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海,梅琳餐厅。周母刚和女儿通过电话,满面笑容地坐在吧台后面,脑海里回想着女儿的音容笑貌,内心充实而幸福。自老伴去世后,自己含辛茹苦把一双儿女养育长大,儿女都很争气,在精神和物质上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回报,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如今也只是平常。以前起早贪黑地摆摊,只为能多挣一块、两块钱;现在开个小餐厅,银行里却存着几个亿。开餐厅已经没有赚钱的欲望,按周扬的话说:咱就是图个开心。
“小兰!”一个声音把沉浸在幸福回想中的周母打断了。周母看到说话的人,满脸的笑容忽地消失,淡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孔微黑,很有男子气概,手里拎着个包,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的什么。
男人无视了周母的冷淡,张眼看了下餐厅,自说自话:“嗯,这个小饭馆还算可以,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吧?”
周母依旧一副冷淡的表情,坐着没动,也没回应男人的话。
男人讪讪一笑,说:“小兰,大哥来了,你也不给大哥让个座,倒杯茶?”
餐厅的服务员和吃饭的客人都瞅着这边,周母心一软,叹了口气,指着一张空桌子道:“你坐吧。”又叫服务员给大哥倒了杯水,便不再说话。
男人没去坐,看着周母,寒着脸说道:“爹病了,要动手术,二十多万呢,这钱你也该出点。”
周母身子一颤,脱口问道:“啥病?啥时候得的?爹现在在哪?”
“肝癌。在县医院住着呢。”
周母一怔,眼泪“刷”地就出来了,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委屈。
周母名叫梅玉兰,是通海石峡口村的人。村子靠山不靠海,田少山多,当地人靠采石为生,生活很勉强。在这个封闭的村落里,重男轻女的习俗很严重。玉兰的母亲在玉兰三岁的时候上山采石,被一块滚落的巨石砸中了... ...玉兰的娘去世的早,玉兰没享受多少母爱,从小就被当男孩子使,啥活都干。随着年龄的增长,玉兰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经人介绍嫁给了在通海县水产公司(现为私有)工作的周扬的父亲。
玉兰从小受过苦,懂得生活的艰难,过日子省吃俭用,攒了两万多块钱。俗话说,家有余粮,心中不慌。有了这两万多块钱压底,玉兰心中踏实,渐渐地也给丈夫和孩子买件新衣服,改善伙食,小日子过得还算开心。
哪知“人有旦夕祸福”。周扬的父亲在一次出海时遇难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没有了经济来源,阴云笼罩了这个刚过了几天“好日子”的家庭。周扬的父亲在的时候,玉兰提过说摆个摊,多少是个收入;周扬的父亲疼媳妇,不让玉兰摆摊,想着在公司里就是拿死工资,出海工资高,还有补贴,就向领导要求出海,谁知第一次出海就出事了。事后公司给补了一万多抚恤金,玉兰把以前的两万多取出来,凑了四万存了个定期,准备周扬上大学用。丧事办完,日子还得过。玉兰置了个煎饼摊子,独自抚养两个孩子。这个时候是玉兰最困难的时候,可娘家人却没有丝毫帮助。玉兰知道娘家也穷,能理解,所以,没有怨言。
在周扬上高中的时候,一天,玉兰的大哥梅有财忽然找上门来,说要给儿子娶媳妇,问玉兰借钱。玉兰看重亲情,心又软,就取了两万给大哥。梅有财一看这钱借的这么容易,就要多借点。玉兰犹豫了下,说“大哥,这钱是给扬子上大学准备的,到时,你可要还我。”梅有财满口答应说:“没问题,扬子上大学,我一定把钱还给你。”就这样,梅有财拿着玉兰省吃俭用攒下的四万块钱走了。
周扬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玉兰回娘家问大哥要钱,说“大哥,扬子考上大学了,你把借我的钱还了吧。不够的话,先还一万也行。”玉兰不想为难大哥。谁知梅有财眼睛一瞪,厉声说道:“不要胡说,我啥时候问你借钱了?穷疯了吧,跑我这耍赖!”
