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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机票订好了，下周就可以回来？”
……
“嗯，当然。”
……
“你记得真清楚！我刚刚收到通知，时间不变，刚好你赶得及。”
……
“放心，怎么能少了你！”
……
……
……
楚飒飒再次站在秦川办公桌前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能乖乖等在一边听秦川接电话了。楚飒飒暗自想，干嘛这么等不及的处理完就真的来找她，不然，自己现在不是可以忙里偷闲休息一会儿。】
秦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挂断电话就给楚飒飒飞快的派了新的任务，根本没给她一点说话的时间，好像刚刚让楚飒飒处理完问题来找她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楚飒飒每次进来，都来不及说话就又领到一堆任务，秦川不提也不给机会谈这件事，楚飒飒反而更加忐忑，也不知秦川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用大概工作忙来安慰自己。
楚飒飒瞥了一眼表，六点多了，公司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秦川一直不放楚飒飒走，楚飒飒也就老老实实的做事。
秦川向后靠在办公椅上，双臂交叠在脑后，一副累极了舒展着休息一下的样子。秦川看向楚飒飒，目光中有审视的打量，“坐。”
楚飒飒一愣——坐？！
秦川的目光坚定而坦然，楚飒飒犹疑着坐下，仅坐了一个狭窄的边缘。
“说吧。”
楚飒飒不争气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秦川坐着自己站着的对话方式，现在这样同等高度的对视着，反而觉得有什么别别扭扭的不自在。
不过，让不自在成为不说话的理由，楚飒飒自己都说不过去。楚飒飒低头想了想，很快抬起头来，“是我的疏忽。”
秦川长长叹口气，是楚飒飒没见过的慨叹，有疲惫，或者，还有失望。楚飒飒觉得心里像是被谁一把揪住了，钝钝的、紧紧地疼。
“张宁是谈判方面的好手，再难缠的人他都有七成的把握。这次的合同很重要，他熬了很多天，做了很多准备，也和我商量了很久。我跟他说了，务必拿下。可是，今天这个根本没必要出现的麻烦，楚飒飒，差点让这件事功亏一篑！”秦川最开始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说到后来，却是已经声色俱厉。
楚飒飒的脸红了一下，不自觉的低下头，抿住了嘴唇。
“抬头。”秦川的声音平静却威严。
楚飒飒抬起头的样子有种受伤小鹿般的惶恐，牙齿已经咬紧嘴唇。
秦川直视楚飒飒，沉默。
楚飒飒似是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是我的疏忽，我很抱歉。”
……
楚飒飒等不到秦川开口，只是余光悄悄瞥见秦川咬紧的齿骨突兀的鼓起。楚飒飒被这样的沉默弄得坐立不安，却终究不敢真的活动一下，于是，反复想了几次还是决定先开口，“秦……经理……”楚飒飒想叫秦川，却并不敢在属于总经理办公室的地方，而且还是在总经理愤怒的时候说什么并不恰当的话，于是只是别扭着改成了秦经理。楚飒飒知道秦川在看她，所以不得不继续说点什么，“恩——不会再这样了……行吗？”
秦川点点头，楚飒飒几乎为之而大呼一口气，可是，楚飒飒还没来得及觉得轻松一点，就听到秦川冷冷的开口，“这就是过了这么久，你要对我说的？”
楚飒飒此刻羞愧多过了忐忑，甚至开始无意识的撕扯唇部没长好多久的皮肉，楚飒飒皱眉，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尽可能的用理智来对话。“文件是我打印的，整理出第一份，之后就按照那份排序的。恩……对……对不起，是我弄乱文件的顺序，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很抱歉。”
秦川的神色松了一下，这才是稍微过得去的陈述。而且，最满意也最惊讶的是，楚飒飒一点没有申辩和试图逃避的意味，甚至只字不提自己与张宁配合及时解决了麻烦。“饿吗？”
楚飒飒有点傻愣愣的样子，轻轻摇摇头，“还好。”
“饿了就叫餐上来。”秦川站起身，在身后长长一排文件柜中翻找着什么。然后，拿出厚厚一大叠纸，在办公桌上摞了将近半人高，又从几个文件夹里把纸都抽出来，“这些东西不能带走，把它们分类，捋顺了排好页码，明早开始上班之前交给我。”
楚飒飒看着眼前由不及半毫米厚的A4纸摞成的可怕高度，脱口而出“这都是什么？！”
秦川倒是大方的坐回了椅子，“不是理不对顺序吗？用它们练习一下。整理好了你来告诉我这都是什么。”
楚飒飒望着那堆材料愣了一会儿，然后坦然的回答，“知道了。”她在想，这样，是不是，就代表，秦川不怎么气了？
