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干脆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容玄,和她额头抵着额头,语气斩钉截铁,“我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流云魂飞魄散。”
容玄眸光稍暗,眼底隐有危险之色流转,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果然如此的失望。
敏行仿若未觉,继续说道:“可是,你才是我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我不能因为内疚或者同情,而搭上我们的幸福,否则,无论是对你,对我,还是对流云来说,都太不公平了。”
容玄幽幽道:“他喜欢了你十辈子。”
敏行眉眼轻弯,“可是我们也相爱了十辈子啊。”
容玄眸光染上几分暖色,他再次倾身抱住了敏行,低声道:“我们一起,总会有办法的。”
敏行笑了笑,“好。”
深夜,敏行和容玄小心翼翼地离开暂住之处,一路飞檐走壁,直奔祥瑞宫而去。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直接使用了隐身符。
时值深夜,整座皇宫里都静悄悄的,只是偶尔有一队队的侍卫在巡视。
祥瑞宫里同样一片静寂,容玄抱着敏行,直接落在了寝宫门口,衣袍随着动作荡起丝丝涟漪,带起来一阵微凉的风。
门口守着一个值夜的小太监,正蜷缩在墙角打瞌睡,他似乎感觉到了凉意,睡梦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阿嚏!”
然后小太监就猛不丁醒了过来,他随手抹了抹鼻子,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探头探脑地仔细听了听,确定里面的主子们睡得正沉,这才重又缩回墙角,身体缩得更紧了一些,接着睡觉。
就是那开门的一瞬间,小太监并没有注意到,一侧的窗子呼地一下子打开了,瞬间又自动合上。
寝宫里面,容玄将敏行放下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柳潇潇不在这里。”
就在方才,敏行和容玄已经找遍了整座祥瑞宫,都没有发现柳潇潇的身影,难道她真的已经被沈瑞儿给害了?
敏行一边思考着种种可能性,一边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床前,重重床幔里,沈瑞儿正窝在玄溟怀里,睡得正香,脸颊微醺,眼角还挂着泪滴。
不用想也知道在这之前都发生过什么。
敏行有些为沈瑞儿感到悲哀,被自己的爹当成工具送进宫里,不仅要跟那么多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如今身边这个她所能唯一依靠的男人却还在想着如何防备她和对付她。
玄溟虽说要对付的人是柳潇潇,可谁都知道,自从柳潇潇逼迫玄溟要了沈瑞儿之后,沈瑞儿和柳潇潇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一旦玄溟如愿铲除柳潇潇,只怕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沈瑞儿,即便不会要了她的命,也绝对会叫她生不如死。
敏行想了很多,实则时间只过去短短的数秒钟,一只手便忽然从侧后方伸过来,直接将她的腰给圈住往后一带,她无声惊呼一声,抓着床幔的手不得不松开,床幔瞬息恢复了原状,随之而来的便是低沉的性感的微微带了些许不满的声音,“不许看。”
别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敏行无语凝噎,她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脑子里有些许恍惚,“我只是在想事情。”
容玄挑眉,“对着别人床笫之间的事想事情?莫非夫人这是在暗示为夫需要做点什么?”
敏行缩了缩脖子,耳根禁不住发红发热,说起来,自从知道有孕在身,她和容玄便一直不曾做过那些事情,以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后来生下小容荇以后身体也早就恢复了,可偏偏那个时候,知道了流云的事。
想到这些,敏行心里有些歉疚,觉得教主大人也真是够不容易的,成亲以前各种撩撩撩各种忍忍忍,成亲以后食髓知味,结果逍遥日子还没过多久就要当爹当妈了,然后又是各种忍忍忍。
正胡乱想着呢,谁也没有注意到,床幔里面,原本正在熟睡的沈瑞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双平日里看起来单纯无害的水眸,此刻仿佛染上了浓浓的墨色,漆黑一片。
沈瑞儿水眸微眯,目光在玄溟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满是复杂地移开了。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玄溟怀中挣脱出来,一条藕臂状似无意识地伸出床幔之外。
因为手臂伸出来,使得床幔上出现了一条缝隙,有什么无色无味的轻烟从缝隙里飘飘荡荡出来。
敏行任由容玄禁锢着,仿佛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身旁的异样,只是那种恍惚感似乎更强烈了一些。
空气里是熟悉的蔷薇花香,敏行陶醉般地闭了闭眼,一张脸几乎都埋在了容玄胸前,瓮声瓮气小声道:“说得就好像你自己不想一样。”
容玄很是坦荡荡,“为夫自然是日日想,夜夜想。”
敏行轻啐,“厚颜无耻。”
容玄但笑不语,他眉目轻敛,眼角余光却瞥向一旁探出床幔外的那只手。
教主大人眸光一片幽暗,有点想把那只手给剁了去。
真的是恨碍眼啊。
下一瞬,容玄忽而抱着敏行轻巧地移动脚步,自己完全背对着大床,身形将敏行完全笼罩其间,他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低头便是一吻,舌尖抵开齿关,亦将一个凉凉的东西送了进去。
敏行微怔,身体却对容玄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抗拒。
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入口即化,敏行仰头,容颜微醺,气息不定的模样别提多诱人了。
容玄看着这样的敏行,挺想什么都不管,现在就将人打包带走的,但想了想来这里的目的,也只好再忍一忍了,反正忍者神功什么的,他最擅长了。
“昏倒。”容玄对着敏行无声地开口。
敏行微微睁大眼睛,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忽然浑身无力地倒在容玄身上,小声咕哝了一句,“我怎么有点……有点头晕。”
说完,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容玄亦面露痛苦之色,一双凤眸渐渐变得迷离恍惚,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扭曲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