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蜻梅道:“谈笔交易吧,你把菩提掌法给我,我放你们一条生路。”石凌飞道:“你想都不要想,我死也不会给你。”越蜻梅道:“你可要想清楚,我现在杀了你,一样可以得到菩提掌法,是要武功,还是要命,你可要想好了。”
石凌飞道:“既然越姑娘有心放人,石凌飞又岂能拂却姑娘的好意?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石凌飞和钟一锋直起身来,慢慢向后退去,在越蜻梅三人的视线中后退了三十步,放下一本书,转身跑开,越蜻梅三人跑到了放书的地方,蹲了下来,那是一本蓝皮的旧书,上面写着七个大字:《波若波罗蜜心经》。
江焚鹘站起来道:“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现在追还追得上。”越蜻梅把书揣到了怀里,说道:“不必了,先去帮助丁首领吧!”
孟会阳冷笑一声,率先转身走出,越蜻梅背对着他说道:“站住!”孟会阳道:“什么事?”
越蜻梅一退,梅枝剑从肩上飞出,架到了孟会阳的脖子上,孟会阳手中黑道第三的快刀,压根就没使出。
孟会阳冷冷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越蜻梅道:“你在江湖上什么脾气我管不着,但是你既然入了天网,起码的等级意识最好清楚。”孟会阳道:“那你想干什么?”越蜻梅道:“要你听话。”孟会阳道:“是我做错什么了吗?”越蜻梅道:“你走早了。”孟会阳哼道:“您先请!”
越蜻梅放下了剑,向前走出,刚超过孟会阳两步,孟会阳一刀斩出,劈向越蜻梅脖颈,越蜻梅手一抬,铮地一声,环刀撞在了梅枝剑上,然而孟会阳却没有胆量使出第二招,因为江焚鹘的跨虎拦正架在他的喉咙上。
越蜻梅剑挡着刀,冷笑道:“还敢再试吗?”
孟会阳拇指在刀环上一揩,环刀消失不见,越蜻梅微微一笑,剑垂下来,收到袖内:“这样多好。”说完继续向前走着。
江焚鹘双跨虎拦移动到背后,收回去了,看了孟会阳一眼,跟了过去。
黄天骅继续狂奔着,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被丁寅追上,所以他只能没命地跑,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丁寅的轻功有多高!像欧阳啸和石凌飞这样发展不均衡的人,毕竟只是少数,黄天骅可不敢押丁寅的轻功和欧阳啸一样差,如果押得不好,可能就是一赔十。
白娜娜道:“小天,你放我下来吧。”黄天骅道:“我答应过老石,一定要把你带走的。”白娜娜道:“我不是让你放下我不管,但是你想想,你这样抱着我,我们两个都走不了!”说到这里,白娜娜的脸红了一下,但是黄天骅的智力,当然完全不可能注意,更不可能去想她为什么会脸红,黄天骅道:“但是把你放在这,我是可以安全离开,但是你怎么办,以我们的武功,正面冲向丁寅,根本就是找死,绝对不行!”白娜娜道:“你可以回去搬救兵嘛,你嫂子,欧阳啸都可以,再说现在冥剑也都来了,只要我能拖下去,不会有事的。”黄天骅道:“绝不可能!”
这时,丁寅已经追来,离两人的距离只剩下半里。白娜娜听着声音道:“丁寅已经来了,快放下我自己走!”黄天骅加快脚步道:“不行,绝对不行!”
白娜娜咬了咬牙,抓住黄天骅的肩膀,往前一转,黄天骅变成了面对着丁寅,白娜娜仅接着从黄天骅怀中跳出,一掌拍在他胸前,然后又在空中踢了黄天骅两脚,这样一来,黄天骅就不得不放下白娜娜,双脚擦着地面,向后滑出二十来步,白娜娜喊道:“快走!”黄天骅道:“白姐姐!”
