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湛听不到美少年的歌声,但他知道如果没有封住耳朵的话,肯定会被他的歌声蛊惑,好像……这个少年跟他在古书中所看到的美人鱼不太一样。
美少年忽然停下来,他望着周围都是被歌声蛊惑催眠的海妖,满意地笑了起来,他的歌声还是能够控制这片海域的海妖,那两个闯进来的陌生人怎么可能不被蛊惑。
害他差点以为是歌声出现问题了。
死海已经很多年没有妖兽敢进来,这次是谁这么大胆?
美少年站在岩石上,想要看清楚是谁闯进死海,他的尾巴还没化成双腿,便发现浓雾中有个若隐若现的高大身影在靠近他。
咦,那是什么?
美少年没有想过会有人能够抵抗他的歌声,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等他意识到那就是闯进死海的陌生人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喉咙被一只大手捏着,根本无法再唱出一句歌声。
“啊啊啊!”美少年咿咿呀呀地叫着,看清楚眼前这个男子的长相,他以为是妖兽,居然是人。
“你是什么?”墨容湛目光犀利地打量着美少年,特别是美少年的都是鳞片的尾巴,“你不是美人鱼!”
美人鱼很少有雄性,而且雄性的美人鱼的尾巴不是这样的,这个少年更像是……鲛人!
“啊!”美少年指着自己的脖子,他被掐得快死了,怎么说话啊。
“放开你可以,你要是敢唱一句,我砍了你的尾巴。”墨容湛的黑色长剑抵在美少年的尾巴上,声音森冷地威胁着。
美少年委屈地看他一眼,一双碧蓝色的眼睛闪着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可惜,看在墨容湛的眼中,他是半点怜惜都没有。
他松开美少年的脖子,冷冷地看着他,“你是鲛人?”
“对……”美少年没有否认,他怕墨容湛的剑,那是用黑玄铁打造的,要是一剑砍下来,他的尾巴就没有了,黑玄铁一直是他们人鱼最怕的东西。
“你就是弑天?”墨容湛盯着美少年的脸庞问道。
美少年秀美的脸庞闪过诧异,犹豫了一下后点头,“对,你是谁?找我……找我做什么?”
不是弑天!墨容湛一眼肯定地想着,这个少年不会是弑天,如果是能够统治荒芜地狱的弑天,不会这么容易被他要挟,眼底更不会有心虚。
“你叫什么名字?”墨容湛寒声问。
“我……”美少年嘟着嘴,委委屈屈地说,“我叫泉先。”
美少年的确是鲛人,从出生的时候就生活在这片死海,以前有弑天的保护,从来没有人敢威胁他,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他的性格跟大部分美人鱼一样天真,只会用歌声蛊惑闯进死海的妖兽,不曾面对真正的危险,所以他在面对墨容湛的威胁,心里是委屈和想不通的。
居然有人不怕弑天到死海来威胁他……
“你不是弑天。”墨容湛冷声说,“弑天在哪里?”
美少年扁嘴叫道,“我不知道。”
“去囚海!”墨容湛说,他怀疑弑天要么不在囚海,要么就是出事了,否则不会没有出现。
“什么?”泉先叫了一声,“你还想去囚海?那个地方是不让外人进去的。”
墨容湛将剑放在他的脖子旁边,“带路。”
“不行,杀了我都不能去囚海!”泉先叫道,“那是……那是弑天的地方,她不让任何人去的。”
“他不在囚海对不对?”钰修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泉先的身后问道。
泉先震惊地转过头,“你……你又是谁?”
“既然弑天不在囚海,你不告诉他,他又怎么知道你带我们去呢?”钰修含笑地问,他在看到泉先的时候其实很惊讶的,开始还以为是美人鱼,但如今仔细一看,才知是鲛人。
且不说人间大陆了,在玄天大陆和上神大陆,鲛人都是极少见的,他修炼这么久,还是在几百年前见过一次,而且是已经奄奄一息,只怕也不可能存活到现在,更不可能来到荒芜地狱。
再看眼前这个泉先,明显还只是个不到两百岁的鲛人,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荒芜地狱的?
那个弑天……让人越来越好奇了。
“不行不行!”泉先用力摆动双手拒绝,“你们不能去囚海,阿……弑天知道会生气的。”
“带路!”墨容湛不耐烦地喝道。
泉先被吓得脸色发白,小声地说,“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就这样去囚海,肯定出不去的。”
“这是我们的事。”钰修说,“你带路就行了。”
“我……我要是不带路呢?”泉先小心翼翼地问,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见到外人的机会很少,但是弑天经常说,外面都是坏人,让他要小心,现在他就遇到坏人了。
墨容湛淡淡地说,“那这尾巴就不要了。”
“别别别,不要砍我的尾巴。”泉先差点哭起来,“我给你们带路就是。”
反正他们也进不去囚海的。
钰修和墨容湛对视了一眼,让泉先在前面带路往囚海走去。
泉先召唤来一头鲸鱼,直接坐在鱼背上,心里想着鲸鱼肯定不会让这两个人上来的,他说不定可以趁机逃走。
那鲸鱼的确如泉先所想,想要甩开墨容湛他们,可它还没开始游动,便被墨容湛的厉眸一扫,乖乖地不敢乱动,由着钰修和墨容湛站在它的背上。
“没出息!”泉先没好气地拍它的头,亏得它长得这么庞大,居然还怕两个人。
鲸鱼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在海里快速地游起来。
“我们方才看到的囚海是幻觉?”钰修低声问着墨容湛,以这鲸鱼的速度,他们离囚海还有很远的距离,而且方向跟他们方才看到的不一样。
泉先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每个听到我歌声的,都找不到囚海的。”
“囚海上有什么?”钰修问。
“……”泉先沉默了一下,认真地说,“什么都没有。”
看来囚海上肯定有什么了。
钰修说,“去了就知道。”
泉先扁了扁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