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宸本来是想离开的,他武功不弱,今夜这么混乱,他想要离开这里简直轻而易举,直到他看到慕容恪为了救夭夭而情愿自己留下来。
如果慕容恪在这里被齐若水杀了……
夭夭这辈子肯定都不会忘记他,甚至会因为他伤心很久。
他不能让慕容恪在这里死了。
“看来你没有可以威胁我的人质了。”皇甫宸淡笑说道。
齐若水冷眼看着他,“你觉得陆夭夭就这样离开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皇甫宸微微挑眉,“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她天赋极高吗?你觉得她什么时候会知道自己被下蛊了?”齐若水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得意的笑容。
“齐若水!”皇甫宸大怒,“你竟敢对她下蛊!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
“我只答应过你不会杀她,没答应过你不给她下蛊。”齐若水笑着说,“你最好希望我能把她找回来,否则不会有人替她解开蛊毒。”
皇甫宸猛地出手掐着齐若水的脖子,“齐若水,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
“你要如何不放过我?”齐若水似乎并不感到害怕,反而笑得有些欢快。
“你不会想知道的。”皇甫宸冷声地说。
齐若水抬头看着他,“你杀了我,不会有人替陆夭夭解开蛊毒,我不怕死,你怕她受到伤害,皇甫宸,你知道陆夭夭为什么不喜欢你而喜欢墨容湛吗?”
皇甫宸即使恨不得将齐若水掐死,可想到夭夭,他还是僵着手松开她,“你给她下了什么蛊?”
“阴蛇蛊。”齐若水笑容加深,“你的心上人要是不服解药,三天之内必定上吐下泻,肚胀口腥,说不定她还以为是她怀孕的关系,一个月后她的耳鼻肚就会有蛊虫翻转,到那时想要救她就难了。”
“齐若水,你真是歹毒阴险!”皇甫宸咬牙切齿,他防备着齐若水害夭夭,却没想到她还是暗中给夭夭下了蛊。
亏他还担心夭夭对蛊毒一无所知,专门找了有关蛊毒的书给她看,可夭夭还是没有察觉到自己中蛊了。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齐若水坦然地承认,“我连皇甫就澜都能够下蛊害她,区区一个陆夭夭算什么?”
皇甫宸瞪圆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毁了我的人生,你以为却鸾将我接到祭司殿是为了什么?”齐若水神情有些狰狞,“她不过是想要折磨我,她不能和皇甫就澜在一起,却不许皇甫就澜对任何一个女子好,她把我扔在蛊虫里面,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被她害死了,皇甫就澜什么都没做,他知道我是他的女儿之后,对我只有厌恶,恨不得将我杀死,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吞了却鸾的金蚕王,把所有的蛊虫都咬死了,我卑微地讨好却鸾,让她知道我只是皇甫就澜的女儿,她把我当成养女,却什么都没教我,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学会下蛊,并且让皇甫就澜成为我第一个练习的对象,他死了,我也就解脱了。”
“我叔叔是被你下蛊害死的。”皇甫宸眸色冷凝,即使齐若水以前的日子艰难,他如今都对她同情不起来。
“没错,我因为他临死对我的愧疚是真的。”齐若水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恨我入骨。”
皇甫宸想起在大殿上看到老巫王,“你对老巫王也下蛊了?”
齐若水勾唇一笑,“是啊,她不是把我扔去喂蛊吗?我就让她的蛊虫延续她的生命,让她眼睁睁看着祭司殿成为我的所有。”
“你果然是个疯子。”皇甫宸摇了摇头,眼前这个人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齐若水,以前的齐若水不会这么阴沉恶毒,这个人是祭司殿的巫王。
“我就算是疯子,那也是被逼的。”齐若水冷冷地说。
皇甫宸看了她一眼,转身想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晞儿是谁的儿子?”
“呵呵,你这话不是问得多余吗?他自然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齐若水说道。
“他不是皇甫就澜的儿子。”皇甫宸声音肯定地说道,“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齐若水脸色微变,“他就是皇甫就澜的儿子!”
“他是吗?”皇甫宸没有和她争辩,只是又问了一句。
齐若水目光阴鸷地看着皇甫宸的背影渐渐地远离,她回头看了已经空荡荡的房间一眼。
“巫王,祭司殿各处已经重新安排守卫了。”无名无声地走了过来。
“你的伤势如何?”齐若水看向他的肩膀。
无名说,“只是皮肉伤,没有大碍。”
“金善善逃走了。”齐若水低声说,“我们没有交换流尘的筹码了。”
“我去救流尘。”无名说。
齐若水立刻摇头,“不行,那是锦国的军营,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将流尘救出来的。”
何况那里还有叶淳楠和唐祯。
“那您要去见慕容恪吗?”无名问道。
“抓住几个人?”齐若水想到今晚祭司殿遭受的一切,胸口的怒火又蹭上来。
无名说,“三个,死了两个。”
齐若水冷笑,“千罗刹那些甲级杀手是倾巢而出了啊。”
“有慕容恪在我们手里,他们不敢在轻举妄动。”无名说。
“我先进宫一趟。”齐若水冷声说,“东莱不能失守,必要时只能将拓跋裘派去。”
无名微微皱眉,“拓跋裘毕竟是拓跋玄元的堂兄,让他带兵岂不是冒险?”
“他和拓跋玄元向来不和,且他手中有二万精兵,在北冥国还没支援我们之前,他能够在东莱抵挡一时。”齐若水说道。
“巫王……”无名默默地看了齐若水一眼,“你觉得我们西凉真的能够战胜吗?”
齐若水勾唇一笑,“我要的从来不是西凉的战胜,而是这个天下的大乱。”
天下大乱,百姓才会想起旧王朝的好处,他们才会怀念天下统一的好处,到时候,作为皇甫皇朝的后人,自然能够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戴。
兵力不强又如何?天下百姓不知多少,只要他们认定了谁是天下之主,那谁就能够得到这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