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国的冬天相较地处偏南方的陵南国要冷的多。才一入冬,便大雪纷飞,几乎没有停歇过。
好在白若雪去年冬天也是在西凉国度过的,所以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晚上她总是早早的洗漱完毕窝上床,白天她也是睡到晌午才起床,然后把自己裹的厚厚的,连腰身都看不出来,还要抱着暖手炉才能在门外站上一会儿。
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白若雪就觉得自己在冬天的时候,最适合冬眠了。如今怀孕了,身子越发的懒了。也只能在中午最暖和的时候站上一站,下午便又窝上床。到晚上才起床用膳。
这样多日子虽然无聊,时间过的却也快。很快便到了新年。
西凉国的新年与从前白若雪在二十一世纪的新年倒是一样的,便是亲朋好友串串门子,送送祝福。大伙儿忙着吃穿,好好的休息几天。鞭炮声,锣鼓声总是不断的。总之,新年便是日日都那么喜庆,人人都那么和气。
碎花苑中也是一派的喜气。丫鬟小厮们一早便从主人云霆那里得了红包,如今自然是更加的开心了。三两成群笑开了花。
白若雪今日倒是难得起的稍微早了些,只是左右也没她什么事情,便裹着厚厚的衣服,又便披上了狐裘的斗篷,站在走廊里看雪。
雪地里有几个丫头闲来没事在堆雪人。
想来西凉国是经常下雪的,所以那几个丫头的堆雪人的功夫可真是了得,没一会儿便堆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雪人。
白若雪远远的瞧着那雪人,不由的笑了起来。原是那几个丫头,正照着云霆的样子,在给那雪人画眼睛鼻子。
提起云霆,白若雪倒是有些奇怪的。
瞧着云霆那样贵气的人,却丝毫没有架子。连家里的丫头小厮都惯会与他开玩笑,而他从来不恼,总是笑脸相迎。
他们名为主仆,实则倒真的如朋友一样,相处的轻松和睦。
这样彼此之间毫不拘谨的主仆,倒是白若雪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正想着,只见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忽然嬉笑着做着鬼脸一哄而散了,丢下了一个脸才画了一半的雪人。
白若雪转身去瞧,只见难得今日换了件华丽衣服的云霆朝自己走了过来。
白若雪笑道:“云公子,今儿可是过年,你怎么竟吓起人来了?你没瞧见那几个丫头正在给你做一比一比例的塑身吗?竟这个时候来,让她们的心血都白费了。”
如今她认识云霆的日子已经不短了,知道云霆这个人和睦的很,所以与他说话也从不拘谨。
云霆瞧着那画了半张脸的雪人,笑道:“如此倒真的是我的不是了。一会儿我得去向她们赔罪!”
“可不是要赔罪?今儿还是新年,赔罪不行,还要封个大红包才能显出诚意!”
“那是一定要的!还要请她们不计前嫌,过来帮我把我塑身完成了才是。等到冬天过来,是要日日来你院子里,看着我自己是怎样消失的,那才有意思!”
白若雪咯咯笑了起来。
与云霆说话总是这样有意思,不管你与他开什么样的玩笑,他总是有办法顺着你的话,可是也不损自己的利益。
“今儿是新年,我原是要为你这个贵客准备个大礼的,这样宇文澈那小子才不会没事来找我的茬。不过想了想,倒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好在老天还是不打算让我得罪那小子的,临跟前了,竟送了份大礼来了!”
云霆说着回过头去,看着自己过来的方向,白若雪也循着她的眼神瞧了过去,只见一席宝蓝色衣衫的贺兰寻竟朝自己走了过来。
白若雪以为自己在做梦,张了张嘴,竟没有能发出声音。
贺兰寻俊美的脸上失了平日里该有的笑容,竟多出了浓浓的担忧。
他走到白若雪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白若雪的脸,好一会儿,他忽然伸手将白若雪紧紧的揽入怀中。
白若雪怔怔的发愣,直到贺兰寻抱着自己的力道大到她身上的骨头都痛才回过神来,不自在的推开了贺兰寻。
“表哥,你怎么会找我的?”
白若雪当初与宇文澈合计好了用假死的办法离开宇文清,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对贺兰寻,她倒不是有意要隐瞒,只是当时根本联系不到贺兰寻。等到匆匆逃了出来之后,又一路生病到了碎花苑。
当初白若雪是打算在碎花苑呆上一段时间,想清楚了要去什么地方便离开的。谁知道竟又怀孕了。为了不出什么意外,她也只能留在了碎花苑。
从来这里到如今,她连碎花苑都不曾踏出过半步,哪里会有机会去告诉不知身在何处的贺兰寻自己的状况呢?
如今忽然在这里见到贺兰寻,她真的觉得恍如隔世了。
而贺兰寻呢?他终于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松开了白若雪,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那日他离了京城,一来是为了避开云阳王府的人,二来也是要帮白若雪去调查宇文清的过去。
可是他这一走,再回到京城,竟听说白若雪死了。他自然不信,可是告诉他的人直接把他带到了白若雪目前。看着墓碑上白若雪三个字,他差一点没站住昏厥了过去。
后来他听说白若雪是在玄亲王府中出事的,他直接冲去了玄亲王府,打算到宇文清报仇。
结果竟在半途中遇到了宇文澈。
贺兰寻与宇文澈从来都没有交集,也只有在太后的寿宴上有过一面之缘。再说宇文澈的为人素来冷冷清清,跟贺兰寻这种跟谁都大大咧咧的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