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逃出生天】

空中响起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一架小型民用直升飞机出现在押解船的上方,霍远一边驾驶着飞机,一边发出大声的怪叫,胡忠武从空中向下投掷了数枚烟雾弹和催泪瓦斯,整个押解船完全被烟雾包围。霍远和胡忠武相互击打了一下手掌,直升飞机缓缓向下降落,在距离后甲板还有三米左右,胡忠武戴上防毒面具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萧宇平静的看着身边的警员,看得出他的内心已经开始感到恐惧,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

萧宇忽然笑了起来,那名警员颤抖着说:“你他妈笑什么笑?”萧宇仍然不住的笑,那名警员忍不住心头的怒火,一拳狠狠的打在萧宇的腹部,萧宇惨叫了一声,他的头无力的垂了下去。

“喂!”那名警员没想到自己的一拳竟然把萧宇打昏了过去,他扶起萧宇的头,用手指去感觉他的脉搏,萧宇却忽然睁大了眼睛,没等警员做出反应,他的膝盖已经狠狠的顶在对方的下阴,警员痛苦的跪了下去,萧宇一脚把掉在地上的手枪踢开,然后用戴着镣铐的手狠狠的砸在这小子的脑后,这名警员吭都没吭就昏了过去。

萧宇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一下,却没有发现手铐的钥匙,他用双手捡起地上的手枪,瞄准了舱门的门锁,连续射出三发子弹。

萧宇拉开房门,冲上甲板。刺鼻的瓦斯气体迎面扑来,萧宇被呛得几乎窒息了过去,烟雾中他感觉到有人在向自己的身边靠近,萧宇举枪正要射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是我!”

萧宇已经听出是胡忠武的声音,可是咽喉由于受到瓦斯的强烈刺激,他根本说不出话来。胡忠武来到他身边,为他戴上防毒面具,两人迅速的向后甲板撤退。

几名戴上防毒面具的警察,也拿起武器向直升飞机的方向开始射击,霍远不得已驾驶着直升飞机飞离了船尾甲板,胡忠武拉住萧宇从甲板上跳入了海中,萧宇双手被拷,身体无法顺利的保持在海面上,一进入水中就呛进了几口咸涩的海水,全靠胡忠武的帮助,才浮出海面。

胡忠武一边协助萧宇游离了押解船,一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号弹射向天空。

霍远一直都在等着他们逃离的信号,他看到空中冉冉升起的红色信号弹,欢呼了一声:“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子的厉害!”他驾驶着直升飞机迅速飞掠过押解船的上方,连续向押解船投下几枚燃烧弹。

然后驾驶飞机来到萧宇和胡忠武头顶的海面,垂下悬梯,胡忠武和萧宇抓住悬梯,霍远迅速将直升飞机升高,悬梯将两人从海面拖出,转眼间就消失在暮色苍茫的天际。

“最新消息,因谋杀罪被判处终身监禁的前通源集团主席萧宇,在押往绿岛服刑的路途中逃走,逃跑的过程中造成五名押解人员重伤,现在仍然在医院进行抢救,这是一起武力越狱事件……”马国豪惊恐的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额头上的冷汗簌簌而下。他喃喃的说:“到底还是让他逃掉了……”

许静茹拿起纸巾为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怕什么?萧宇根本不可能再回台湾,如果他落在警察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马国豪慢慢稳定了情绪,他相信即便是现在,萧宇也没有掌握自己出卖他的证据,在萧宇来找他以前,他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萧宇终于登上了直升飞机,霍远从前方的驾驶舱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一亿台币啊,先把帐给你记上!”胡忠武拿出钥匙替萧宇打开手铐:“少在这信口胡说!”他对萧宇说:“阿远知道你入狱后主动来找我,这次救你的计划就是他想出来的!”

萧宇感激的点点头,霍远大声说:“今天真是天公作美,他们想组织搜索是难上加难,看来萧宇是洪福齐天。”

从警察的手中逃出生天,萧宇的内心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霍远说:“我们前面的丰储岛降落,那里有一艘预先准备的渔船,他会把我们连夜送往香港!”

萧宇从胡忠武的手上接过一瓶饮料,一气喝完,然后擦了擦唇角:“你们怎么知道这条路线?”