玉兰惊愕地看着梅有财,她预想到大哥可能会推辞,可能会少给,但没想到大哥会赖个一干二净。玉兰一股气堵在胸口,说不出话来。这时,玉兰的父亲梅老头过来了,玉兰以为找到了主心骨,颤抖着对父亲说:“爹,大哥他--------”
“住口!有财好歹是你的大哥,你咋能耍赖呢。”梅老头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玉兰猛地心里一片冰凉,“罢了,钱要不回来了。”默默地看了一眼父亲和大哥,玉兰再没说一个字,转身就走,心里已经和娘家断了关系。
回来后,玉兰东借西凑地给周扬凑够了学费和生活费,送走了周扬。在娘家受的屈辱,玉兰一个字都没跟两个孩子说,把屈辱深深地埋在心底。
梅有财能找到“梅琳餐厅”,是因为村里有人来县里见过玉兰,回去对梅有财说你妹妹现在发财了,开着个餐厅,穿金戴银的,人也养的一副富贵相,一点都不显老,看着倒还年轻了,听说还在城里买了楼房呢!梅有财听了,当时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借”几个钱,后来想到过去的那件事,到底放不下面皮,就想着等个机会。现在,老爹病了,机会来了。
善良的玉兰终究割不断亲情,玉兰抹了把眼泪,对梅有财说:“你先去,下午来我给你答复。”她想和周扬商量一下,现在的玉兰,别说二十万,就是二百万,两千万她轻易就可以拿出来。但她不想梅有财拿钱拿的太容易,这个大哥贪婪、无情,若是知道自己有钱,肯定会隔三差五地来“借钱”。自己的父亲病了,帮,肯定是要帮的,但怎么帮?要和扬子商量商量。
梅有财听玉兰的语气没有拒绝的意思,心里暗喜,把手里的包放在吧台上,说:“这是家里的一点山货,你留着吧。”
玉兰不想和这个翻脸无情的大哥纠缠太多,冷着脸说:“你拿走,我不缺这点东西。”
梅有财想要发作,一想钱还没拿到,讪讪一笑,“小兰发财啦,看不上这点东西了。行,那我下午再来。”说完,提着包走了。
“... ... 扬子,你看这事咋办?”玉兰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周扬说了,也说了自己的担心,问周扬的意思。
周扬对母亲的亲戚没什么感觉。在周扬的记忆中,这些亲戚很少来往,在父亲去世后,母亲似乎从来不提这些亲戚,所以,在原来的周扬的记忆中,对这些亲戚的印象很模糊。虽然如此,周扬还是能从母亲的话里察觉到母亲对“外公”的牵挂。这事怎么做还要看母亲的意思,周扬自觉无所谓。
周扬想了想对母亲说:“妈,你是想给... ...治病呢,还是想给钱?”周扬不愿意称呼梅老头“外公”,一是没感觉,二是“他当得起吗?”
周母:“扬子,我不想给钱,我大哥这个人贪婪无情,这回给了,以后肯定还会来借钱,他那不是借,是把我们当傻子哄呢。只是,你外公的病--------”
周扬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笑着说:“妈,病不要紧,你叫他明天早上把人送过来吧。”
周母知道儿子能治好老爹的病,听周扬答应了给看病,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想到大哥的为人,又叮嘱周扬:“扬子,明天你舅舅来了,你啥都不要答应他,看完病,我就叫他回去。”
周扬点头答应了。
梅有财果然下午来了,还领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阿福,这就是你玉兰姑姑,这个餐厅就是你玉兰姑姑的。”梅有财一进门就对中年人介绍道。
阿福满面笑容的给玉兰鞠了个躬,问候了声:“姑姑好!”来之前,梅有财就给儿子说了,你姑姑有钱,心软,你说话客气着点,哄着点,把钱弄到手就回家,到时爹给你分几万块。阿福一听,高兴地答应了。
玉兰对大哥有怨念,对这个外甥却恨不起来,和颜悦色的说:“是阿福啊,都这么大了。坐下喝点水。”给父子俩倒了杯水,玉兰回到吧台后坐下,说:“爹的病能治,你明天早上把爹送到这来。”
梅有财一愣,不对啊,我是来要钱的啊,你却说要给爹看病。只要把钱拿到手,爹的病嘛,七八十岁的人了,看不看的再说吧;二十万呢,我好歹能落个十几万吧。现在你说你给看,那不是说我啥都落不着?
“小兰,你说啥呢?爹得的是癌症,是肝癌,送到你这?你给看?你把钱给我,我送爹去省里的大医院看。”梅有财黑着脸,语气咄咄逼人地说。
玉兰吃过一次亏了,这时一下就听出来了,大哥果然又是来骗钱的。玉兰气急反笑着说:“梅有财,这钱我不会给你的。你也知道爹得的是肝癌,这是不治之症。别处我不知道,东海省能治这个病的只有我儿子,扬子!”说到最后,玉兰扬着头,很是自豪。
“啥?你、你说你儿子能看好爹的病?”梅有财惊住了,阿福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姑姑。
玉兰哼了一声道:“哼!当年我问你要回我的钱,就是要送扬子上大学的,可是你------”玉兰看了眼阿福,转过话题,“扬子很争气,大学毕业了,能撑起这个家了,我们的日子也好起来了。梅有财,我不怕告诉你,我有钱,有很多钱,多的你想都想不到。但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我儿子本事大着呢,连外国人都来找扬子看病呢。你明天把爹送过来,要不我就自己去接爹过来。扬子说了,爹的病能治。”这番话说完,玉兰只觉得痛快,解气,浑身舒泰,当年受的屈辱今天终于还了回去。
梅有财被玉兰的话震住了,大张着嘴,呆呆地望着玉兰:这还是那个软弱好欺的妹妹吗?看那气势,比乡长还要强呢!他不知道的是,县委书记白启明见到玉兰也要客客气气的叫声“梅姐”!
