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林身子一歪,从椅子上摔了出去,扶着桌沿刚爬起来,又看见墨君羽浑身裹着冷霜,脸色阴沉,眸子里夹杂着一丝怒意。
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公子这次真的动怒了。
可是,这事真的不能怪他。
连忙解释:“公子,这药不是我下的啊。春楼那种地方,为了助兴,酒里面可都是参了东西进去的。”
墨君羽慢条斯理的,换只手托腮,脸上表情缓了缓。
原来还有这些弯弯绕绕,他竟是不知。
淡淡的扫了眼墨林,“起来吧。”
顿了一瞬,又接着说:“今日,你将我诓去欢春楼,又是为何?”
墨林刚坐下,听闻,身子又是一抖,眼看又要从凳子上摔下去。
墨君羽清冷的嗓音低沉有力,“坐稳,别又摔了。”
墨林哪里还敢动,稳稳的定住身子,心里却是在快速的盘算着。
这事是家主吩咐的,可是他能出卖家主吗?
好像不能。
两个都是他的主子,好为难。
可是,公子一向对他信任,他这样做会不会伤了公子的心啊。
墨君羽只一眼就看出墨林内心的纠结,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这事,就算借给他天大的胆小,他也不敢自作主张将自己诓了去。
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背后指使。
至于是谁?
除了他那越来越不靠谱的父亲,还能有谁。
整日想着给他相亲,现在竟是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看来,必须得想个办法,断了他的念头。
墨君羽瞳珠微转,兴致盎然的瞧着屋内的方向,嘴角浮上一丝玩味又邪魅的笑。
墨林看着墨君羽嘴角的笑意,后背竟觉得凉飕飕的,不敢多留,风一样的逃走了。
公子,这是又想算计谁了。
虽然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饶了他。
但,只要不算计到他头上,愛咋咋地吧。
可,身后又传来墨君羽冷淡的嗓音。
“酒醒了,自行领罚。”
墨林脚下一踉跄,四叉八仰的躺在地上,醉倒了。
公子,你好狠。
居然是七步醉。
……
翌日。
日上三竿,凰久儿才悠悠转醒。睁眼,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好几秒,混沌的脑子才开始慢慢有了思考能力。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刚睡醒,乌黑的眸珠雾色缭绕,缱绻着一丝如烟似雾的水光。
微微侧眸,打量着这间陌生的房间。
虽然屋里的环境清幽,装修雅致,但是家具,摆件,全部都很陌生。
这不是她的房间。
转到另一侧,看见屏风上搭着的衣服,坐起来刚想伸手去够,滑落的被褥让她瞬感清凉。低头一瞧,瞳孔巨震。
她居然没穿衣服?
这是什么新情况?
她什么时候有这种奇葩癖好了?
伸手又摸了摸,确定无误。顿时一阵羞耻感笼上心头。
被子一兜将自己藏进被褥里,又羞又恼又懊悔。
啊啊啊!
她可是神族的公主,被她的子民知道,她有这么奇怪的癖好,还有什么脸面领导他们光复神族。
她是不是已经不纯洁了。
那她还配做神族公主吗?
墨君羽进来,没看见小女人,却看见被褥拱起,还不停的蠕动。
好笑又有些不解的问:“你藏在被子里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被子里的人有一瞬间的僵持。
这声音好熟悉,不会是他吧?
墨君羽看着被子半天没了动静,唯恐里面的人被闷死,伸手扯了扯。
“你这样,会被闷坏的,快出来。”
凰久儿死死抓住被子,“我没事,我很好。”
她现在这样子能出去么?不能!
墨君羽听着里面传出来的闷闷响声,皱着眉心十分不赞同。
声音冷了几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掀被子了。”
这个女人是想憋死自己吗?
无缘无故的闹什么别扭?
凰久儿一听,那还得了。连忙大声制止,“别,我出来。”
彷徨了半晌,才慢慢的探出个小脑袋。好像藏在龟壳里的乌龟,慢慢的伸出脑袋的样子。
不过挺可爱!
墨君羽目光柔和,温润低沉的嗓音如沐春风,“你应该饿了吧,已经备好了午膳,一起去吃吧。”
小女人这一睡,就睡到了晌午。
他本是想来瞧瞧她醒了没有,听到里面有了动静,应该是醒了。
可唤了几声,却沒回应,犹豫了半天,才踌躇的推了开门。
沒想到却见到了她如此有趣的一幕。
这个女人灵动又俏皮,清纯又优雅。如骄阳耀眼,如明珠生辉。却又如水中望月,雾里看花,神秘又难懂。
那一双眼睛,如清波荡漾,春水浮月。美目流转间,灵气十足。
未施粉黛,却美丽动人,如春晖朝露,清新怡人。
他竟对她生起了一丝兴趣。
凰久儿羞红着小脸,喏喏半晌,才小声的开口道:“那个,你先出去,我穿戴好了马上就出来。”
墨君羽微愣,瞧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又看了一眼屏风上的衣服,終是反应过来。
脑子里不自觉的闪出昨夜为她脱衣服的情景。封闭了视感,触感就尤为敏感。柔滑细腻的肌肤,恰到舒适的体感温度……
该死!
心里暗骂一声,将脑子里不该有的画面甩掉。尴尬又难堪的扭过头,却又瞥见小女人希翼的眸光,亮的如装满了漫天星辰。
这么不希望看见自己?
突然,不想这么顺利的让她如愿。
正好,昨日他撩自己的这笔账也该算算。
走到屏风前,取下凰久儿的衣服,站在离她几步之外,慢悠悠的递了过去。
凰久儿盘算着这个距离,她如果想顺利的将衣服拿到手,需得探出大半个身子,那这样她不就曝光了。
正在她思忖着要如何做才能不走一点光,墨君羽清冷的嗓音,没有任何情绪,“怎么啦,久公子,还不过来拿?”
凰久儿尴尬的笑了笑,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建议道:“墨公子,我觉得你可以再走过来一点。”
走过来点,她才好拿。
墨君羽摇头,一本正经的拒绝,“我不喜跟人太近。”
凰久儿:“…”
什么奇葩无厘头的怪癖嗜好。
感情你出去还要让人退避三舍,给你开条道出来。
还没吐槽完,又听墨君羽,重重的加了句,“尤其是男人。”
凰久儿:“…”
呵!男人,感情你自己不是个男人。
连自己都嫌弃,真是病入膏肓。
不对,他这个话的意思是不喜男人太近,那女人是不是就可以随意靠的太近。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居然是这种人。
凰久儿愤愤的将头一扭,语气很不好的说:“墨公子啊,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个男儿身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