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本官敬诸位英雄一杯,祝诸位英雄早日抓到沈老贼。”纳兰占亮给胡威、朱玉等人倒酒,又起身向他们敬酒。
“哎呀,纳兰大人,折杀小民也。”胡威本是对清廷官员,尤其是扎辫子的人看不顺眼,但是,纳兰占亮是石心儿的兄长啊,便也对他礼敬有加。
“二位女侠,小妹敬你们。”曾灵月乖巧地向武凤凰、李云敬酒。
“我们也一起来。”多姿自酌两杯酒,一杯递与多彩,自端一杯,一起与武凤凰、李云、曾月灵碰杯。
五女举杯一饮而尽。
“呵呵,真好玩。”多姿乐了,又给武凤凰等人倒酒。她平时在多府,哪有机会喝酒?
官员来往,她连作陪的机会也没有。
今夜,难得与江湖豪侠一起乐一乐。
“妹妹,走吧,否则,爹要生气。”多彩始终是坐立不安,赶紧拉起妹妹的手,强拖着她走。
“帐单算我的,我会交代掌柜的。”多姿被她强拖着,只出走出厢房,却不忘结帐之事。
群雄放下酒杯,怔怔地望着多彩、多姿的倩影,对她们有了好感,感觉满人也不象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差。
“咦,那对宝贝呢?”此时,纳兰占占陪着石心儿回来,不见多氏姐妹,奇怪地问纳兰占亮。
“走了。来,咱们继续喝酒,今晚喝个痛快。”纳兰占亮拉着石心儿坐下,热情招呼群雄。
“大哥,小弟得走了。你可能处境不佳,小弟不能再给你添麻烦。往后,小弟再来探望你。你保重!”石心儿已将铉铁宝剑缚在背部上,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包袱里面是他的两件破长袍。
一个是柳蝶儿所缝,一件是孙雨冰所缝。
他都舍不得扔。
“好!保重!”纳兰占亮一怔,点了点头,泪光闪闪,蓦然抱住石心儿,紧紧地拥抱一下。
“兄弟,盼你早日回来。”纳兰占占也拥抱石心儿,泪花闪砾,依依不舍。
“二位哥哥,保重!”石心儿松开他们,已是满面泪水,倏然转身又回首,终于跨步而去。
武凤凰、李云、曾灵月三人紧紧相拥一下,也各道珍重。
群雄随即离店,随石心儿离开洛阳,南下云南。
圆月当空,银华如练。
“今天是八月初几?”石心儿策马出城,抬头望月,勒马问胡威。
“八月十五。”胡威沉声道。
他的心情刚才被石心儿兄弟几个弄得好沉重。
他是老实人,也是好心人。
他在想:往后纳兰兄弟若然统兵,率部南下,攻打义军,与石心儿在疆场上相见,会怎么样?
亲兄弟撕拼一场?
“娘,请恕孩儿不孝,未能在您跟前祝寿。孩儿祝您生日快乐!健康长寿!”石心儿飞身下马,面东而跪,双掌合什,为母亲祈祷。
“龙女侠今天生日?”群雄愕然,急急飞身下马,面东合掌,同祝龙飘飘生日快乐。
“虽然,他与柳蝶儿苟且,但是,他是孝子,他是英雄。”武凤凰还在生石心儿的闷气,但是,这一刻,她却被石心儿的孝心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飞身下马,不由自主地跪在石心儿身旁,双掌合什,为石心儿之母祈福。
“走吧!”石心儿不答,起身抹泪,拉起武凤凰。
武凤凰纤手一抖,侧目而视石心儿,心头的闷气又被柔情覆盖了。
石心儿轻轻松开她的手,飞身上马,扬鞭驰骋,连夜南下。
他们经鄂、湘南下至川滇交界,已是深秋时节。
天地金黄,遍地落叶。
群山环抱,山势险要。
不时有穿着破烂的人群,从滇中涌起来,奔向蜀川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呀?”李云策马上前,追上石心儿,不解地问。
“估计滇中有战乱。”石心儿眉头一皱,感觉情况有些不妙啊。
“小魏子的计策虽然很好,想将各路义军拧成一股绳。但是,天下大乱,战况时时都在变。恐怕滇中已非一片净土。”武凤凰也插话进来。
她一路走来,对石心儿又慢慢恢复了激情。
“苍天,为什么?为什么我总不如人意?”朱玉本是聪明人,只因最近一直幻想着帝王梦,才将脑子弄得晕晕的。
此刻,他听得石心儿等人的议论,差点哭出声来。
如果滇中真有战乱,那他的帝王梦就更难实现了。
“少主!”雄樱会、天地会总舵主宋子青从山腰间策马而下,扬手直喊石心儿。
他去过香花岛,认得石心儿。
先行到此的杨威、罗马、岳红叶、来金银、赖账等人,也呼啦啦地闪身而出,一起涌向石心儿,将他紧紧地围在当中,亲热异常。
“红叶姐……”武凤凰、李云扑向岳红叶,三女拥抱在一起。
李立、李清秀兄妹也在。
他们皮肤黝黑,又因父亲战死九宫山,显得很憔悴,很落寞,立于人群中,久久不语。
“李公子,李姑娘,保重!”石心儿闪着激动的泪花,分开群雄,走向李立、李清秀,拱手相问。
“石少侠……呜……你可得替我爹报仇啊!呜……赶走清狗,就靠你了。”李立兄妹,激动万分,各自握着石心儿的手,落泪如雨。
因为此时的石心儿,犹如众星捧月,却没有忘记这对曾经也被众星捧月过的“太子”和“公主”。
当初,李自成刚入京城之时,大顺兵马、侍卫高手还辑捕过石心儿。
朱玉顿感自己好冷落,竟然无人向自己问安,无一人围向自己,心头好失落,好难过。
“总舵主,怎么会有那么多难民涌出滇中?”石心儿轻轻地松开李立兄妹,又侧目而视宋子青。
“沐毅恩辖下的李大贽,统领一部明军驻守会川,同周围土司引发磨擦,原因是沐毅恩为增饷而敛财,向当地土司增收盐税。”宋子青拉着石心儿,坐在草地上,给他讲述云南战乱的原因。
石心儿不语。
朱玉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心头一阵悲哀:借兵掌权、建立帝位,看来没有希望了。
李云侧目而视朱玉,看他神情,也替他难过。
她爱他,所以,了解他。
她知道朱玉并非坏人,只是私心太重了些。
她也想朱玉能建功立业,所以一直无私支持他,也不再追究他丧失三千精兵的事情。
胡威眼望这对金童玉女的神情,暗暗叹气。
他想:朱玉如果能有石心儿一半的大气,那就好了。
他心里暗暗担心李云往后的命运。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