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来这金‘玉’院儿为的就是看着沈家人夜里进来送‘药’,怎么可能放任窗户那边的动静不管。
就见她身体迅速旋转,溜着剩下的五个人围着院子转了半圈,然后手指迅速翻弹,几枚银针脱手,黑夜人又倒下两个。
这些杀手都‘迷’糊了,想不明白凤羽珩到底扔了什么暗器,居然看也看不清,还沾边儿就倒。
一时间,几人再不敢靠近她。
而这时,隐在暗处的班走终于看不下去了,鬼影子一般地飘了过来,手中双刺乍现,眨眼的工夫就将还有行动力的三人收割。
凤羽珩拍拍班走的肩膀,“我们到屋里看看,打的时候注意点儿,把‘药’给我抢回来,明天还能再卖两千五百两。”
班走嘴角‘抽’筋,那天他主子诈了沈万良两千多两银子啊!那些‘药’丸虽然也‘挺’贵,可平时摆在百草堂卖多少钱他不是不知道,也就十两银子一颗,到他这里就给翻了千倍。人家买完了还不让送给病人吃,还得抢回来再卖一次……
腹诽间,二人已然进了沈氏卧寝。那沈氏被凤瑾元的暗卫震废了心脉,像只‘肥’鬼一样躺在‘床’榻上咽咽一息,凤羽珩瞅着她最多也就两三天的活头,这么重的伤,几颗‘药’丸怎么可能治得好。想来那沈家也是没了办法,病急‘乱’投医。
屋里的人万没想到六名杀手都没解决掉外头的人,而且还将自己的行踪暴‘露’,不由得着起急来。几次想靠近沈氏都不成功,其中有一次都到‘床’榻边儿了,‘药’丸都捏在手里了,就准备往沈氏嘴里塞,却被班走一把又给拽了回来。
班走也不打他也不拦他,拽回来就松手,待那人又上前去时,再拽一次。如此一来一回,足足折腾了十次。
‘床’榻上的沈氏都绝望了,最开始还带着希望配合着张开嘴巴,后面几次却已然绝望了。只在班走最后一次将那人拽回去后,她拼尽力气沙哑着嗓子说了声:“别管我了,快走!”
那人‘蒙’着面,只‘露’一双眼睛,一听这话,眼圈儿瞬间就红了。想回身跟班走和凤羽珩拼命,却又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打不过人家。
无奈之下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沈氏,一咬牙,跃出窗子就跑了。
凤羽珩顾不上关怀沈氏,急着问了班走一声:“‘药’丸都拿回来了吗?”
班走将手里一个小瓷瓶子递给凤羽珩:“是这个吧。那人手里还捏着一颗,那么恶心,想来也不能要了。”
凤羽珩点点头,“就当我赔了五百两吧。”
班走暴走。
她这才将注意力向沈氏那边投了过去,只见‘床’榻上的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凤瑾元怎么打的她,好像把人给打瘦了,连颧骨都塌陷下去了,两只眼睛也凹了下去,看起来有点像二十一世纪整过容的欧式眼。
沈氏也偏了头向凤羽珩看过来,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不能把她刮骨剜‘肉’。
“你——”沈氏拼着力气,拼了命的诅咒凤羽珩:“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凤羽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却笑了,这笑如同一朵开在地狱的‘花’,好看至极,却也昭示着死亡。
“做人时都输了这场战斗,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做了鬼就能赢?”
只一句话,沈氏好像突然间参悟了一般,整个儿人的气势瞬间就萎靡下来。
是啊,做人时都输了这场战斗,她凭什么认为做了鬼就能赢?
从房间出来时,院里的杀手已经被处理得一干二净,除去空气中弥漫着的阵阵血腥气之外,完全看不出打斗的痕迹。
凤羽珩笑着仰头,对着空气说:“父亲的手下,做事到也干净利落,很好。”
暗中,凤瑾元的暗卫差点没气歪了鼻子。只道你自己打过瘾了,说进屋就进屋,留了一地尸体和半死不活的昏‘迷’者,我们好心好意帮你收拾了,居然连声谢都没有。
凤羽珩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带着班走就回了同生轩去。
她今日算是正式在凤瑾元的暗卫面前暴‘露’身手,不为别的,就是给她的父亲提个醒,今后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多考虑三分,别以为她同生轩的人是能随便拿捏的软柿子。西北三年,她凤羽珩早就不是当初的凤羽珩了。
就在凤羽珩离开金‘玉’院半刻钟后,一名参与了之前杀手事件的暗卫站到凤瑾元面前,将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
凤瑾元沉默了好一会儿,没问关于沈氏和沈家,却是问那暗卫:“依你看,二小姐的功夫如何?”
