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凌风被咬伤后,玄朱三人就再没有过一口气的喘息时间,时时刻刻都在与死神顽抗。
“是。”方清悠没有否认,只是面对玄朱那敬佩到无以复加的神情,却有些心虚。
她的药的确是可以克制蛊虫的毒,但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这只是一个结果不错的无心之失?
是以,方清悠没有再就着解药这事谈下去,而是将目光望向凌风的左臂。
凌风浑身上下包扎着许多纱布,看起来受了不少伤,刚才她在为凌风把脉时发现他的左臂的血流有些异常,不像是普通的外伤。
这时,就听到玄朱忙道:“方姑娘,凌风就是被蛊虫咬伤了左臂。”
方清悠微微颔首,而后轻轻将包扎的纱布解开。
早就预料到凌风左臂的伤口可能会比较可怖,可是在看到的那一瞬,还是不禁目光一缩。
凌风的伤口几乎是见骨的,缺了一大块肉,伤口的血肉是乌黑色的,伤口是细密的呈锯齿状的,看起来像是被锋利的锯子生生地锯下一块肉似的。
此刻他的伤口并未完全凝固住,还不断向外渗出红中泛黑的血水。
方清悠的眼皮重重一跳,那蛊虫是属虎鲸的吗?
不过咬了一口而已,就弄出这么大的伤口。
凌风体内还有蛊毒残留,左臂残留最甚,不过蛊毒在他身体内的循环速度是非常慢的,所以他才能坚持这么久时间。
想着紫瓶的药水可能能克制住蛊毒,方清悠将刚拿出的那瓶紫瓶打开,将药丸用指尖碾成粉末,缓缓撒在凌风的伤口上。
“嗤嗤——”一时间,凌风的伤口直冒泡泡,就像是感染的伤口遭遇了双氧水一样。
方清悠知道这种疼,但是凌风却是不吭一声,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颗药丸,只是使得凌风伤口处的蛊毒稍稍轻缓了那么一丁点而已。
结果,让方清悠微微有些失望,见凌风体内的蛊毒被克制住了,她还以为这药解蛊毒的效果很好呢,谁料想到这么微乎其微。
这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脑海过掠过一个可能,方清悠惊愕地望着凌风:“凌风,你当时,该不会是将整整一瓶药吃掉了吧?”
这一瓶药有三十颗药丸,本是三十次的的量,一般人最多一次性可以吃三颗,再多的话害怕身体会承受不住庞大的药力。
结果,果然看到凌风比了一个“是”的口型,同时又闭了闭眼眸。
方清悠呆愣愣地望着凌风,这个凌风还真敢吃呀。
大概是被方清悠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凌风的神情变得微微有些尴尬起来。
当时情况危急,其实他只是随便摸了一个药瓶拿出来罢了,反正他身上的药不是治伤的就是解毒的,就是吃错了也没什么事。
当时他只想吃一把的,结果那只蛊虫死死地缠住他,才使得他不小心将一整瓶药给吃完了。
然而方清悠心里却多了一些庆幸,仔细想想,这药效抑制蛊毒的效果这么微弱,若不是凌风当时将一整瓶药都吃了,可能这条命也就保不住了。
凌风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居然这么误打误撞地就捡回一条命来。
方清悠又为凌风的伤口上敷上了几颗药,而后为他重新包扎上了伤口,再之后准备用她这几日研究出来的新针法为他祛除体内的蛊毒。
只是,这个针法还未经过使用,凌风还是第一人。
是以,方清悠在为凌风祛毒之前,先问了问他的意见:“凌风,我刚刚研究出了一套新针法,可能对祛除蛊毒有效,但是因为是新针法,施针时会不会有疼痛等不适感,我并不能确定。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做我这新针法的小白鼠?”
凌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眼里亮起希望来,连忙闭了闭眼眸。
虽然他没有听过什么小白鼠这个词,但是能够猜到方清悠的意思,别人中了蛊毒基本都是必死无疑的,他既是捡回了一条命,哪里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多年后,凌风想起当年的一时冲动仍旧是后怕不已,那可怕的新针法可能产生的不适感简直是要人命呢,那蛊毒治疗下来,他差点就将命搭上去了。
倒不是说真的会死,而是那感觉实在太痛不欲生了。
不过,每每想起当初承受的痛苦,凌风觉得自己还挺英勇的,就是因为他的付出,减少了多少兄弟的痛苦,拯救了多少兄弟的性命。
虽然真正救人的是方清悠,但是心底那种感觉还是很美好的。
得到凌风的准许后,方清悠就不再顾忌地开始施针。
最开始的施针,除了身体有些部位有些微微发麻,并未有多少不适的感觉,这种不适感很容易就能承受下来。
只是结果亦让方清悠有些失望,这新针法的确可以除毒,但是效果太微弱了,忙活了大半天只解了那么一丁点毒,挫败感太强烈了。
不满意的结果就是继续改进。
紧急救治过凌风后,洛千墨、方清悠找了一个落脚的山顶。
休息到傍晚的时候,玄朱三人才恢复了力气,开始给洛千墨禀告他们这三天经历的事情和发现。
而凌风,才从洛千墨的帐篷中出来,就被方清悠给捉住了,她是来问凌风对于新针法的感受的。
她要明确知道小白鼠的感受,才能知晓该如何改进针法。
不但要保证安全,也要保证有效不是?
凌风将自己的感受仔仔细细地告诉了方清悠,同时还送给了她一个装有蛊虫血肉的罐子,这是他和那只蛊虫厮杀的时候从其身上砍下来的,当时就是想着要留给她的。
因为那只蛊虫和他们遭遇到的所有蛊虫都不一样,给他的感觉,似乎更要高级一些?
方清悠谢过凌风就要走人,谁知却被走出帐篷内的洛千墨给抓住了:“悠悠,你来找我?”
方清悠苦涩地抽了抽嘴角,她可以说不是吗?
洛千墨这耳朵到底是什么耳朵,她和他的帐篷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怎么他也能听到她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