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家主心中哀叹一声,眼神落在了一袭白衣的大明宫主身上,满是期颐。
白寒谒看着面前这个一袭黑衣的寻字人,觉得世上还真是巧,今日他一袭白衣,那寻字人又一袭黑衣,如今二人还要一剑胜负,当真是妙不可言。
心念至此,白寒谒有点舍不得面前这个人死去了,而且这种祸害性子,日后江湖也能多点趣事,省的也太过枯燥乏闷了。
“那你就接我一剑吧。”白寒谒轻悠悠的说着话,这话的语气可是半点也听不出来要留手的意思。
对面的苏辰脸色这是越发的沉重,这大明宫主果然不可小觑,自己擅长的是身法轻功,剑术却是差白寒谒许多,如今白寒谒这一剑,要靠的也是这身法轻功,自己的剑术反而成了辅助。
“苦海。”
白寒谒话音一落,整个人的气势顺势改变了,如今苏辰面对的白寒谒像是一汪大海,波澜壮阔,长剑一出,简直如同万倾海浪啸傲而来。
此剑难躲,除非你能破开这万倾海啸的气势,不然就只能硬生生的受白寒谒这一剑。
不知不觉苏辰的背后都多了一丝冷汗,自己可是连心上人还没睡上呢,苏辰毫无理由的可惜了起来。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让苏辰更是劣势满满,要知道高手对决,分神可就是死!
苏辰这一愣神,白寒谒自然看得清楚,可这手上的招式依旧犀利。
白寒谒心里想的通彻,要是这个寻字人真是因为失神而死在自己剑下,那也是时也命也,怪不得他白寒谒,要知道“苦海”这一招,本就是留了情。
苏辰的身子在细微的抖动,也就是这细微的抖动,让苏辰在这万顷海啸的剑势之下,多了一点移动。
呲的一声,白寒谒的长剑已经刺进了苏辰的肩头,长剑回落,寒光之身,一点血迹也没有粘惹其上。
此时的苏辰肩头鲜血如注,浑身内力更是错乱不堪,若不是黑衣不显血色,黑布又罩着脸颊,指不定是如何的凄惨模样。
不过苏辰却是十分满意自己的现状,要知道,白寒谒的那一式苦海可是奔着苏辰的心脏去的,如今不过是伤了左肩,已然是保住了性命。
白寒谒长剑一收,对着苏辰淡然说道:“你既然已经在我这一式剑招下逃得了性命,自然算是你胜,这破瓶子自然可取。”
“白宫主!”此时坐在太师椅上的薛家家主可是坐不住了,着急忙慌的站起身来,一脸的为难,说道:“这可是皇上的御赐之物,万万不可啊。”
薛家家主此时担心的更多的是双耳瓶不保之后的事。
“难道我白寒谒说的话,薛家主没有听清吗?”
薛家家主顿时浑身一个机灵,要知道这白寒谒可是个杀人如喝水般的主,要是自己在这里顶撞了他,他可是会一剑斩了自己,薛家主无奈叹了口气,这诺大的薛家,传承了一百年,竟然还要在一个江湖人面前低下头颅,心中更是充斥着愤懑,更是明白了薛皇后所图必然有所成,如今的薛
家仅是富可敌国的羔羊罢了!
无论心中如何作响,此时的薛家家主只能把这御赐的先皇之物给了出去,语气无可奈何:“拿走吧。”
“大哥!家主!”薛家子弟在一边劝道,正好惹到薛家家主的气头上,一声厉喝:“都给我把嘴闭上!”
苏辰此时体内内力紊乱,这白寒谒的一剑可不是简单的白进红出,见见血罢了,这长剑本就是奇异之物,用千年寒铁余料所铸,伤口之处已然冻坏,更是有股寒气侵入身体,更为麻烦的是白寒谒度了一层气机顺着这寒气袭来,二者叠加,更是无比厉害。
苦海、苦海,这剑招还真是厉害。
苏辰强压着体内的伤势,走到了薛家家主面前,光明正大的拿上了这先皇御赐之物瓒金琉璃华彩双耳瓶。
赶紧走人!
