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地从怀中摸出了一支电子签名笔,吴楠诡异地微笑着在那个小巧的读卡器触屏上流利地签上了唐尼.金斯顿的名字:“这是自然,而接下来的一些小事情,也需要您,我亲爱的美杜莎,为了我们的合作而做出些小小的贡献!”
毫不在意地微笑着,凯瑟琳.尼柯就在机舱中的众人面前轻轻扭动着腰肢,不过片刻功夫便将自己所有的衣服脱了个一干二净:“好吧……新晋英国贵族成员与某个意大利贵族荡妇之间的丑闻!尤其是这位新晋英国贵族的妻子,还是个爱吃醋的泼货!我亲爱的舞男,难道你就不能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尤其是……在飞机降落后,再寻找另一个机会?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周边,花上二十美金找个妓女躺在唐尼.金斯顿的身边,也能起到完全一致的效果?”
弯腰从酒吧吧台里取出了一个一次性拍立得相机,吴楠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绝对不行!一个来路不明的妓女与一位英国新晋贵族的媾和?这种花边新闻甚至都上不来任何一家小报的头版!可要是牵扯到贵族、王室、爵位、暴力、赌博和性,泰晤士报的主编都会为了这样的头版新闻,把他妈妈的灵魂卖给魔鬼!”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尽管裸露着身体,凯瑟琳.尼柯却像是穿着一整套精致的晚礼服一般,踮着脚尖款款朝着机舱中的客房走了过去:“那么……拜托你把我拍得好看一些!要知道,我在这场意外之中可是纯粹的受害者……”
朝着机舱中无人处按动了两下快门,吴楠禁不住喃喃自语般地呻吟道:“受害者?饶了我吧……我亲爱的美杜莎!在你的蛇发之下,多少注视着你英雄好汉变成了亘古不化的石雕?尤其是这三笔捐款……尽管我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我可以肯定,这三笔捐款肯定是指定了唯一受益人!当然,我能再次肯定唯一受益人不会是您本人。也许是个落魄的艺术家,也许是某个濒临倒闭的葡萄园……啊哈,位于意大利西西里岛南部的某家小型的橄榄油加工厂,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脸色微微一变,凯瑟琳.尼柯的眼睛里明显地带上了那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正在摆弄一次性拍立得照相机的吴楠:“探听他人的,这绝不是绅士所为!”
毫不客气地瞪着凯瑟琳.尼柯,吴楠针锋相对地回应道:“窃取他人的财富,那也绝不是淑女风范!”
“偷强盗的钱就算不上偷!”
“哈……这话什么意思?西方哲学么?那么我教你一句东方谚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噢……真是见鬼!大名鼎鼎的舞男,居然开始劝人向善?”
唇枪舌剑中,两个在欺诈与反欺诈行业中的知名人物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唐尼.金斯顿酣睡的客房中,随手关上了门……
盯着吴楠与凯瑟琳.尼柯关上了房门,荆楚锋立刻从机舱中柔软的沙发上站起了身子,朝着正站在酒吧吧台后擦拭着酒杯的斑蝥低声叫道:“给他下了多大的剂量?”
将擦拭干净的酒杯重新挂到了酒杯架上,斑蝥不假思索地应道:“按照那家伙的体重计算的药量,足够他在一周之内处于相对亢奋的状态!如果还需要他加把劲的话……”
从吧台下摸出了两支用金属圆筒包装着的雪茄,斑蝥指点着那两个金属圆筒上的雪茄烟叶标识说道:“两片雪茄烟叶的叶柄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的这支,里面加了百分之三的匹莫琳提纯物。只要这家伙抽了两三口,那在二十四小时内,他的思维会处于一种狂热状态之中!”
像是炫耀,又像是在讲述着药物使用时的注意事项,斑蝥很有些兴奋地滔滔不绝:“通常的匹莫琳提纯物,只需要用常规手段就能从血液和尿液中检测出来。但经过了我的一些加工,这种全新的匹莫琳提纯物,会在进入人体后的二十六小时后,进入一个过程极短的衰败期。通常来说,三十个小时之后,摄入过匹莫琳提纯物的对象会感觉自己无比的沮丧,但在血液和尿液中却什么都查不出来,最多就像是喝多了几杯咖啡……”
劈手夺过斑蝥手中的两支雪茄,荆楚锋扭头朝着坐在机舱另一头活动着肩膀的霍士和马凡叫道:“准备得如何了?”