这个时候还不到饭点,餐厅里没客人,就几个服务员和厨子。 开始的时候,员工们站在远处听着,听着听着,员工们听出味了:这老头不是好人呢!个个看敌人似得看着梅有财爷俩。
梅有财心怯了,本来显得男子气概的面孔此时却有些萎缩。梅有财目光复杂地看着玉兰,半晌,站起身嗫喏着说了一句话,“玉兰,那我明天把爹送过来。”
玉兰的气出了,心情大好,点点头说:“嗯。我想去看看爹,你带我去。”想了想,不放心,又给周扬打了个电话。周扬在山上的别墅和赵丽说事呢,接了母亲的电话,说了两句,给赵楷打电话要赵楷开车送母亲去医院。
不到十分钟,一辆宝马停在了餐厅门前。赵楷下了车,殷勤地请周母上了车。周母不愿和梅有财坐在一起,坐在了副驾上。梅有财见周母打了个电话,立时就有车来接,对玉兰的看法又是一变:妹妹今日不同往日了,看来不但有钱,还有人,不可欺了!看妹妹上车的举止很自然,显然是坐惯了的,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到了医院,玉兰看到脸色蜡黄,消瘦如柴的父亲躺在病床上,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走到床前,哽咽着叫了声“爹!”
梅老头睁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终于认出了玉兰,抬起枯干的手,声音微弱地说:“是玉兰啊!”
玉兰两手握住老爹的手,眼泪哗哗地,“爹,是我!”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梅老头浑浊的老眼挤出了几滴泪水,有气无力地说:“玉兰,当年那件事,爹对不起你啊!”
天性善良的玉兰被老爹的话一下子打动了,什么仇,什么怨,都叫去吧。玉兰给老爹擦去眼角的泪水,温声说道:“爹,别说了。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
梅老头微弱地摇了下头,“要说,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玉兰捧着老爹的手,安慰道:“爹,别说不吉利的。你的病不要紧,明天扬子就给你看。”
“扬子是谁?是这儿的大夫吗?”梅老头迷茫地看着女儿,问道。
“扬子是我儿子,您的外孙,您的病,他能治。”说起周扬,玉兰不由地面带笑容。
一听自己的病能治,梅老头忽然有了精神,用力抓住女儿的手,说:“小兰,你说我的病能好?”突然想到了什么,松开手,出了口气,说:“你大哥说治我的病要几十万呢,我没钱,你大哥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玉兰笑着说:“爹,给你看病的是我儿子,您的外孙,不要钱!”
“我的外孙?不要钱?小兰,我的好闺女啊!”梅老头听明白了,老泪纵横,紧紧抓着女儿的手,用力喊了出来。玉兰也激动地不能自已,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父女俩说了一阵,梅老头精神疲乏,睡着了。从病房出来,玉兰把梅有财叫到一边,说:“今天就给爹办出院手续,我要接爹到我家去住。”
梅有财早就没了小看妹妹的心思,不敢拒绝;可是办出院手续也要一千多块呢,装出一副可怜相,说:“行,你说啥就是啥,可这钱--------”
“钱我出。现在就办。”玉兰说着就朝门诊走去。梅有财心中暗喜,跟着玉兰去办手续了。
四天后。这几天,梅有财和儿子阿福都住在“瑞丽酒店”,白吃白住了四天,很是享受了一番;白天去玉兰家看一看老爹,然后就是闲逛,到饭点了,就回酒店去吃饭。因为赵丽叮嘱过了要伺候好,服务员招待的很热情,这爷俩哪享受过这种待遇,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拘谨,后来就觉得理所当然了,要吃要喝的。还好,这爷俩也就是吃喝上贪点便宜,倒没有过分的要求。
这天早上起来,爷俩在酒店餐厅吃了早点,餐厅经理过来说“你们的房间退了,中午就不要来了,要来也行,得自己出钱。”爷俩明白人家这是要赶人了,可笑的是,这爷俩白吃白住了几天,连其中的缘由都没问,谁安排的,谁出的钱,这些都不知道;赵楷那天把爷俩送到酒店给小文说了一声“这两个人的吃、住算酒店的”就走了。
梅有财和儿子拿着行李从酒店出来,感叹了一番这几天的享受,琢磨着去看看老爹,顺便还想试试能不能从妹妹那儿弄点钱。
周扬出手,梅老头的病肯定好了,人也精神了许多,有时还出来在小区转转。转悠的时候,免不了和邻居们聊几句。这一聊,梅老头的心理不平静了:原来小兰在通海这么有名,这么吃得开!梅老头感受最深的是人们和他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客气之外还有尊敬和讨好。
