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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周文倦意不浓,突然翻出往日的报纸来,报纸大多是政治、文化、军事方面的,涉及经济方面的报纸不多,周文挑着有关“众邦集团”的新闻浏览了一遍。
昨天晚上那一场雷雨将勾起了周文的一些记忆片段,他突然想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是一种直觉,直觉是很奇怪的,不需要人提醒,脑子里自然而然形成的一股潜意识。
周文此刻只是好奇,好奇害死猫。
“房地产脆弱的繁荣,投资增长空后继乏力……”
“众邦集团副总表示:各地供地增六成,低价泡沫引担忧……”
铺天盖地怎么都是这样的新闻!
终于有一条正能量的了:“商品房销售量价齐升,去库存取得初步成效……”
“嘶……”周文对经济学是个完全的白丁,“为什么房子便宜的时候买的人反而少,价格上来了,反而买的人多,这是为什么呢?”
“众邦集团控股的美邦地产连续两年亏损……证监会将对其股票采取ST股警示……广大投资者需谨慎……”
“天氏集团购入深圳地王大厦45%的股权,由此成为地王大厦第一股东,原控股股东众邦集团位居第二位……”
“标题:广州土地第一拍背后,新地王产生。地价迅速膨胀,新拍土地价格反超过房价的现象,夹杂着各种情绪,广州新地王时代的序幕在5月11日缓缓拉开,经过一上午的角逐,群贤路南,珠江边的地皮由‘天氏集团’拍得……”
周文眉目一亮,“天!氏!集!团?”
天氏?中华姓“天”的并不多啊,这是个罕见的姓氏!
“天氏集团”好像一夜之间在岭南地区崛起,大有跟“众邦集团”分庭抗礼的趋势,可以看出天氏集团近来走的一步都针对众邦集团,商业战争同样刀光剑影,同样充满血腥!
人与人之间为什么有这么多斗争?
斗争有意义吗?不能化解吗?
熄灯之后,周文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和萧峰的伤势都基本没有大碍,第二天的比赛继续,照理说他应该好好休息的,但是他默默想着这些问题,竟然难以入眠。
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源于人内心的欲~望,没有了欲~望,自然不会有斗争,可是人又不可能没有欲~望。梦想没有斗争本身不也是一种欲~望吗?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周文突然想到这一句,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没有仁爱,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圣人也是没有仁爱的,也同样像对待刍狗那样对待百姓,任凭人们自作自息。
跟天地比起来,万物都显得很渺小,跟圣人比起来,百姓又显得渺小,只有“道”是永恒的,万物的存在或许只是一瞬,那么人的斗争就显得更加渺小了,渺小的如同尘埃。
但是,斗争或许也是“道”的一种,我们没法摆脱它,不如顺其自然吧。
周文从小收到道家思想的影响,心境超脱物外,随遇而安,想着想着竟然熟睡过去。
梦里他梦到了一个老头子在给他念《道德经》,“……上善似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居善地,心善渊,予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这一晚他睡得特别甜。
*
囚禁室门外,两名守卫持着***肃立。
十分钟前,朱德庸带着丁隐进了这间牢房,丁隐是为了朱德庸的安全才陪着来的。
“你要的特赦令我给你带来了!”朱德庸道。
没人搭话。
朱德庸继续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你是怎么逃出那个牢房的?那间牢房明明门都没开过。”
对面隔着铁门一个瘦弱无比的女子神情淡漠,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她说话的时候也始终面无波澜,“世界上没有真正能关住人的监牢!”