丁寅已到白娜娜身前,黄天骅揩揩眼泪,看着白娜娜往后退了两退,却又上前两步,白娜娜喝道:“还不快走!”黄天骅哭着,又往后退了两步,却又停下,白娜娜怕黄天骅下不定决心,怒吼道:“滚!”
黄天骅哭着转身,跑了开,跑开的一瞬间,黄天骅似乎觉得身后绿光闪了一闪,他觉得白娜娜似乎已经被丁寅的骷髅巨手抓住了身子,似乎下一秒她的身子就会被丁寅抓碎,黄天骅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就转不过身来,她就这样没命地跑,整整跑了半个时辰,才敢停下来喘了口气,这时他甚至希望石凌飞已经被丁寅砍死,这样他就不用思考怎么去面对石凌飞了,可是现在,黄天骅趴在地上,捶着地面哭了,他真的不该走开的,黄天骅哭着懊悔地说道:“娜娜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走的,不该走的…”
一想到石凌飞会怎么收拾自己,黄天骅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思虑再三,黄天骅还是决定折返回去,落到石凌飞手中,比死还可怕,黄天骅想到这里,快速又跑了回去。
黄天骅又赶回去的时候,原来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但是可以确定,这里动过手,并且有人受了伤,地上的血迹,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黄天骅跪在那一摊血迹前,久久没有反应过来,难道这就是白娜娜的遗体?
被那样巨大的骷髅手握住,确实很难留下全尸,难道白娜娜就这样死了,不,绝不可能,她和石凌飞还有三年不见面的约定,她不会死的,绝对不会的,黄天骅这样想着,遍地地搜寻白娜娜留下的线索,哪怕只有一星半点证明她活着的证据也好,或者证明她死了,无论哪一样,他至少对石凌飞都有个交待,但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黄天骅就是想推卸责任,也没个推脱法,地上有两行带血的脚印,都是男人的脚,一行是丁寅的,另一行…当然也是丁寅的…
只有那一摊血,是相对孤立的,不是白娜娜的,又会是谁的?
有些事实,不会因为接受它的人不相信,就变成谎话。
事实终究是事实,不会因为你后悔就会让时光倒流。
种种迹象都指向一种结果,白娜娜,死了。血脚印的方向,除了丁寅追他和白娜娜的那条,都齐齐指向一个方向。一个黄天骅最不愿意想到的地方。
辗迟南郊,胶家旧宅。
黄天骅握紧拳头,跟着脚印走了过去,无论丁寅是谁,他都会让他付出代价,不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是黄天骅的朋友还是情人,他都必须要问个清楚,查个明白!
即使那个人是自己最心爱的那个女人!
最好不是她!
黄天骅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一步一步跟了过去!
石燕今天又请了假,薛虞霏只好自己下厨,石燕担心黄天骅没有错,顺便担心一下欧阳啸更是在情理之中,薛虞霏都能理解,就像殷郊有多少前女友她从不想干涉一样,给对方留一点空间,会让两人都快乐。
即便这种快乐,有自我安慰的成分在里面,但究竟有几分,谁也说不好。
又想起殷郊的种种,薛虞霏一刀下去,切到了手指头。
脚印到了胶府的大门就真的不见了,门外也有打斗的迹象,是新的,而且可以明显看出,打斗的两人武功极高,黄天骅不敢推门进去,哭丧着脸坐到了第三级台阶上,如果丁寅真的是那个人,自己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她的棋子,同时被骗得最多,最狠的那个人。从偷他东西开始,这些计划就已经展开,美人计,欲擒故纵计,诱敌深入,坐山观虎斗…
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她真的是太可怕了,黄天骅不敢再想下去,把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彻底丑化,让自己厌恶她,再想下去,真的会崩溃的。
石燕从枫林平湖开始找起,一路上寻着冥剑和欧阳啸战斗留下的痕迹,辗转来到了辗迟县的南郊,一面走着,一面呼喊着欧阳啸的名字,但是到了老家的时候,黄天骅却不失时机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黄天骅显得冷静了许多,石燕第一眼看到,竟不敢上前去打个招呼。
直到黄天骅先叫住了她:“燕姐姐,能陪我坐一会儿吗?”黄天骅的语气之冷淡,石燕还真是第一次遇到,石燕笑着说道:“小天,原来真的是你。”说着,石燕心中想道:“但愿刚才叫欧阳啸的时候,没被他听见。”黄天骅冷冷说道:“怎么,你连我也认不出了吗?”石燕站着坐到他身旁,挽着他的左臂躺到了他肩上,淡然说道:“我以为不是你,再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黄天骅道:“确实,我本不应该在这里的。”石燕看他的表情不太对劲儿,只能先承认了错误:“算了算了,是我不对行了吧,别生气了好不好?”
