天之势。
数次身影交错,刺客头目又发声刺探:“呵呵,小伙子,第一次杀人吧?”
刺客话语间七分淡然,三分轻蔑,故意显露出对兜帽衫的不屑。
山本绘子也是第一次杀人,她明白,情急之下杀人,和缠战中取敌性命还是不同的,需要更大的决心。
这个兜帽衫的功夫的确强大的令人震惊,但刚才斩下几人脑袋,却是情势所逼,如今与这刺客头子缠战在一起,出手不见狠辣之势,明显青涩了许多。
对于刺客的挑衅,兜帽衫并不理睬。只是不断提升着自己的速度,保持着对敌人的压制态势。
“喂,老东西,是觉得自己打不过人家,想着玩儿嘴炮儿吗?”
嘴炮儿一词儿出口,山本绘子都觉得有点羞惭,若不是生死交关,这种字眼儿她是绝对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呵呵,绘子小姐不用费心思了,我用了变声之术,你听不出我是谁的。”刺客头子嬉笑着说道。
被对方看破,山本绘子撇了撇嘴,不服气的说道:“哼,怕什么,一会儿等你被他打死,大小姐我再仔细端详,还怕认不出你?”
“大小姐还是顾好自己吧。”
刺客头子,几番变招不断提升自己的身法,却不料对方更快,自己一直备受压制,不禁愕然。
“小伙子,身法竟快过老夫,你是神经潜入者?”
刺客头子对兜帽衫的身份实在太感兴趣的,不由得有些失态,连番问话。
兜帽衫仍旧一语不发。
这个人实在太能沉得住气了,就是个哑巴被人问了几次,不比划几下也会呜哇几声啊。
山本绘子忽然明白了,在这名刺客眼里,兜帽衫就是他们与山本家族之战的一个巨大变量,不仅是这次截杀,还有以后更多的战争。
更何况他手里还拿着红月之刃。
所以他才不断刺探对方的虚实。
可是,他到底是谁呢?
会是他吗?
想到那个人,山本绘子的嘴角不禁浮现一抹天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