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楼外,刘文渊停下脚步,回身向窗户看去,昏灯如豆,似亮似灭晦暗不明,宛如那老人的生命一般。
萧毅等人出来后见刘文渊默然无语,正颜厉色,众人从未见刘文渊冷峻 ,一时间也都鸦雀无声,整个气氛有些压抑。
片刻后刘文渊有些沉重的说道:“人心,人性,何况那还是他父亲,就是要饭之人恐怕也要比他的父亲活得舒服。”说罢举步向回路走去。
听到刘文渊如此言语,在加上萧毅等人亲眼所见,自是对这番话感触颇深。
刘素雪忍不住的说道:“刘师傅,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好似那些家养的动物都要比他父亲强上百倍。”
萧毅点头赞同道:“是啊,他父亲头上那么大的伤口也不送医院,这是什么子女啊。”尽管萧毅只和母亲一起生活,而且他的母亲又常年在外对他也疏于照顾,母子两人的感情在萧毅想来也不是很浓,但萧毅也无法想象,这血肉亲情毕竟是浓于水,竟然还有人能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父亲。
陈风也大义凛然道:“就是,这简直不是人养的,就是畜牲我看都比他强。”
刘文渊看向萧毅等人,他们对此事的评判让刘文渊觉得有些宽慰,当下沉声说道:“自古有云,百善孝为先,如若一个人连起码的孝道都做不到,这个人恐怕连人都做不好。”
赵红尘道:“刘师傅,我们会记住您的教诲,人若连自己的父母都无法进孝道那真是连猪狗不如。”
刘文渊拍了拍赵红尘说道:“好,好,你们记住就好,人活一世为了什么?金钱、财富那都是身外之物,情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物之一啊,亲情,爱情、友情若是连这个情都轻易的抛弃,那活着也就是行尸走肉罢了。”
这时天上的云气慢慢散开来,清冷的月光挥洒在这漆黑的世间,四下里顿时都有了蒙蒙的亮意。那条原本清冷的公路,此时也偶尔有车轰鸣着飞驶而过。
来到路口,刘文渊看了看众人,说道:“好了,今夜也无事可做,你等回吧。郑盼盼和赵红尘你两个家比较远我送你们两个回去。”萧毅等人也没有异议,当下几个人各自道个晚安分散开来。
刘素雪和萧毅走在这已不在死气沉沉的公路上,双方都因今夜所见一时间无从言语。这番沉寂的走到家门,萧毅正要开门,刘素雪忽然说道:“我已经和阿姨说了你被学校不公平对待的事情,阿姨说近日内回来,你也做好准备,不要在和阿姨置气,据我所知阿姨还很是疼你的。”
萧毅一听怔了片刻才道:“回来?那好啊,你放心我现在在想我还有个妈妈还在关心我,还是很开心的。”说完萧毅摆摆手开门进屋。刘素雪叹了口气也回转家中。
刘文渊、赵红尘和郑盼盼也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三个人也是一时默然。刘文渊因方才的事很是生气,但赵红尘和郑盼盼平日里活泼的人现在也这般安静到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刘文渊问道:“郑盼盼、赵红尘,今天你们怎么这么安静,这可是不像你们两个。”
郑盼盼笑了笑说道:“哪有啊,只不过我在想那人和他的父亲有什么仇恨?竟然如此的对待他的父亲,哪怕就是一个陌生人想必也不会如此,难道他那么恨他的父亲吗?”
闻言刘文渊不由好奇了起来问道:“哦?你怎知道他恨他的父亲?”
“我平日里有时候也很恨我的父母。”郑盼盼言及至此声音竟有些黯然。
“嗯?你恨你的父母?为什么,我看他们对你疼爱非常啊?”刘文渊没有想到这小姑娘竟然有这般的心思。赵红尘也惊异的看着郑盼盼。
郑盼盼低声说道:“就因为他们太疼我了,所以我恨他们。”刘文渊虽然阅历丰富但这番因疼爱而生恨意却是没有经历,赵红尘看着郑盼盼忽然间仿佛有种同病相怜感觉。
刘文渊问道:“为什么他们疼你你反倒会恨他们?”
郑盼盼这个时候却是垂耳下首缄口不言了。
刘文渊与赵红尘对视一眼稍待片刻,却仍不见郑盼盼言语。赵红尘突然说道:“我想我知道些郑盼盼的感受。”
刘文渊道:“哦,那你说说看。”
“我想父母太疼爱我们了,好似我们是糖做的,是瓷捏的,放到哪里都不安全,一刻也不能脱离他们的视线,想要做什么都必须得到他们的允许,说是疼爱,实际有时候感觉我们就是在一个黄金做的笼子里,一个狭小的笼子,我们只是为了给他们带来乐趣的宠物,没有自由,没有目标,没有理想。
呵呵,真没有想到还有人和我一样,所以我们有时候挺恨父母的,我们的快乐都被他们剥夺走了,好在我后来干了一件让他们一辈子忘不了的事他们才放松了对我的管束,呵呵,我离家出走了,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就象和刘师傅你们在一起时候,开心,想做什么想干什么想怎么样都随心所欲。我说得对不对,郑盼盼。”话到最后赵红尘看向郑盼盼问道。
郑盼盼抬起头,刘文渊和赵红尘惊异的发现郑盼盼竟然流着泪,但脸上却笑着。
郑盼盼轻声说道:“真没有想到你也有同样的经历,是,他们太爱我了,但这种爱让我活得太累了,所以我老和他们生气,他们让我做什么我从来不遵照他们的话做,什么事情都是和他们对着干,就是想让他们明白我有我的自由,我的思想。
好在从上次碟仙事件后,他们觉得我和刘师傅在一起安全性比和他们在一起高,我才能和刘师傅还有你们在一起,因此我反倒很是感谢那个厉鬼,是她让我有了自由。今天我看到了这个男人如此的对待他的父亲,我就在想是不是他父亲在他童年也是这般对他,让他很是恨他的父亲,因此这般的对待他的父亲。”
刘文渊收起嬉笑神色表情严肃说道:“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平日里看似活泼但这心里的负担却远比萧毅、陈风要沉重的多了,他们两个看似人生不如意,但却活得要比你们两个自由自在多了。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我竟然都没有发现你们两个有这么沉重的心病,我的失误,好在你们还年青,这心病也没有发展成恶疾,病原找到了这治疗就好办了,你们放心,你两的心病我来给你们治疗。”
赵红尘似有不信问道:“真的,刘师傅,可是如果说治病,这病根并不在我们身上啊?”
刘文渊淡淡笑了笑道:“凡事有因必有果,虽看似病因在你们父母,但病根却扎入你们心中。要除心病必要连根拔除。虽然我非擅长此道,但我估摸着我会有办法医治你们心病的。”
赵红尘神色顿显惊喜道:“如果能让我们与父母关系融洽不致心生恨意,那我就非常感激您了。”
刘文渊捉黠的看着赵红尘说道:“怎么,光感激就可以了吗?”
赵红尘问道。“那您说,您需要我们怎样的报答?”
刘文渊回复常态笑呵呵的说道:“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在说吧,但我要是医治了你们的心病你们可是不能忘记你们承诺啊。”
赵红尘说道。“那好,我们拉钩。”
刘文渊笑了笑,真是孩童心性拉钩都上来了,“好拉钩就拉钩。”说罢伸出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