出了大殿大门便翻墙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寒谒看着苏辰远去,一双眸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背对着众人说道:“此事已了,本宫主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也是三步五步,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如今的迎宾殿,就剩下了薛家之人和昆山派的众人。
萧本应也是无奈,本以为白寒谒出手必然马到成功,谁知道这寻字人如此厉害,自己都不是人家一招之敌,看着面色发黑的薛家家主,只好先把这赔罪话说了。
“本应有愧薛家主重托,失了这宝瓶,奈何这小贼太过生猛,竟然都能接下白宫主的全力一剑。”萧本应人老成精,一脸的有负重托,伤心至极,薛家主就是有心苛责,如今也张不开那嘴了,只好安慰起这昆山名宿,要知道,虽然宝瓶丢失,这萧本应也是薛家花大代价请来的,可这事情没办成就是没办成,日后说不定还有求于这萧本应。
“萧长老严重了,这寻字人的本事咱们也都瞧见了,却是怨不得长老,萧长老也是尽心尽力了,”薛家家主沉声说道:“来人,安排昆山派众人下去歇息。”
等昆山派走了个干净,薛家家主才长叹一口气,神态落寞,更是毫无精神头,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大哥。”一薛家之人在身侧唤道。
薛家家主被这一轻唤叫醒了神,提了提精神,开始吩咐起自己的弟弟。
“你去城主府告诉傅西韩,我瓒金琉璃华彩双耳瓶已失,让他带兵巡检。”说话的薛家家主随后看向其余众人,大声喝道:“今天所有的事情都给我烂在心里,管好自己的嘴巴。”
“是、遵命。”
另一边,苏辰一出薛府,就跌跌撞撞的去了王爷别府,陆吟雪的屋子,一推门便看见了坐在那里如履针毡的陆吟雪。
此时的陆吟雪早就急得满头大汗,自己可是回来早了,在这屋子硬生生的等了半个时辰,要不是怕自己出去,苏辰回来,早就奔去薛府一探究竟。
这小半个时辰,陆吟雪过的可是度日如年,一直审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怎么把一个萍水相逢但却直言喜爱自己的人往火坑里推,要知道,自己可是利用
了苏辰对自己的喜爱。
陆吟雪嗤笑一声,想想自己和前世的那些绿茶婊有和不同,还不是一丘之貉。
此时忽然听到门响,陆吟雪赶紧迎了上去,却首先见到一个双耳瓶挡在了两人之间。
陆吟雪的心中一阵恼怒,说道:“都什么时候来了,你怎么这么晚?”陆吟雪刚把苏辰手中的瓶子拿开,就看见了那张惨白无血色的脸,更是挂着他标志性的邪魅之笑,而他的左肩更是鲜血淋漓。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陆吟雪一声骂道,本就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晃了起来,手忙脚乱倒是不知所措。
“对了,连翘!”
陆吟雪赶紧把苏辰往床上一送,就着急忙慌的出了门。
苏辰倒是一声未吭,从头到尾看着慌乱无比的陆吟雪,想来自己在他心中也是有些位置的,苏辰如此想着,本是惨白的脸上也好看了一些。
如今困扰苏辰的是白寒谒留下的气机,而且这寒气也是特别,与其他冻伤不同,他人寒气是冰冻,是阻止血液流动,而这白寒谒的寒气却使苏辰左肩上的伤口不能愈合,血流不断,现今他脸色煞白,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这失血过多的缘故。
不一会,陆吟雪就带着连翘进了屋子,更是拿着药箱绷带。
“小姐!这!”连翘一阵惊呼,双眼瞪得老大。
陆吟雪却直接朝苏辰问道:“你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而且这伤口怎么一直流血?”有着前世经验的陆吟雪自然看得出苏辰左肩上的伤口不同寻常。
“连翘,你去打些热水。”陆吟雪刚吩咐完连翘,却有把连翘叫了回来,说道:“莫要叫人发现。”
“是,小姐。”连翘一欠身,便出了门。
此时的陆吟雪心思又在了苏辰身上。
“与人打了一架,他的武功奇怪,所以才伤的如此。”苏辰解释道:“我这伤主要还是得靠我自己来养,这是气机所致,是伤在内。”
陆吟雪看着这止不住的左肩伤口,不由得担忧起来:“你就没有办法先把这血止住吗?”
看着这流血速度,怕是这苏辰首先得死在失血过多上。
“我也毫无头绪。”苏辰恹恹道,“要是这样死了也是我的命。”
啪的一下,陆吟雪的手就啪在了苏辰的脑门,厉声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你不会死!你给我好好的活着。”
吱呀一声,连翘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陆吟雪拿起布子,浸了热水拧干,直接一扯苏辰的衣服,轻轻的用手拿布子擦拭起了伤口。
“先清理下,待会再用热布敷一敷看看能不能去了你这伤口上的寒意。”
苏辰倒是不管陆吟雪的言语,一双丹凤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陆吟雪,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打趣说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陆吟雪疑惑不解。
“男子的衣服你是说撕就撕,一点都不带犹豫的,陆大小姐,你是不是早就想扒我的衣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