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伴随着一声佛号,却见人群中走出一名慈眉善目的少林僧人。
“今日乃是张真人寿宴,贫僧本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叨扰,只是有一事想要请教张五侠,还请张真人见谅。”
说是见谅,但来人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歉意之色,显然是早已打定了主意。
至于张三丰。
自然是早有预料,转头看向张翠山,开口道:“翠山啊,既然少林空性大师想请教你,那你就好好与大师谈谈。”
“是,师父。”
张翠山点头,来到场中央处,“空性大师,不知有何见教?”
“十年前,张五侠与金毛狮王谢逊、殷素素一同消失在海上,前些时日你夫妇二人又重新归来,却是不知那金毛狮王谢逊,如今身在何处?”空性道。
这一番话,几乎是问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当年扬威大会上,金毛狮王谢逊夺走屠龙宝刀,并掳走了张翠山、殷素素二人,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现在,张翠山和殷素素重现江湖,那岂不是说金毛狮王和屠龙刀的下落,也掌控在他们手中?
“金毛狮王谢逊……”
默默地与叶晨对视了一眼,张翠山幽幽道:“早在十年前,便已经死了!”
“死了?”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不知是谁接了一句。
“那……屠龙刀呢?”
“屠龙刀,也随着谢逊,一同沉入到了海底。”
“不可能!”
听到这个答案,人群中发出了一连串的质疑。
“一定是你们武当派,将屠龙刀和谢逊都藏起来了……”
“快把屠龙刀交出来!”
“对,交出屠龙刀和谢逊,否则今日我等便要大闹武当山!”
“安静!”
见到这一幕,宋远桥微微皱眉,运足内力,朗声道:“诸位,我我五弟一家归来之时,乃是乘着木筏,身无长物,码头有许多人都亲眼目睹,又如何私藏屠龙刀?至于谢逊……此人乃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恶贼,武当派上下,又怎么会包庇?”
宋远桥执掌武当派十余年,为人公正,积威早已深入人心。
此时开口,倒是比张翠山更有信服力。
这一番话,说得不少人都哑口无言。
是啊。
屠龙刀体型巨大,本就不易隐藏,而张翠山一家归来,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兽皮缝制,哪里还有什么地方藏刀?
“敢问张五侠。”
人群中再次走出一人,却是崆峒五老之一的唐文亮,“不知那谢逊贼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此事由我来说吧。”
殷素素也走到场中央,主动道:“当日谢逊掳走我们在海上航行,偏偏突然狂性大发,杀了所有的船夫,又来追杀我们夫妇二人,却不想遭遇了暴风雨,船只损毁……我夫妇二人凭借一片木板侥幸存活,漂流到一处不知名的荒岛,至于谢逊……”
“自然是连同屠龙刀一起,沉入到了海底。”
这一系列说辞,都是事先编造好的,此刻由殷素素说出,听上去竟然合情合理,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恍然之色。
看得一旁的叶晨,默默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小声嘀咕道:“难怪说,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说谎……看样子以后是要小心提防一些,否则什么时候被这些女人给骗了都不知道。”
“也罢……”
空性摇头,皱眉道:“屠龙刀和谢逊一事暂且不提,贫僧这里还有一件事情,却是有关张夫人……当年我少林派的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连同少林僧人六人,却是死的不明不白,事后多番查证,乃是天鹰教白眉鹰王之女殷素素所为,不知张夫人可否给个交待?”
“哦?”
殷素素冷笑,“口说无凭,空性大师难道想仅凭着几句话,就将这七十多条人命,都扣在我头上?”
“不错。”
叶晨也适时出声道:“当年我三叔俞岱岩,遭奸人暗算,被人以大力金刚指指力废去双腿,如今仍旧瘫卧在床,不知少林派诸位大师,可否给个解释呢?”
可以说,龙门镖局一事,还有俞岱岩被暗算。
这两件事情,便是这些年武当派与少林之间最大的恩怨所在。
此时此刻,叶晨倒是不介意将这潭水搅得越混越好。
毕竟武林之中的恩怨,本就是一些没有头尾的事情,站在哪一方的角度,都是受害者。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他既然出生在武当派,自然是要站在武当派这一方,即便是知道,殷素素便是杀害龙门镖局上下七十多口人命之人,也不会主动去揭穿。
“哎。”
空性一叹,摇头道:“几位施主牙尖嘴利,若是这样继续纠缠下去,无非是耽误诸位的时间,倒不如委屈张五侠和张夫人二位,随我等前往少林小住几日,待查明真相之后,贫僧必定亲自上门赔罪。”
明眼人都能看出,武当派今日是要保下张翠山夫妇,而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武力压迫。
“看来,大师是非要出手不可……”
空性话语中的意思,在场之人又岂会不明白,嘴角泛起一丝淡笑,叶晨幽幽道:“素闻少林派‘见闻空性’四位高僧,武功高强,今日既然三位都在,晚辈斗胆,以我武当派真武七截阵,挑战三位!”
“当然……”
目光环视了一圈,特别是少林派那边,不少人都露出了惊怒之色,叶晨这才继续道:“三位大师,或是在场诸位,若是觉得我武当派以多欺少,也可以与三位大师一同对阵,无论人数多少,我武当派只出七人迎战。”
“好!”
双眸闪过一丝精光,空性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师兄弟三人,便是来讨教一下贵派的高招。”
对于叶晨先前所说的话,空性自然是选择性的无视了。
毕竟他们三个人岁数加在一起,都快二百多岁的人了,难道还会怕几个年龄不足他们一半的年轻人?
若真是要与其他人联手,单是面子这一关,便已经过不去!
即使胜了,也要遭人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