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赛开始前,齐萝将自己受伤的胳膊又在北堂面前展示了一番,甚为郑重的再次叮嘱,“你可千万别把我给摔了啊!摔了我真的会残废的!”
北堂黑着脸看了她一眼,这一小会儿同样的话说了至少十遍,他哪怕是把自己摔了,也绝对不会让她的身体任何一部分碰到地面。
朝景也向这边看了过来,齐萝和北堂两个人依旧不知在说什么,他淡淡的别开目光。
夏侯衣衣也同样注视着那边,只不过,这一次,她发誓要赢了北堂。
“咚”的一声,比赛开始了。
北堂在原地赚了五圈之后,不紧不慢的将齐萝高高举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哇……”
四周响起一片赞叹声,一来是惊讶北堂世子的神力,二来是惊讶他们的对策。
齐萝因为身体太高而剧烈的摇晃,她只有一只手死命的拽着北堂的衣服,生怕自己被摔下来,她哭丧了脸,如果被摔下来,真的就完蛋了。
寂静的比赛时不时响起齐萝的惨叫声,她的身子只要微微一晃动,就开始失声尖叫,那种莫名的恐惧让她随时都处于尖叫状态。
相比于他们这边,朝景那边就显得极为顺畅,他的平衡感很强,背着夏侯衣衣有条不紊的走到方桌前。
夏侯衣衣全神贯注的摆着自己的铜板,不一会儿便已经突破了六十个。
因为齐萝只有一只完好的手臂,北堂才出此下策,他架着齐萝,然后腾出两只手摆铜板。
可他一面还要顾着齐萝不让她摔下来,一心二用,速度便比那边慢了许多。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齐萝的额头山沁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的体力也渐渐枯竭,她手指的力度在慢慢减小。忽地,她身子一晃,直直地向地上栽去。
北堂感觉到齐萝的坠落,立马放弃了铜板,用力地翻转,将自己的背砸向了地面,齐萝的身子则是砸在了他身上。
北堂的五脏六腑感觉都要被摔烂了,他却连眉头都没眨一下,只是冷冷地道,“微微动一动胳膊。”
齐萝睡在他身上听话地动了动胳膊,完好并没有骨折,北堂这才浑身放松了下来。
朝景也心不在焉地往这边瞟,身子只有一晃动,铜板变回掉落几个,好在基数大,在结束的那一刻,他们以七十八个的绝对优势战胜了蓝队。
齐萝撇撇嘴,被北堂搀扶着,气息低沉的说道,“都怪我不争气,好端端地在比赛之前就受伤了。”
北堂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有夏侯衣衣在,给你八只手也赢不了人家。”
“那可不一定,她是夏侯衣衣,我还是宇文齐萝呢!大家都是公主,你怎么从来不知道夸夸我?”
齐萝赌气的看了黄队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又看到了岑柳兰不停的往朝景身边靠啊靠,本就郁结地心情如今愈发的烦闷了。
柳文昭凑上来笑眯眯的说道,“夏侯衣衣可和你不一样,人家八岁便代父亲征,如今手握北唐的千军万马,那在北唐可是
名副其实的女皇帝。不过她至今也未择婿,偏生要嫁给一个能胜得了她的夫君,就她那好胜心,除了咱们北堂世子,谁能娶的了她?”
柳文昭如今是彻底被北堂的实力给震惊了,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北堂抱着胳膊冷哼一声,满眼桀骜不羁。
齐萝咋舌,难怪大家一提起夏侯衣衣都无比的崇拜她,原来人家不单单是公主,而是手握兵权的公主。
她拍了拍北堂的肩膀,满脸的笑容,“最后一轮了,大家可都指望着你呢!一定要赢了夏侯衣衣!”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北堂真的把这句话给听进去了。
这次完了之后,数百辆马车齐整地停在宫门口,在魏公公的高声维护秩序之下,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坐上了马车,蓝队的六个人都挤在一个马车里,为了节约资源只能如此。
齐萝的手臂不方便,北堂特意坐在她周围,护着她的胳膊,不让任何人因为突发状况而碰到她的手臂。
北阳王深知北堂最讨厌与别人挤在一处,特意将府里的马车派来接他。
北堂掀开车帘子,看了一眼那用黑色锦布封顶的马车。直接返回车内,一把抱起齐萝往外走。
齐萝虽然只有一只手,却也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你以后要做什么,通知我一声能死?”