朱德庸狐疑了半天,女子道:“即使是你这最牢固的囚室,不也被打开了吗?”女子说完朝着囚室上下左右环顾了一圈,意义好像是说,你这间牢房也关不住人的。
实际上,这间的囚禁室规格很高,与其他普通囚禁室不一样,这间牢房有两道门,第一道门门实体钢门,坚固无比,一般的**都炸不开,进出需要密码和电子密钥,里面的铁栅栏门则是靠一边的手拉开关拉开。这里主要是用于囚禁极度危险的犯人,“麒麟会”头领黎天原来就关在这里,现在关着这个女子就是外号叫“夜猫子”的女忍者井田小美。
朱德庸道:“黎天之所以能逃得了是因为有内奸助力,靠他自己他插翅也飞不出去。”
小美突然嗤嗤一笑,然后神奇般的从铁栅栏门的缝中挤出来,不错是挤出来的,铁栅栏之中最宽阔的是用于送饭菜进出的缝,也不过二、三十公分宽的缝子,普通人的头也小美就这样从挤着爬出来,画面倒是有点像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的画面很相似。
丁隐突然挡在朱德庸身前,以防小美有进一步的动作。
“没事!”朱德庸轻轻拨开丁隐,道:“我现在知道你怎么从那个牢房里逃出去的,那房子上面的窗户,虽然小却比这个大多了。恐怕你被抓进来也是故意的吧,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找周文寻仇,却不知道你们布下了连环计……”
“惠子小姐的智慧确实很少人能匹敌!”小美说完两眼似乎有些泪花。
“你也不错!”朱德庸苦涩的道:“若没有你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救走黎天,还……盗走了药剂。”
小美低下头,冷冷的道:“但是他们抛弃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
静!
半晌之后,朱德庸温和的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从始至终你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工具,你现在知道被人利用完抛弃的滋味了,他们是一群魔鬼,兰特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你是唯一他见过的还留着血性和善念的人,你和他们不一样,和那帮灭绝人性的畜生不同,你身上流着华夏儿女的血,你跟我们一样,都是炎黄子孙。你看看这份档案,里面记录得非常的详细。孩子,你看看你母亲的照片,看一眼便能确定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这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
小美早已泪流满面,她看到母亲长得那么美,笑得娴静淡然,父亲抱着婴儿脸上洋溢着幸福,而这一些都已经不复存在,时间若能永远定格在那一刻,该多好!
这个婴儿是自己吗?她长得多可爱,她应该像普通女孩一样长大,听着母亲的摇篮曲进入梦乡,在父亲怀里撒娇,冤枉隔壁小男孩偷走她的小玩具,偷偷的买糖吃,却被母亲教育一顿,她应该不是一个乖乖女,或许会在学校里她还会偶尔的恶作剧,她会不会谈个男朋友呢?或许会吧,那样就有人让她天天欺负了……
“孩子!”朱德庸道:“这些年你所受的苦一般人或许不能理解,但是有一点我却是知道,就是要阻止更多悲剧的发生……刘少顷,他背叛了国家和人民,本来是死有余辜,但是他在加拿大的家庭也随之出现了意外……”
朱德庸又拿出了一份文件,文件是关于发生在加拿大的一场车祸。
“车祸之后刘少顷的父母死于车内,还有一名司机也死了,但是刘少顷两名女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们一个十岁,一个是才不到半岁的婴儿……你父母当年也同样发生了车祸,两庄案件何其相似,我们几乎可以确定,刘少顷两个女儿已经被‘黑麒麟会’带走,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助她们吗?”
小美面无表情,泪水流个不止,突然她像癫狂一样把文件甩起来,把桌子掀翻,一阵狂踹,丁隐似乎随时都准备动手,早已想要上去将井田小美制服,却不想被朱德庸阻止了。朱德庸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子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到底多深,她需要宣泄出来,只有宣泄出来,她才会觉得舒服一些。
一阵癫狂的破坏之后,小美跪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起来,朱德庸走过去轻轻拍着小美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小美靠在朱德庸的怀里嘤嘤抽泣起来。
丁隐心头一颤,井田小美此时若想去朱德庸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丁隐本想阻止,却还是被朱德庸挡住。
不过事实证明丁隐的担心是多余的,不知道小美哭了多久,终于平静下来。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的眼睛太清澈,所以‘山中老人’才会那么喜欢你。”
小美听到“山中老人”突然浑身一震,道:“你知道‘那个人’?”
朱德庸道:“最近一个好友给了我一些情报,不过我所知很有限。”
小美道:“我知道得其实也不多,不过我尽我所能将所有都告诉你们。”
朱德庸微笑道:“好,你原来姓陈,以后你就叫陈小美。”
陈小美道:“我想见一个人。”
“哦,谁?”
“周文!”
“是他?”
“我要问他一句话。”
朱德庸道:“我明天有个任务给你,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你想问他什么就尽管问好了。”
“任务?好,不管多难我都能完成。”
“我还想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加入特种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