将自己的两条胳膊朝后伸展到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马凡涨红了面孔低叫道:“我没问题!”
同样活动着与常人大腿般粗细的胳膊,霍士那沙哑的声音中却透着几分异样的感觉:“我……也没问题!不过……头儿,你怎么知道……”
宽和地微笑着,荆楚锋从机舱的储物柜中摸出了秦朗的掌上电脑,熟练地接驳到了机舱中的大屏幕上:“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头一直在想着那个逃掉的格鲁吉亚雇佣兵?”
飞快地将大屏幕上卷动的资料定格在一张照片上,荆楚锋轻轻敲打着键盘,将与那张照片有关的文字资料调了出来:“萨卡什维力,前格鲁吉亚特种部队战术教官。因为个人原因提前退役后,加入格鲁吉亚民族主义分裂组织,推崇绝对民族化、种族化的极端政策!擅长山地战、城市破袭、爆破以及近身格斗!在你的那次行动中,你干掉的那三个人都是他的学生,其中一个还是他的亲弟弟!”
狰狞地将自己的双臂拧成了个扭曲的模样,霍士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怒火喷涌着:“那四个人炸掉了一截输油管道,离着那输油管道不到五百米,是当地一个小村子的集市!足足两百多平民,就侥幸活下来三个重伤员!”
毫不意外地将图片换成了另一张看上去像是近照的照片,荆楚锋就像是随口唠叨般地低声说道:“所以你一个人追了他们三天,冰天雪地里,就靠着一把匕首宰了他们三个?”
慢慢放松了手臂,霍士狞笑着轻轻抚摩着自己脖子上的那条可怕的伤疤:“有种就跟职业选手对抗!杀女人和孩子,算是什么东西?而且,杀的还是自己国家的女人和孩子,就只为了栽赃嫁祸?!”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荆楚锋尽量选择着自己的措辞,低沉着声音说道:“这些事情,我们在外面的时候都已经看得太多了!在非洲、在南美,部族之间、民族之间的相互仇杀,把一个国家活活搅合成了一盆血肉泥浆!饭都吃不饱的地方,AK倒是满世界都有!活都活不下去的地方,民主自由的口号倒是喊得震天响!”
“为了三分利,窝里斗恨不能打出对方的脑浆子来!嫌打得不够热闹,那就直接从外面磕头作揖、卖祖宗、卖后代的求来些外援!为求龙椅之上坐一天,哪管他天下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幸好,我们的国家,还不是这样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我们曾经见到过的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不要在我们的国土上发生!”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荆楚锋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到了机舱内的大屏幕上:“萨卡什维力,现在的名字叫萨卡,效忠对象是个格鲁吉亚的石油商人。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身份,暗地里,那个格鲁吉亚石油商人赞助了好几个格鲁吉亚分裂主义组织!这次的群斗模式拳赛,他也是发起人之一!”
转换着画面,荆楚锋指点着大屏幕上的一幢废弃建筑物说道:“这就是这次群斗模式拳赛的比赛地点!这幢废弃大楼和周围的方圆五公里内,装置了超过两百个摄像头,同时还设置了十几个超大型热气球悬挂式透明方舱,供那些参与赌博的观众近距离观看。据说在这次的群斗模式拳赛中,最后只能剩下两名优胜者活着离开。而且……这次群斗模式的拳赛,还增加了个我们不知道的规则!秦朗曾经钻进主办方的资料库看过,但什么也没有!”
狞笑着站直了身体,霍士活动着吱嘎作响的颈骨笑道:“左右不过是拼到最后!这种规则对国外那些家伙来说的确是够刺激、够血腥!可对我们……在我们丢掉的阵地上,从来都不会有一个活人!我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规则了!”
附和着点了点头,马凡灵活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身,用双手撑在地板上,来了个标准的倒立:“先说好,你得看好我的身后!当然,那个在你脖子上割了一刀的家伙,我会留给你!如果他没死在其他人手上的话……”
话音未落,一脸郁闷的吴楠猛地拉开了客房的大门,三窜两跳地冲到了吧台前,抢过一杯冰水一饮而尽后喘息着叫道:“他妈的,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