她的话音刚落,人就被接进了北阳王府的马车中,她坐在里面总算是呼吸上了新鲜空气。她冷眼斜视着北堂,他总是为她好,但方式却真的很令人反感。
朝景自己的马车里,他默默的放下了帘子,本不想搞特殊,可一想到齐萝的伤势,还是让棋枰将马车赶了进来,如今,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岑柳兰见状,面上一喜,掀开车帘换换说道,“景世子的马车若是宽敞,我们五个分出两个人去坐你的马车如何?”
朝景淡淡的颔首。
夏侯衣衣果断的站了起来,在走到完颜轻绝身边时,用力的拍打了下他的腿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完颜轻绝沉着脸站起身,随着夏侯衣衣一道跳下了马车,上了朝景的马车。
他倒不是怕夏侯衣衣,而是西夏国君有意与北唐联姻,他再不喜,也要以大局为重。
那本来欣喜准备起身的岑柳兰只好又重新坐了回去,她紧紧的拽着手里的白帕,愤愤地看了一眼夏侯衣衣的背影。
别以为她阻挠,她就嫁不了朝景,总有一日她会回到北唐,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嫁给朝景。
先前岑丞相有意撮合她与北堂世子,可北堂喜好暴力,看起来纨绔弟子一个,怎么看怎么不讨喜!相比之下,被世人传的丑世子竟如此风流倜傥,谦恭有礼,早知如此,昔日有人为朝安王府景世子说媒时,就不该一口拒绝!
她如今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坐着马车到了市集,今日的街道上清冷无比,一个人影都没有。
宇文华阳带着文武百官走上了城楼的高处,街道的每一处都尽收眼底。
惠妃妖媚的坐在宇文华阳的身边,眼眸却时时关注着齐萝的一举一动。
由于地方有限,只容得下四国的将领以及一些年迈上了年纪的官员就坐,其他人是站着观看。
魏公公站在城楼的一隅,大声地说道,“最后一轮,诸位请看自己从一大早腰间佩戴的玉佩,上面都刻着名字。而这一轮,谁的玉佩掉了,亦或者破损了,均要离开赛场,视为永久淘汰,摘掉玉佩的人可以拿走持有玉佩人的所有东西。在这街道上,藏着许多寿宴上的吃食,以及贺寿的字条,无论是找到‘寿比南山’,还是将寿宴上的十道不同地菜肴寻找齐全,均为胜利。请各位在寻找的同时,保护好自己的玉佩。”
魏公公说完,终于沉沉地喘了一口气,他这嗓子估计一会儿就不能说话了。
黄队蓝队的每个人都被分派到了不同的地方,听到铜锣声之后,便都陆陆续续移动了起来。
齐萝是在一处农家小院让下车的,她刚从院门出来,穿过了一条街道,便看到柳文昭背靠着墙壁悠闲地坐着,她愤怒的疾步走了过去。
“柳文昭,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柳文昭颓废的看着齐萝,“本公子从早上五更天就醒了到现在都没休息过,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歇会儿啊!”
他一面说着一面赶人,有一种齐萝挡他晒太阳的感觉。
齐萝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独自走进了一家店铺,她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找了许久,啥也没找到,就看到一个妇人坐在后院的火炉旁,火炉边摆放着许多新鲜的蔬菜,却没有一样是寿宴所要用到的菜肴。
她同妇人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之后便开始进行漫长的溜达之路,诡异的是,她走了好几条街,居然一个人都没碰到。
观望台上,惠妃指着西南角兴奋的说道,“皇上快看,衣衣公主和李尤太子遇上了!”
宇文华阳抬眼望去,只见李尤手里端着一盘热乎的菜肴,显然是刚做出来的。而夏侯衣衣属于侵略者。
而北堂则是悠哉的倚在街道的拐角处,眼眸死死的盯着夏侯衣衣和李尤。
齐萝走着走着便闻到一阵菜香味,她更觉得诧异了,索性就跟着味道了走进了酒馆的厨房,只见那熟悉的背影正对着她,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朝景!”
齐萝兴奋地走上前去,与朝景并肩站在了灶台旁,而另一边则是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朝景转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不去学做菜?”
齐萝诧异的反问,“不是说菜肴都是现成的吗?为何还要现做?”
朝景眉眼低沉,继续手里的事情,“菜肴都是要现学现做。”
齐萝耸了耸肩膀,故作无所谓的用手拂过朝景腰间的玉佩。
朝景瞬间转过身来,他看着齐萝冲着他笑的脸庞,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本世子一会儿做好了给你端过去。”
齐萝低着头拨弄着自己身上的玉佩,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