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神血传承者?那你也会死的!”胸插长剑的少女赫然惊呼,话还没喊完,火热的臂膀已经紧紧地抱了上来。
刹那间,万物似乎都失去了意义,司空妙身体轻轻颤抖不已。“唉~~~待会再说吧!”良久,她终于还是舍不得那份梦寐以求的温柔,轻轻一叹,柔顺的长发缓缓贴到那灼热的胸膛,任凭对方银色的长发耷在自己脸上带来舒爽的麻痒。
直到感觉生命快速流逝,这才不舍地推了推那强而有力的臂膀,抬起头来,仿佛为了缓解对方紧张的神经似的,轻轻笑了笑,道:“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当西门无极告诉你我暗算魏博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我?难道真的是我说的那样,在你心中,我来路不明,无论我和你怎样都并不可信,从我嘴中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傻丫头,怎么会。”司空妙的转变话题似乎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阳凌天轻轻一笑,伸手替对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轻轻一叹:“其实我一直不问你,就是怕从你口中得到答案,如果那样我真的不知应该如何做!”
“呵呵,真的是这样。”司空妙满足地笑了笑,看了对方似乎平静下来的脸颊。终究还是底气不足地吸了口气,怯怯开口说道:“对了,还有件事,你一定要听我说,你现在还不能死。”
阳凌天嘴唇一动,正想说些什么。然而,怀中的女子却好像早就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似的,轻轻摇了摇头:“不要说什么不准我死之类的话!”
“唉~~~其实这一生中,这一刻我才是最想继续活下去的,哪怕就是半天也好。”她声音越来越低,神情也逐渐萎靡了下去:“可惜,这一切已经都成定局。被转伦剑贯胸而过,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但你不同,你爷爷、姑姑、沉睡中的慕容姑娘的慕容姑娘。还有,我无亲无故,还指望你杀了紧那罗为我报仇呢!另外,我也希望你能够将海外九部一统,战胜暗夜他们好好的活下去,你能答应吗?”
阳凌天身体轻轻一颤,锥心的疼痛瞬间浮了上来。——虽然明知对方只是为了让自己打消念头而已,但“报仇”却是多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他又能拒绝吗?
柔和的轻风缓缓吹过,三丈高度的金刚曼荼罗神器光芒越来越淡,笼罩宫殿的金色光幕也越来越薄,甚至还如水面般荡漾了起来。
银发青年面色冷峻,答应那正大光明的请求,原本最容易不过的事情,然而,一旦答应,似乎就失去了抓住面前这柔弱生命的机会,他又岂能答应。
时间慢慢流逝,他终于咬了咬牙,慢慢垂下头来,然,怀中脸色苍白的女子却已经闭上了双眼——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不!!!!”
沧然的叫声将苍穹的寂寥刺破。
“不,我答应你,快醒来!!”
凄厉叫喊,银发青年紧紧抱住那还未曾僵硬的身体,晶莹的泪珠同时从眼角滑了下来。
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可是,知道对方离去,却依旧未能听到答案,自己为何不早些答应!
被金光阻挡在外的蒙和承天快步踏入,还未及看清眼前的情形,便被那撕裂时空落入心底深处的喊声震得身体一颤。
同时,银发青年那泪珠掉落地面的时候,整个大殿忽然开始荡漾起来,流转出青碧色的光芒,笼罩了阳凌天全身,并且如潮汐般缓缓地流动着。甚至,那插在司空妙胸口,已经沉寂的长剑也忽然闪耀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被那白色光芒一照,蒙和承天立即悲哀地失去了意识。
“我死了吗?”
白光笼罩的大殿不知沉寂了多久,忽然出现了一个柔弱而带着浓重疑惑的声音:“不对啊,被转伦剑所杀,就算是神魔也会神魂俱灭才对。”
“你暂时还没死!”
清冷的声音传来,疑惑的女子抬起头去,看见的却是一个有着近乎不祥的美貌,不知是男还是女的虚影。
“摩耶?你还活着?”司空妙霍然一惊,甚至忘记了查探自己现在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幻影,而自己的身体正躺在地上,胸口插着那柄幽冷的长剑。
“算是吧,不过很快就会消失了。”摩耶轻轻笑了笑,对虚幻女子的惊讶毫不在意,看地上的长剑一眼,幽幽道:“原本我只是想留在剑中,多体会一下他在剑上遗留的气息而已,没想到却被你们惊醒,此番出来,我残破的神魂也即将散去。”
“你是将自己的神魂留在剑中?”司空妙眼睛豁然一亮:“那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吗?”说话间,那绝美的双目中炽热的光芒同时射了出来。
“不行!”摩耶摇了摇头。“你也应该知道,转伦剑上有着漫天神魔的祝福与诅咒,你被它所杀,神魂必然难以保全,并且绝对无法融入剑中。”说着,他又稍微停顿了下,看了面前身影虚幻的女子一眼:“不过如果你真能受得了痛苦,我还能用另一种方式,让你陪伴在他身边,甚至是肉身完整的陪伴。不过,结果却不一定是你想要的,因为他永远不会知道你在他身边。并且那种痛苦实在太过强烈,什么天火焚身,刀锋加身将血肉生生剥离,和那痛苦相比却只是……”
“我要试试!”果断而坚决的声音打断了摩耶的叙述,虚幻的女子毅然抬起头来。
——或许,她会惧怕受不住神血复苏后的诱惑,和阳凌天兵戎相见。因为,那可能会伤害到对方。而此刻,无论如何痛苦,受伤的只可能是自己而已。魔族血脉中的刚烈与决绝又瞬间呈现出来。
“唉~~~”摩耶轻轻一叹,看了漂浮半空被青碧色光芒笼罩的阳凌天一眼:“算了,我帮你一个忙,让你和他最后说些话在谈其他的吧,因为就算你成功了,可以永远的陪在他身边,你可能也只有永远的凝望他而已,再也无法和他说上只言片语。”
“他怎么了?”司空妙微微一愣,转过头来,却忽然发现,光影中的银发青年此刻也是双目紧闭,仿佛已经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