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有烟雾腾起,一缕缕的缥缈在半空,静谧的大殿内唯闻酒声清潺,这酒,是合卺酒。
女官齐齐在侧唱合卺礼,乔钺与容妆共同举樽,缠臂而近饮下其中酒,清酒流入喉,甘洌香醇,容妆微微蹙眉,趁着相近空当,小声对乔钺道:“这酒……”
瞧着容妆迟疑,乔钺目光带笑,点了点头,对,这就是流年酒,乔钺和容妆的牵绊之酒,自然是乔钺差人办的,容妆眨了眨眼,心下感动给了乔钺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眉目弯弯如弦月。
大红羽幔罗幕数重,雕花的龙凤喜烛灼灼燃着,眼凝久了,恍然如梦,人不知时。
一樽合卺诺,共携百年欢,合卺礼成自是结发夫妻,此刻共享清欢,盛世拟安。
至了亥时,方屏退一切侍人,容妆也真是累了,坐在梳妆镜前呆滞的看着镜中容颜,乔钺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两肩,问道:“累了吧?”
容妆点了点头,望着景里大红喜衣的自己,微微苦笑,长吁一口气,缓缓的喘息,“乔钺,嫁给你……真不易啊……”
说罢便释然的笑了笑,乔钺亦是随着笑了笑,容妆无奈的看着乔钺,乔钺脸上却一派气定神闲的轻笑,抚着她的墨发到脸颊,柔声道:“总算是了了一桩夙愿。”
“何尝不是我的夙愿。”容妆叹道,目光有些空洞的望着雕花铜镜里,想透过那里的自己,看到些什么,又回忆些什么,幽幽启了唇,“两年了。”
“嗯,两年了。”乔钺低声的应下,目光投向镜子里,与容妆目光交汇,情意融合,乔钺说,“今儿累了,你别坐着了,早些睡下吧,明日各宫和命妇们还要入宫参拜,你还得受累。”
容妆轻轻点了点头,卸下了金簪发饰,缓缓起身,褪了外袍,与乔钺一同沐浴,换了寝衣,靠在床边,乔钺正拿棉巾擦着头发,容妆瞧他过来,半晌眨了眨眼,展开手臂对着乔钺道:“乔钺,你抱抱我吧。”
乔钺一怔,旋即展颜笑了出来,把棉巾扔在一旁案上,走到容妆身前,把她搂紧在怀里,一手覆在她脑后,一手放在她后背,闭目柔声道:“容妆,谢谢你嫁给我。”
容妆心里一酸,抱着他的腰紧紧的,闭着眼睛回应,“我才谢谢你娶我。”
乔钺低沉的笑,容妆亦是笑了出来,故意学着尖酸刻薄的样儿道了一句,“我跟你说啊,以后我可是这后宫的女主人,你休想给我弄一堆小姑娘进来,我可是有权利管你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妒妇皇后。”乔钺戏言,容妆却不肯服软,抱着他也没松手,动了动身子,虽然坐在床边但是整个人都贴他身上,乔钺站的稳妥,支撑着她的重量,容妆道:“哼,妒妇就妒妇,只要你就属于我一个人,什么名声我都认了。”
乔钺无奈的笑笑,心下亦是动容,他的容妆,他的妻子,永远都这么招人喜爱,当然,别人再喜也爱不起。
乔钺解开容妆的手,抱着她放进床里头,乔钺熄了几盏灯,唯独留下外殿堂前数只大红龙凤喜烛还在燃着,该是长明的,原本今日阖宫都该宫灯长明的,可是怕容妆睡得不安稳,乔钺只得熄了几盏,乔钺放下多重帘帐,一层一层红彤彤的,外头的光透过帘帐,都变得柔和了,一点也不晃眼,反而朦胧的越发好看,撩拨人心。
容妆瞧着乔钺眼里的火热欲色,不由笑的花枝乱颤,问道:“我说……可是你告诉我明天还要劳累的……”
乔钺笑道:“今日可是你我正式大婚,洞房花烛夜,你莫非让我梦中度过?”
“……”容妆看着他,眼珠转了转,好像是有那么点子道理。
乔钺见容妆迟疑,手不老实的贴上容妆小腹,凉意激的容妆一个颤抖,乔钺皱皱眉,容妆亦是蹙眉,伸出双手把乔钺的手攥紧在其中,用她掌心的温度捂热了,一边不悦的嗔怪道:“怎么手这样凉,真是的。”
乔钺身处另一只手挑了一下容妆下颌,调戏道:“这不是等着□□焚身呢么。”
容妆白他一眼,“没个正形。”
“只对你。”乔钺接的快,容妆很无奈,乔钺收回手侧身凑过去吻了容妆脸颊,“我今天特别想感谢一些人。”
“嗯?感谢谁?”容妆侧目瞧他,乔钺的背后是大片的帘幕红绸,乔钺的神色容妆并不能看清,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乔钺叹息一声,手抚摸着容妆的手,细细摩挲着,沉声道:“今天大概是我感慨最多的一天,我得谢谢容策,他的善心收养,没能让你流落在外,谢他的割爱,肯让你入宫助我,我的养母贤太妃,我的亲生母妃,我的父皇,一切促使我们相遇相守的人,因为有这一切,我才有了你,最后最重要的我已经说过了,我要谢你,谢你相伴多年,谢你的痴心不离。”
容妆笑笑,“不用谢我,用你的余生对我好来报答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你喜欢别人,我嫉妒。”
“傻子。”乔钺收敛了笑意,欺身而上,以唇堵上容妆喋喋不休的小嘴,辗转啃咬着,舌尖舔舐着描绘出容妆薄薄的唇形,牵扯银丝缕缕,呼吸越发炽热,声儿因难耐有些沙哑,“容妆,我大概永远都离不开你。”
容妆闭着眼迎着乔钺,这一句大抵算不得承诺,却让容妆觉得无比安心,乔钺的手游走在容妆身上,隔着单薄寝衣的料子,温热相触,自然是温热的越发甚重,容妆伸臂勾着乔钺的脖颈,声儿也有些急促,“那就永远都不要离开。”
乔钺嗓子里溢出了一声低哼,轻巧褪去二人衣衫,唇急促的吻着,容妆用最火热的姿态回应他,他是天。
夜色无边无际,他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光明,有乔钺,一切足够,时光绵延的久远,双影叠乱,千秋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