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道路越发崎岖起来。
在这个时代,这里的道路竟然还是凹凹凸凸的,一些水泥直接脱落、下陷,有的地方都已经断裂开来。
越往前走,四周越是荒凉、贫穷。
先前还能看到正常的二层楼水泥房,这里的房子已经是青砖红瓦的老实平房了,有的房子直接被拆掉了,一片废墟。
有的被拆了一片,留下残垣断壁,还有的正常屹立着,却也显得残破不堪。
不时有几个打扮非主流的年轻人叼着烟,目光在四人身上一阵转悠。
也有些打扮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隔着老旧的屋子对着李天和涛子招收,即便是涂抹了厚厚的粉扑,也掩饰不住脸上的鱼尾纹。
李天的目光外不远处看去,一群穿着开裆裤的小孩正趴在地上玩泥巴,甚至有一个小孩还在地上捡取烟屁股叼在嘴里。
风吹起,地上洒落的旧报纸、塑料袋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包装纸盒随风飘起,仿佛电视里末世街道。
李天叹了口气,广城算富裕城市了,但依然有贫民窟,依然有贫穷的聚集。
那些被拆掉房子的人可能是好的,因为政府会补贴拆迁款,不管是换新房还是去其他城市生活都能在广城立足。
但那些没被拆到的,除了感叹命运不公,又能说什么呢?
期待,盼望,留着最后的希望苦苦挣扎着等待。
四人走了有十分钟。
“前方就是了!”
张老头气喘吁吁的指着前方的一排瓦房。
虽然是习武之人,但他年纪大了,逃不过岁月侵蚀。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黑漆漆的房屋,外表挂着斑驳的青苔,这样的房屋连救助站都比不上。
不远处是一处烂泥塘,因为是夏天,一股恶臭散发出来,空中飘舞着无数苍蝇、蚊子等害虫。
“李小子,你们在这里待着吧,我去把陈老头父女喊出来。”
张老头担心李天受
不了前方的怪物,自己朝前走去。
李天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张老头敲了敲门,吱嘎一声,门被打开。
陈婷婷一脸苍白疲惫的出现在门里。
“张叔你来了,你们……”
陈婷婷先看到张老头,接着目光又看到李天等人,身子一僵,脸色越发苍白了。
“婷婷你爸了,我们过来看看,李小子是今天去我那的,哎,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好受。”
张老头自然知道李天心里带着一些愧疚,否则也没必要跟着过来。
陈婷婷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紧紧握着的右手指甲已陷入肉里,但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点疼痛。
身体上的痛楚,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痛楚。
她万万没想到在她人生最凄惨、最丢人的时刻,会再次遇到李天。
“婷婷,你怎么呢?”
张莹莹莫名的看着陈婷婷。
陈婷婷这才回过神来,僵硬的身体让开位置,眼睛里忽然浮现豆大的液体,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我爸,我爸要不行了。呜呜呜,是我,是我争强好胜害了他。”
张莹莹连忙拉着她的手一阵安慰。
众人走了进去,在老旧昏暗的黄色灯光下,李天目光陡然收缩。
目光里,墙角便的老旧木床上,躺着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此刻正满脸惨白瞪大眼睛望着房梁。
即便是众人进来,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
这一幕将李天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的纠住。
“哎,这就是我们平头老百姓的悲哀啊,一场病、一场灾便能让我们遭到灭顶之灾。”
张老头深深叹息,他望着陈老头也是悲从心来,悲呛道:“在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眼中,我们便如地上的蚂蚁,随手一脚便会被踩死,众人习武又如何,也不过是一只强壮点的蚂蚁啊!”
他的话让众人一阵沉默,这样的话如果从一个年轻人嘴里说
出来。
李天会觉得太过于悲观,然而从张老头这样一个老人嘴里说出,李天却感到深深的无奈,深深的悲哀。
“婷婷,”
李天的目光看向陈婷婷,见她失魂落魄,一直在流泪,便摇摇头,又看向张莹莹。
“莹莹,你去想办法弄盆热水,要快,陈老头身上有疮脓,必须要马上清理。”
张莹莹连忙点头,涛子也说道:“我也去搭把手。”
李天点点头,他取出金针走到陈老头身边的床上。
顿时一股恶臭传来,李天皱起眉头,只见陈老头身上不少地方都是溃烂的。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早就疼得满地打滚了,但陈老头却目光平淡的看着房梁,眼神中无喜无悲。
李天知道,这是心丧若死,心已经死了,什么悲,什么痛都不过身外之物。
叹了口气,李天如果知道现在的情形也就不会推荐陈家去参加什么点灯节目了。
双手起舞,金针根根凝于空中,手一挥,金针如雨落下。
众人屏气敛声,陈婷婷身体颤抖,她紧咬着嘴唇,豆大的泪水不停的流落。
她期待、她期盼李天能救她父亲,但又害怕,害怕结果是让她绝望。
她们两父女相依为命,曾几何时她嫌父亲啰嗦,嫌父亲唠叨,嫌父亲什么都帮她考虑没有一点的人生自由。
但是,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能回到从前,多么,多么的希望啊!
一套苏心针抓下,李天手上挥舞的速度更快,金针出来后,再次落下。
他眉头紧紧皱起,一般人一套苏心针便可复苏、强健心脏,但陈老头却不行,今天他心已死。
李天输入太古真气,又输入清凉真气,又是固话真气。
三道真气一前一后冲刷着陈老头的五脏六腑,将身体里逐步枯萎、衰亡的器官进行最大程度的抢救。
这时,张莹莹和涛子也走了进来。
“李天,热水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