黄天骅表情一愕,问道:“你…这么快就承认了?”石燕道:“你都问到这份上了,我若不承认,你不是又要发火了?”黄天骅道:“是啊,没想到真的是你。”石燕有点奇怪了:“什么是我啊?”黄天骅慢慢地站起来,离开了台阶,往前走了几步,转身面对石燕,冷冷问道:“娜娜姐姐呢?”石燕看他这种苦大仇深的样子,气都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随口生气地答道:“死了!”
黄天骅道:“没什么办法了,我要替她报仇!”石燕越来越糊涂了:“你发什么神经啊?”黄天骅眼中溢出了一滴眼泪,左手指上锋斩了过去,石燕一愣,往前一个瞬移,右腕格住黄天骅的左手,趁机一翻,扣住了他的左手,左臂往他肩下一伸,拉着他的手转了半圈左手往他肩上一沉,把他的手按到了背后,这个擒拿手使得漂亮,黄天骅脚往后一踢,石燕抬起左脚,捆住了黄天骅的左脚。
石燕在他背后笑着说道:“干什么啊你?被打很有意思吗?”
黄天骅没有理她,手腕一转,破开石燕的擒拿,一爪抓向她咽喉,石燕向后一滑,躲开这一记猛攻,问道:“喂,开玩笑也先给个理由好吧?”黄天骅不再说话,一飞镖甩了过去,石燕就算是再弄不清楚情况,也不得不出手了,软鞭一挥,圈住了飞镖,丢了出去,黄天骅左手一圈,银镖画了个太极图,手指一弹,银镖尽数飞出,石燕软鞭抖出一个个圆圈,银镖碰到鞭梢,便被迅速击落,石燕收鞭喝道:“你还有完没完了,发什么神经啊你,吃错药了还是发烧了?”黄天骅也不说话,中指、无名指,小指伸出,一条火龙飞向石燕,石燕心知与黄天骅交流不成,软鞭一旋,向左跳出,她跳到那里,黄天骅手中的火龙就跟到哪里,石燕躲闪了几回,软鞭搅动着穿向火龙,将火焰分开两边,一鞭尖刺向了黄天骅眉心,黄天骅手一划,向上跳出,左手一转,抓住了石燕的咽喉,但是石燕的鞭尖一拐,又刺向黄天骅后脑勺,石燕这一招本是无意中使出,心想黄天骅可能受伤,急忙喝道:“小天,当心!”
黄天骅收回左手,向后倒翻,三枝带衣镖自左袖中射出,石燕软鞭在肩上一绕,打飞第一柄镖,用金绳套住了第二和第三柄镖,圈到了地上,黄天骅又是一圈太极图镖团打出,石燕换招不及,眼中的镖点越来越大,石燕知道难逃一死,闭上了眼睛,嘴角一勾,脸上露出的竟是一种幸福的笑容,能被自己爱着的人杀死,是一件多么值得快乐的事,唯一遗憾的一点,是到死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自己,那句“死了!”的话,真真实实是气话呀!难道这小子竟听不出来?
一把黑色的伞伸到石燕面前,骤然打开,所有的飞镖碰到伞面上,叮叮当当地落到了地上,石燕往旁边看了一眼,惊道:“是你!”
胶府内部,丁寅盘膝而坐,暗自运功疗伤,黄天骅的方向是对的,但是针对的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