那暗卫思量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词:“诡异。”
“恩?”凤瑾元不解,“何谈诡异?”
暗卫再道:“套路奇怪,自成一体,没有太深厚内力配合,却又与一种独特的暗器配合得天衣无缝。属下习武二十余载,从未见过这种打法,更不知是属于何‘门’何派。”
凤瑾元想了一会儿,自语道:“她总说自己在西北的大山里曾遇到一位‘波’斯奇人,那奇人教会了她更好的制‘药’方法,也让她的医术更加‘精’进。若你将她的武功称为诡异,想来,也只有解释成是那位奇人一并‘交’给她的。”
暗卫没参与这个话题,凤羽珩的功夫在他心里是个谜,待解。
次日,凤羽珩主动走了一趟如意院儿,带了两小包‘药’丸,还有二十多袋冲剂,全部都是‘妇’科中成‘药’,是配合小产后调养身体的。
她到时,金珍正卧在‘床’榻上歇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只手捂着小腹,双眼没有实际的着落点。以至于她都走到屋里了,金珍都还没反应过来有人进来。
是小丫头提醒她:“二小姐来了。”
金珍这才回过神,扭头看到凤羽珩,整个人一下就放松起来。
凤羽珩摆摆手,让‘侍’候金珍的丫头下去,她带着忘川来到金珍的‘床’榻边,也没多话,抬了她的腕就把起脉来。
“还好。”凤羽珩将金珍手腕放下,“身体恢复得算是不错,只是‘药’物落胎很容易在体内留有残余,这种残余会为你造成一种伴随终身的疾病。”
金珍点点头,“总是见血。”
“是的。”凤羽珩将手里的‘药’放到她枕边,“我给你带了些‘药’来,该怎么吃都写在纸上,回头你自己看看。那个冲剂的‘药’吃过之后,大概有三天的工夫出血量会与月信差不多,三天之后便逐渐减少,大概七天左右彻底干净。待这些‘药’吃完我再来给你看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没事了。”
“那我日后可还能再怀上?”金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情。
凤羽珩也不吓唬她,老实道:“能。上次我就说过,半年之后便可以再次受孕,并不是哄你的。”
金珍终于完全放下心来,起了身作势就要给凤羽珩磕头,却被凤羽珩拦了下来。金珍不死心,诚恳地道:“我今天的好日子都是二小姐给的,如今二小姐不但帮了我的大忙,又给了我如此大的恩典,金珍给二小姐磕头是应该的。”
凤羽珩无奈:“我要你磕几个头又有什么用。”
金珍反应过来:“那二小姐要我做什么?只要二小姐说,我一定办到。”
凤羽珩想了想,还真是有个事要与她打个商量,便道:“这事儿是关于姚姨娘和我父亲的。”
金珍愣了下,随即明白了,赶紧表态:“二小姐放心,老爷去别处我总会拦着,但同生轩那边我一定不拦的,我保证为姚姨娘创造机会,让老爷多过去。”
凤羽珩抚额,“你理解反了。”
“反了?”金珍不解。
凤羽珩又道:“非但不是让你把父亲往姚姨娘那边推,而是让你多帮着看着点儿,一旦我父亲要往同生轩去,你想尽一切办法也得把人再给我请回你这如意院儿。”
“这……为什么呀?”金珍完全不能理解,不管是妾室还是正房,得到老爷的宠幸才是最正经的事啊!
“因为我娘亲不愿意‘侍’候他。”她干脆明说,“她在西北待久了,不想再参与府里的妻妾争宠。更何况她有儿有‘女’,再争什么也没意义。总之你记住我今天的话,过阵子我帮你安排个得力的丫头在身边,你遇事也与人有个商量。”
金珍点头应下,别的她可能做不好,但栓紧凤瑾元这个事,她觉得自己还是‘挺’拿手的,应该不会让凤羽珩失望。再想到凤羽珩会为她安排个得力的丫头,便更高兴起来,“不瞒二小姐说,我还真就缺个得力的下人,平日里有事什么的,都不知道该让谁去做。”她说着,就想到了在沈氏那边‘侍’候的满喜,不由得压低声音问了句:“满喜可是二小姐的人?”
凤羽珩点了点头,那日是她着人告诉满喜要配合金珍的,如今金珍这样问,到是一点都不觉奇怪。
“沈氏快不行了,据说老爷的暗卫打得她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我估‘摸’着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到时候满喜就也闲了下来,二小姐不如让满喜到我这边来吧!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总比旁人亲厚些。”
她这样说到是提醒了凤羽珩,是啊,沈氏一死,满喜就要另外安排,送到金珍这里到也是最合适的。
于是点头应下,就准备再说两句,却听‘门’外小丫头道了声:“金珍姨娘,四小姐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