梅老头不明白个中的原因,回到家里问女儿,玉兰自豪地说这都是沾了儿子周扬的光。在通海,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周扬而受益,有解除病痛的,也有因为周扬而赚了钱的,还有在药厂工作的,等等。周扬的女朋友赵丽和李涛等人对通海经济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不要说普通人了,就是县委书记白启明见了周扬都要客客气气的。
提起周扬,梅老头内心有感激,也有敬畏。这个外孙给自己看病的时候,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到人骨子里去。自己的病都说是绝症,可外孙给自己就服了三次药,病就好了!现在感觉身子骨好像比以前还要强些!可这个外孙对自己的态度,怎么说呢,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就是淡淡的。梅老头现在都不敢见周扬,好在周扬很少在家住,不然梅老头不知该有多不自在。
玉兰这两天没去餐厅,一直在服侍老爹。晚上吃饭的时候,玉兰说:“爹,你别回去了,在我这养老吧。”
梅老头心里高兴的什么似的,口里却说道:“这哪行,‘养儿防老’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有你大哥呢,我还是回去吧。”
玉兰:“您辛苦了一辈子了,也该享享福了。我这啥也不缺,您想吃啥,喝啥,只管吭声。再说,有个头疼脑热的,看起来也方便不是。”
梅老头本来就是假客气,这下也不坚持了,“哎,爹听你的。”这样,梅老头就住下来了,直到二十年后,无疾而终。
梅有财听玉兰说要给老爹养老送终,高兴坏了:这下去了个麻烦,还省钱了。假模假样地夸了玉兰几句,梅有财就提起借钱的事了,“小兰,我想在村里搞个石材加工厂,还差点钱,你看,能不能借我点。”
提起借钱,玉兰就有气,本想一口回绝了,又一想,毕竟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妹,生气归生气,这份亲情终究割不断。玉兰冷冷地看着梅有财,心里转着念头。梅有财被玉兰看得心里发虚,心想:看妹妹的眼神,钱怕是借不到了。于是小心地说:“没有就算了,那我走了。”又对老爹说:“爹,你在小兰这好好养着,我回去了。”
梅老头觉得自己已经得了便宜了,也就不好帮儿子说话,他知道儿子的秉性,这钱借出去,想要回来?那得日头从西边出来,不可能的。
阿福过来给玉兰鞠了个躬,说:“姑,我走了,以后再来看您!”父子俩朝门口走去。
玉兰叹了口气说:“大哥,你要借多少钱?”
梅有财猛地转身,满脸掩饰不住的高兴,“二-------,十万,十万就行!”
玉兰:“到底多少?”
梅有财老脸一红,腰微微弯着,尴尬地说:“要不,五万也行。”
玉兰“哼”了一声,道:“五万?五万能弄起来石材厂?”
阿福接过来道:“姑,建石材厂少说也要好几百万,搞个好一点的得上千万呢。”
玉兰瞪了一眼梅有财,冷声说道:“这事你干不了。”不再看梅有财羞的猪肝似的脸色,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小丽,哎!好着呢!我给你说个事... ...”
半个小时后,李涛和媳妇张天来了。玉兰把事情说了,李涛问了问梅有财石材的种类和储量点点头道:“阿姨,这事能做。”又对梅有财说:“这样吧,我叫人过去看看,要能行,我投资一千万,厂子、设备都是我的,我的人来管理,生产销售也是我的人做,你呢,熟悉当地人情,就做个副经理,我给你开工资,一个月五千,干得好有分红。你觉得行,我们就签协议,不行,那就算了。”李涛来之前,赵丽把梅有财和周母的关系说清楚了,还转告了周母的叮嘱:公事公办 。所以李涛和梅有财说的很直接。在李涛看来,在石峡口那个偏僻的地方投资,当地政府巴不得呢,梅有财这号人物实在是可有可无,看在周母的面上,给梅有财一个位子真的是很优待了。
梅有财哪有不同意的,高兴的不得了,咧着嘴直说“行呢!行呢!”
玉兰有点不放心,对李涛说:“小涛,这事不要勉强,你要不再想想?”
李涛笑着说:“阿姨,我正好要建个装修公司,石材用得上。原州那边也接了个工程,需要的石材多着呢。”
张天也说:“阿姨,这是好事,您别担心!”
玉兰放心了,瞪了一眼梅有财,对李涛说:“小涛,对我这个大哥,你不要惯着他,该咋样就咋样。”
李涛笑道:“阿姨,您放心。到时候厂子里自有一套规章制度呢。”
事情说完了,自然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