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晓放看着我,停顿了了一会儿说,“你够幸运的了,能和江秋白这样万里挑一的人睡过一晚,已经此生无憾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不说别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刁晓放滔滔不绝地说着,可是我已经不争气地泪流满面了。
那一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更能倾听出自己内心的声音——我想江秋白!无可救药。从心到肺,从骨到肉,从那个头顶到脚心,从每一根发梢到每一个细胞,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分分秒秒,无时无刻,我都在想江秋白。
我实在忍不住了,抱着刁晓放哭了起来。
几天以来,我一直在忍着,在忍耐中期盼,在期盼中忍耐,盼望着,盼望着江秋白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或者是Joe能够出现,一声不响地带着我去找江秋白。
可是随着思念的逐寸加深,失望也在一寸一寸地增长着……
“江秋白,江秋白!难道你真的把我忘了吗?!”我在心里大喊着,那声音无异于那一晚的撕心裂肺,可是我不能发出声音,因为,因为我没有发出声音的理由,江秋白没有给我这样的身份,我只能,只能默默地思念,流泪,最多只是抱着刁晓放压低着嗓音哭泣一回。
“好啦,你够幸运的了,不说别的,就说你身上这些衣服,一套就十几万,十几万,你知道是个什么概念?有多少人作梦都梦不来的天价霓裳,可是你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就这几身衣服,就够你后半生回忆的了。我要是也象你这样幸运就好了……”刁晓放劝着我,忍不住又伸出手来,抚摸着我身上的Dorsett的国际品牌。
“晓放,你知道吗,这些我都可以不要,只要……只要他能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只要能重新回到他身边,怎么样我都愿意……让我再去云舞霓裳,让我脱光了衣服站在众人面前,让所有的人都来唾骂、羞辱我,让姚莎莎回来打我……我都心甘情愿!”我抱着刁晓放,泪流满面地哭着。
受我的感染,刁晓放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就在我哭得昏天黑地,晕头转向的时候,值班室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我和刁晓放同时吓了一跳。
几乎是同时,我们俩都擦了擦眼睛,刁晓放喊了一声来了,然后对着小镜子看了一眼,跑着去开门了。
是设计室的林芸来了。
我因为哭得眼睛还红着,所以待在值班室里没动,但是刁晓放和林芸的话,我一个字也没落下,清清楚楚、完完全全地听进了我的耳朵。
“青彤在这儿吗?”林芸清晰而焦急的声音。
“在。”刁晓放懵懵懂懂地回答着。
“让她赶紧回设计室,Joe在等她呢。”
林芸的话从外屋传到里屋,从门口传到值班室,穿过数不清的尘埃和气体,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那一刻整个房间里突然四处开满了鲜花,浑身的血液瞬间开始迅速流淌,我半张着嘴呆立在那里,浑身上下绵软成一团儿。
尽管我的身体瘫软成一团,但是身体里有一种幸福开始愉悦而欢快地流淌,我感觉脚下生风,问也没问一句,跟着Joe去了十二楼。
电梯里,我跟在Joe的身后,渺小得像一个孩子,似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样子,看着Joe有些粗大的手指按下了“12”那个数字,似乎从来没有一次,我象现在一样觉得“12”这个数字是如此得美好。
到了江秋白的办公室,Joe自动地出去了。
江秋白坐在阔大的办公桌后面,一脸平静而寡淡的神情。
我看着江秋白一颗心“突突”地快速地跳着,看着那张我熟悉而又陌生,完美得几乎不是人间味道的脸,我真想飞扑上去,坐在他的怀里,让江秋白的大手抚摸在我的身上,哪怕,哪怕他只是大口地往我的身体上吐一口烟雾,我也会觉得幸福无比,因为那毕竟是属于江秋白的动作,就象这平静而寡淡的神情一样,是属于江秋白独特的东西,只要是江秋白的,他的长相、身材,动作,神情还有左手架着黄花梨烟嘴的优美姿势,我都陶醉。
江秋白依然是左手架着黄花梨烟嘴,吐出了一口厚重的烟雾,只不过那烟雾没有吐在我的身体上,而是吐在了空气里。
那团烟雾在空气里升腾,弥漫,逐渐弥散,直至完全柔化在空气里,和空气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知如何是好,尽管我的心早已飞扑到他的怀里,可是我的脚却动也不敢动一步,仿佛生了根一般站在江秋白的对面,怯怯地喊了一声,“Boss……”