楚飒飒小心翼翼的去看秦川的神色，秦川却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秦川喝了最后一点水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楚飒飒站在一边，默默看着。“在这里做吧，弄完了就可以回去。”
楚飒飒看到那堆纸的时候已经不自主的站了起来，现在领到了任务也不知道该不该坐下，可不可以做，只是听着秦川说话便瞥了一眼座椅。秦川将楚飒飒的动作尽收眼底，于是，接着道，“就不要坐了。”
楚飒飒停顿、沉默、点头、开始做事。
玻璃窗外光线暗淡下去，大办公室的灯渐次熄灭。
楚飒飒看着这堆居然需要都浏览过来才能整理的资料，将目光定格在摊满了大办公桌一桌子简单分出一些的不到一百页纸上，下意识的开始捶已经酸疼的腿。
30分钟。
一个小时。
90分钟。
两个小时。
楚飒飒站在办公室不算太大的窗子前，有种想要砸碎了玻璃将那些纸撕得粉碎扔下去的冲动。
楚飒飒已经不看表了。
楚飒飒的动作其实很快，但是耐不住秦川扔过来的东西实在太厚太多。
楚飒飒想，这种工作真应该拿到早上去做，最好是抱到暴露在公众目光下的自己的办公桌上去做，一次抱不完，就分两次、三次，然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不下去，去投诉领导虐待员工。
楚飒飒笑着摇摇头，脑部调剂时间结束，楚飒飒拿起另一张纸认命的开始翻看。
“嗡——嗡——嗡——”
楚飒飒缓缓抬起一直低着的沉重的脑袋，茫然的四下看了看，然后继续工作。
如果，这也算是工作的话。
“嗡——嗡——嗡——嗡——”
楚飒飒将递向分了不下30叠中的一叠的手顿住，脑袋昏昏沉沉的。
是脑子嗡嗡了，还是耳鸣了？楚飒飒困惑的想了一会儿，就又投入分类整理的可怕活动中。
“嗡——嗡——嗡——嗡——嗡——嗡——”
楚飒飒皱皱眉头，彻底停下了动作。
然后，突然摸一把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的大腿，又顿一下，将左手拇指和食指塞进口袋摸着什么，右手还舍不得放下那些资料。
在公司的时候，楚飒飒都是将手机取消铃音调成振动的，她不喜欢在这种办公场合铃声失礼的突然响起。楚飒飒反应快，动作也快，不喜欢让人久等，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头昏脑胀的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竟是自己手机电话的声音。
楚飒飒从裤口袋中捏出手机，看着一闪一闪的屏幕，有种穿越过了一瞬间回到现实的感觉。
屏幕上，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川”。
川，楚飒飒从没叫过的字，却在一开始就设成了秦川手机号码主人的名字。楚飒飒不怎么叫这个人，偶尔叫叫也是“秦川”这样的全称，她不知道自己是开不了口，还是怕秦川不能接受。现在来了秦川公司帮忙，对，帮忙，不管秦川怎么想，楚飒飒依旧只把它看成帮忙，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不是附属，随时有理由离开或被离开。
川，秦川。楚飒飒看着手机屏幕，有种看着烟花般绚烂的错觉。她没想到，那个几日不肯对自己多说什么，刚刚也不等自己径直离开的人，她看了一眼就逃不出那种交杂了严厉与温柔的坦然的眼睛的主人，竟然会在这个时间，自己都不期待了的时候，打电话给自己。
会说什么？
这个疑问一经抛出，楚飒飒的脑子里就瞬间闪过N种可能——
问候？
关心？
担忧？
思念？
或者…
仅仅是又忘记了什么东西，告诉自己？
楚飒飒突然不敢多想，不敢再想。
还有什么可能？
是不是，那么，如果仅仅是忘记东西的通知，其实，也算是一种亲近？
是不是，自己要好好对待，不能也不该错过这样一次机会？
还是，应该试着，去撒撒娇，表达一下自己的疲惫和郁闷，然后，可以要求她至少来陪伴？
等等！
还是，应该继续试试秦川是为什么开始反常？
是不是因为…嫉妒？
还是，现在试探考虑这些不合时宜？
……
……
……
“嗡——嗡——嗡——嗡——”
楚飒飒生怕秦川挂断，再不敢多想什么耽误时间，连忙按了接听，甚至声音，都有些不可控制的波澜，“喂。”
那边是秦川没有波澜的熟悉的声音，“飒飒。”
楚飒飒暗暗深吸一口气，稳着声音，稳着心跳，“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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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可是每章都3000以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