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说出来?”山本绘子见鬼五郎又卖关子,径直问道。
“我的方法,同绘子小姐的问题不相干,我并非不信任绘子小姐,只是现在那颗大脑已经失窃,有些东西还是不说为好。”鬼五郎坚持道。
“没什么,已经很感激了。”
“那天股东大会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鬼五郎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呵呵,真是丢死人了,都是我不好。”山本绘子自责起来。
“何必自责呢,这是一场战争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只要想着怎样去打赢就好了。”
“哈哈,世外高人一样的你,说出这样的话,可真是令人惊讶啊。”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也有属于我的战争啊。”鬼五郎悻悻然。
“恩,总之谢谢你的鼓励了。”
“如果,我建议你去做一件事,你不会怀疑我背叛了山本家吧?”
鬼五郎望着山本绘子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这令山本绘子十分诧异,背叛山本家这样的事情,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想建议我做什么?”
“去,去找孙耀儒吧,跟他摊牌。”
“孙耀儒?摊牌?”山本绘子脑袋里全是问号,又搅和成一团浆糊,晕头转向的。
“是的,赌一把,假设那颗大脑就在孙耀儒手里,跟他摊牌。”
“为什么这样做?”山本绘子讶异的直起身子,瞪大眼睛问道。
“那颗大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秘密,就连山本财团里知道的人都很少,然而,却有人不断放出风声,一口咬定那颗大脑就在孙耀儒父子手里,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跟孙耀儒父子间有过接触。”
“接触?他们跟孙家里外勾结?”山本绘子眼睛睁的更大了。
“如果是里外勾结,他们还会大声吵吵吗?”
“那是——”山本绘子乍然醒悟,冷汗直流,从咬紧的牙关里,狠狠的崩出一句:“是他们自己偷的,孙家不过是黄雀在后。”
“这是一种很合理的推测。”
“可是,我现在去找他们合作,岂非真就成了里外勾结?”
“绘子小姐想想看,山本财团里,能够盗取那颗大脑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如果他们成了山本家族的敌人,又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呢?”
“呵呵。”
“那天,大会上的事情,不都说明了一切吗?跟孙家只是合作,尚有机会保全山本家的地位,要是被那些人得逞,恐怕山本一族将会尸骨无存。”
山本绘子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相信我,”鬼五郎忽然做出惊人举动,竟然把手按在了山本绘子肩头。
山本绘子是信虎的独生女,跟北野纲家的孩子又甚少往来,孤零零的长大,如今,鬼五郎的手掌压在自己肩膀上,竟似情人或兄长一般温暖。
山本绘子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点点头。
“好像也只有这条路走了。”
“是啊,也许,还能见到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呢。”鬼五郎嘴角浮现一丝神秘的笑意。
“我?朝思暮想?喂,鬼五郎,你——你在说什么鬼话。”
“不是有传言,孙耀儒请了那个人帮忙吗。”
“你?你不是说,你从来不深度潜入我们的记忆吗?”山本绘子忽然警惕起来。
鬼五郎不以为意,耸耸肩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一个人总是回忆或思考什么人什么事,在他的记忆宫殿里就会形成一些碎片,不断的飘来飘去。”
“我?那个人?嘁,怎么可能。”
“这个,绘子小姐自己最清楚了吧,不过,说来真是惭愧,哎呀,每次绘子小姐见到我,都会想起那个家伙,真是丢人呐,我成了那个家伙的影子吗?还是连影子都不如啊。”
山本绘子脸一红。鬼五郎所言的确是事实。
“府上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鬼五郎提醒道。
鬼五郎就是这个样子,当他为山本家工作时,就十分的认真恭敬,竭尽所能,工作之外,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老板与员工之间的距离感。
山本绘子从鬼五郎家出来,走了几步,忽然转身望过去——鬼五郎已经走进屋里,反手把门一拉,余下的半边身子也很快没入了门后。
刚才在走廊里,鬼五郎家还没开灯,黄昏的光辉投进屋子里,有些晦暗,山本绘子回身瞥了一眼鬼五郎,恍惚间,他那道瘦削的身影,竟像极了某个人。
就连那张脸,都好像在哪儿见过,而且是自己极为熟悉又很亲近的人。
山本绘子翻出手机通讯录里鬼五郎的照片,那是一张光线充足的照片,看起来倒也不像谁。
她又不甘心的用美图软件给那张照片加了点阴影——阴影下,他的五官的确很像某个人,可又实在想不起来了。
像谁呢?那个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先算了吧。忽然间,觉得鬼五郎也是个充满秘密的家伙呢。
晚饭后,山本绘子把今天探视田山志光的事情,一五一十跟父亲信虎汇报了一遍。
趁着话题热乎劲儿,绘子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爸爸,你对曾祖父了解多少啊?”
“不是很多,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信虎坦白道。
“他就没个什么特别的爱好吗?比如写写日记什么的?”
山本绘子不想父亲知道自己曾经去过鬼五郎那里,没敢直接问。
“写日记?他,好像没这个雅兴,他的个人生活挺枯燥的。”山本信虎想了想,摇摇头,否定了山本绘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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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果然不知道日记的事儿,看来只有姑姑瞳子知道了。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曾祖父的日记,若是真的有什么秘密,也该传给祖父,传给父亲才对,可他们两个好像都不知道这本日记的存在。
“你在想什么?”山本信虎看出女儿有心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挺讽刺的,如果曾祖父真的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我们身为他的子孙,所知道的信息竟然如此少的可怜。”
山本信虎望着女儿的眼睛,欣慰的笑了笑,说道:“我很高兴你能想到这一步,不过,未来的路很可能会更艰辛,既然他们能偷去贵翁的大脑,也许,某些人对贵翁的了解远远超过我们,这一点对我们很不利。”
“是啊,父亲能不能想到什么线索,解开曾祖父的谜团呢?比如爷爷,有没有说过什么?”
山本信虎的眉头使劲儿挤了又挤,苦苦思索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哎呀,想不起来了。”
“父亲头痛病又犯了?还是不要想了,今天已经知道太多不好的消息了。”
“没什么,这些日子辛苦绘子了,你要撑住啊,爸爸也不能帮你什么。”山本信虎充满歉疚的说道。
“对了,父亲,当初要冷冻曾祖父的大脑,后来又要做安全锁,是您的主意吗?还是爷爷的主意?”
“不是,是瞳子的主意,她打小跟贵一祖父更亲近些。”
“也许,她知道的会多些呢?”山本绘子试探着问道。
“她?”山本信虎沉默下来,反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没,也没什么。”山本绘子实在不忍心看着父亲继续头痛下去,隐瞒了实情。
“瞳子她,确实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我面前也好,还是在你爷爷面前也好,总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好像我们两个都是傻瓜一样。”
“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