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拼命。”站在岸边,绮凛向慕寒天问道。
“哦,呵呵,因为我答应过她的,一定会在星武祭夺冠!”慕寒天笑着说道。
“她?是里斯妃特学姐吗?”
“嗯……没错。”
看到慕寒天点头回答,绮凛露出有点惋惜的表情,视线一垂。“果、果然,这个,呃……寒天学长……是、是不是喜欢里、里斯妃特学姐呢……?”
“诶?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当然,我喜欢她这个人,不过该怎么说,呃……这个……”
“欸?但、但是这样……”绮凛露出困惑的表情,不过说到一半便打住。“不,抱歉问了学长奇怪的问题。”然后似乎露出有些开心的表情,低下了头。
“这么说来,或许我也有机会……”之后的声音太小,慕寒天没听见。
“嗯,其实这些倒无妨啦,对了,这次可以换我问你吗?绮凛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战斗呢?”
“我、我吗?”
面对出乎意料的话题,绮凛似乎有些困惑。陷入沉思一会儿后,绮凛缓缓开口。
“我……我会战斗的原因,之前有稍微和学长提过,是为了拯救父亲。”
“嗯,你的父亲也是‘星脉世代’,没错吧?”
“嗯。”
虽然‘星脉世代’的后代不一定是‘星脉世代’,不过机率似乎很高。尤其父母都是‘星脉世代’的话,诞生出‘星脉世代’的机率比一般父母高出十倍以上。
“但是……父亲现在犯了罪被收押,我想拯救父亲。”
“犯罪?怎么回事!”
的确,只要在《星武祭》当中获胜,统合企业财团就会达成自己的任何愿望。即使愿望会扭曲法律——例如立刻释放受刑人——也能达成。
“父亲根本没有错!他只是想救我而已!”可能情绪激动,绮凛差点想转过头来。但途中察觉到后,连忙又转过身去。
“为了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五年前,我和父亲到一间店去,结果却碰上强盗。为了拯救被抓住当人质的我……父亲……父亲……虽然是不可抗拒的因素,但父亲还是杀了对方。”她的声音渗着后悔,彷佛能听见她咬紧牙根的声音。
五年前的绮凛才八岁,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对手不是‘星脉世代’吧?”
绮凛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在这个世界,所谓的‘星脉世代’在任何国家的立场都是弱势,人权甚至遭到限制。万一‘星脉世代’伤害普通人,这种情况就更加明显。不仅无法宣称正当防卫,还经常被当成过度防卫。万一对方死亡的话,就算对方是加害者,也会受到严厉的法律刑责。
在统合企业财团的舆论操纵之下,这一点反而丝毫没有获得改善。当然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
“强盗当时好像没发现我是‘星脉世代’,如果对方发现的话,可能不会抓我当人质吧。但是我被刀刃抵着……实在太过害怕,完全束手无策。”
‘星脉世代’的孩童也具备相当的力量,但除非经过一定程度的训练,否则持有武器的大人还是威胁性十足。
“所以你父亲才会设法救你吗?”
“是的……其实那时候我也有进行修行。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应该有能力对付他。但我实在太懦弱,又软弱——”
身后传来像是抽鼻子的啜泣声。
“再这样下去,父亲还得再坐几十年的牢。这时候对我伸出援手的就是伯父。他说只有一个方法能拯救父亲。”
“所以你才来到这里?”
“是的。伯父和父亲的关系很不好,十分讨厌‘星脉世代’。可能是因为身为长子,却无法继承刀藤流而小生怨恨吧。但伯父依然愿意帮助我——就算为了个人私利也无妨,因为我只剩下这唯一的方法了。”绮凛的声音噙着泪水,依然坚定地说着。
但是——不知为何,慕寒天却觉得这番话另有蹊跷。这股不对劲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伯父真的很优秀。透过统合企业财团的力量,将父亲的案件压了下来。听说是特地为父亲准备了不同的名字和头衔。”
“这么厉害!”这让慕寒天也感到吃惊。实际体会到统合企业财团的力量,足以凌驾法律和国家之上。
“对于我的安排也是。让今年春天刚入学的我轰动学园,并且帮我挑选决斗对手、收集情报与战略指示。因为伯父非常了解,在什么时机决斗,如何累积实绩是最有效率的方法。”从绮凛的背传来颤抖。
“只要依照伯父的话去做,我什么都……”
“你错了,绮凛!”对于绮凛这番接近独自的言论,慕寒天一句话加以否定。
“错了……?”
“纵使有明确的目标,那也不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这样不行,因为你迟早会进退失据而不知所措。”
没错,自己该做的事情必须自己去发掘才行。以自己不期望的方法,总有一天会耗尽力量。
慕寒天不希望绮凛变成这样。
“其实我没什么资格说这些大话,但是我至少有我自己的目标。”
绮凛陷入短暂沉默,不久声音颤抖地说着:“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光凭我一个人……实在、实在没办法——”
“别担心啦。”慕寒天转过身,温柔摸了摸绮凛的头。
“绮凛你并不是不是独自一人,至少我可以帮助你。如果这的确是由你自己决定的道路。”
“由我自己!”绮凛像是确认般,低声重复这句话,同时目不转睛盯着慕寒天。
她的眼神深处彷佛有什么在闪耀,但只有短暂一瞬间。
“啊,不过决斗可就另当别论罗?我不会做出放水这种没礼貌的事。”慕寒天也笑着和绮凛四目相接。
“呵呵,寒天学长真是个怪人。”
“是嘛!”面对一边擦拭泪水,同时呵呵笑的绮凛,慕寒天困惑地抓了抓头。
“不过,真的好帅气呢。”绮凛口中低声说着。
“你刚才说什么?”
“不,没什么,不过寒天学长经、经常摸我的头呢?”
“咦?噢,抱歉,你觉得不舒服吗?”
绮凛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父亲也经常这样摸着我的头。”绮凛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高兴。
“是吗?你不介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