江秋白看看我,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拍了拍他阔大的小叶紫檀老板椅的扶手,就是我上次依偎在他怀里,屁股坐的那个扶手的位置。
我瞬间明白了,心里仿佛突然地开了一朵花,我飞奔着跑了过去,就在离他只有一尺距离的时候,我不由得又站住了。
我担心判断错了他的意思,所以就那么定定地站在了那里,半张着微厚的唇,多少有些喘息地望着江秋白。
如果只是跑这几步,我是用不着喘息的,只是刚才自从看见Joe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莫名地激动起来了,现在,来到了我朝思暮想了三天三夜,漫长得恍若三年未见的江秋白身边,我已经没有能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了,那一刻,我站在江秋白的身边,嘴唇微微颤抖着,胸部大海波涛般一起一伏着……
江秋白看着我,用手抚了一下我长长的睫毛,然后向下,小巧上翘的鼻子,半张着的微厚嘴唇,最后手指停在了那里,一上一下地抚摸,甚或是玩弄着我的双唇。
又一次烈火燎原的感觉瞬间席遍全身,仿佛一场灭顶之灾的风暴突然来临,我置身于那一片火海和风暴之中,感受着一阵又一阵地电击般的热浪遍布全身地袭过来,浑身上下动也不能动,只是呆呆地看着江秋白,任由着他的大手上一下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嘴唇。
我颤抖着双唇,渴望着江秋白线条清晰、微薄的,温热而湿润的唇把我包裹,可是江秋白似乎很陶醉那个动作,依然是一上一下地拨弄着我的双唇。
终于,我实在忍不住了,不知是哪里来的一种力量,我张开嘴,轻轻咬住了江秋白的手指。
江秋白微微怔了一下,看着我,把他的手指在我的嘴里搅拌器一样地搅拌起来,先是弹钢琴一般轻轻掠过我的牙齿,然后开始抚摸我的舌尖,一下,两下,小舌不由自主地欢快地动了起来,似乎是躲闪,又似乎是在欢迎,总之,到了最后竟是我轻轻地吸吮他的手指,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至把他的手指整个地卷入我的舌中。
看得出,江秋白有些兴奋了,他慢慢地抽出了手指,依然是左手架着黄花梨烟嘴,用刚才抚摸我小舌的右手轻轻解开了我的最上面的纽扣,一颗,两颗……
领口已经足够大,江秋白的大手已经安全可以在里面随意自由地抚摸任意他喜欢的部位了,可是江秋白却住了手,眼睛盯着我的内衣看了一会儿。
我的脸“噌”地红了,因为那天江秋白带我去买衣服,买了很多外面穿的衣服,不只是服务小姐的疏忽还是什么原因,我只买了一套Dorsett的内衫,我总不可以只穿那一套,所以已经换成了我平时穿的普通的内衫了。
江秋白的手指停止了动作,眼睛盯着我的内衫看着,甚至刚才抚摸过我小舌的食指已经挑起了一条肩带,我感觉尴尬极了,整张脸羞成了一张大红布。
肯定是我普通的内衫影响了江秋白的心情,我在心里无限的懊恼,同时也在悄悄地骂着自己,其实那件内衫完全已经洗干净了,只是今天早上在选择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这件普通的小衫。
现在,这件内衫影响了江秋白的情绪,我心里难过极了。
我日思夜想了江秋白好几天,以为他已经把我忘记,以为他真的只是我生命中的昙花,但是尽管这样想,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执拗地不甘心,希望我能留给江秋白一丝留恋的东西,让江秋白能重新想起我。
现在,经过了三天炼狱般的等待,我终于又等来了我生命中的春天,我生命里的希望,我甚至在跟随Joe来的路上,在心里已经想好,这一次,怎样的取悦江秋白,让他感觉更舒服,更美好一些,因为上次因为我该死的胆怯,差一点坏了江秋白的兴致。当时,江秋白躺在床上,已经面无表情了,是我不顾Joe在身旁,飞奔着扑到了他的怀里,江秋白这才原谅了我,重新去浴室给我擦拭。
想着那凉凉地恍若酒精的一般的感觉,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战栗,当然那战栗不是因为害怕引起的,而是因为那一刻,似乎也只有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江秋白轻轻擦拭的温柔。
现在,我恨死了我自己早上选择穿了这件普通小衫衣,我的嘴唇又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我看着江秋白,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结结巴巴地说着,“我……我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