霍远笑着说:“这条航线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况且我曾经的一位战友是这次押解行动的负责人!”

萧宇说:“那岂不是你的身份也被暴露了?”霍远点点头:“所以啊,我不得不跟着你一起逃!”

莫名的温暖充满了萧宇的内心,霍远和胡忠武为了营救自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们的生活也将和自己一样在动荡和不安中渡过。

胡忠武说:“这次营救你的事情,我没敢告诉其他人,我们之中肯定有内奸!”

萧宇点点头,胡忠武继续说:“我怎么都想不通,到底谁会是内奸,黑哥死了,四震?尾巴?可纯?国豪?我看不出他们谁会背叛你?”

萧宇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他已经隐隐觉察到了什么,可是他始终不愿意去面对这个问题,从深水港上市到章肃风死亡,这一系列的变故后隐藏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而贯穿这一切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马国豪!尽管目前还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是他策划了这一切。

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丰储岛上,霍远对这里十分的熟悉,离他们降落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型的码头,一艘渔船正在准备出发。

霍远说:“我们目前的情况下,只能逃到香港,到那里再做打算!”

胡忠武说:“台湾方面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我们的事情知会给香港警方,对我们来说香港也不是安全的地方。”

萧宇笑了笑:“不但是警方会找我们,李继祖和方天源也不会放过当良好市民的机会。”

这是马国豪和马中昊的第二次见面,现在的马中昊已经顺利的将深水港工程的合约拿到了手中,整件事的过程中,马国豪可谓是居功至伟。

马中昊把一张股权转让书递给马国豪:“通源明天会重新开盘,这次你功劳不小,这百分之一的股份代表我对你的感谢!”

马国豪微笑着看着这个平庸无能的纨绔子弟,内心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燃烧了起来,马中昊这个混蛋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慧,如果没有自己的努力,他怎么能够拥有现在的局面,现在他就像打发一个叫花子一样摔给自己百分之一的股份。

“谢谢!”马国豪的表情充满了感激。

马中昊得意的摆了摆手:“不必客气,以后我们还要继续的合作下去,只要你尽心尽力的为我办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马国豪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马先生!通源周一上市后,我们把利好的消息散步出去,股价肯定上涨!可是在此之前最好让马市长发布一个声明!”

“什么声明?”

“声明政府会给予深水港工程全力的支持!”

马中昊笑着点点头:“是啊,我也这么想!”

马国豪淡淡笑了笑,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这头猪会有什么想法!”

马国豪的愤怒在许静茹的面前表露无遗:“***,马中昊这个混蛋,他当我是什么?老子辛辛苦苦的为他从萧宇的手中拿下深水港工程,他居然只给我百分之一的通源股份!”

许静茹从身后轻轻为他按摩着肩部,马国豪拉住了她的纤手:“这帮垃圾,全部都该死!”许静茹说:“这次我们已经获利不少,国豪,不如就此收手好不好?”

“收手?”马国豪瞪大了双眼:“你知不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的努力,现在你让我收手?”

许静茹咬了咬嘴唇:“可是……我感到害怕……”

马国豪冷冷说:“萧宇能够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而且我会比他做的更好!马中昊?他算个什么东西?总有一天,我要让他跪倒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

许静茹看着马国豪疯狂的表情,内心不寒而凛。

雨仍然在没完没了的下着,萧宇一行在凌晨四点三十分抵达了香港。胡忠武带着他们来到自己最初到达香港,临时居住的废弃仓库。

这里属于即将改造的新港的一部分,目前还是杂草丛生,到处都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条件虽然不怎么样,可是作为藏身之所不失为一个绝好的选择。

安顿好之后,胡忠武去外面采购食物和一些日常用品,萧宇和霍远来到仓库附近的公用电话联系离开香港的途径。

在目前的状况下,可能帮助自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新义安的秦正,萧宇是他上次洗劫李继祖的那笔毒品的见证人,单单凭借这个原因,他肯定会买自己的帐。

萧宇拨通了秦正的电话。

秦正听出他的声音,显然感到异常的惊奇:“阿宇!你没事?太好了……我正在担心你!”

萧宇淡淡的笑了起来,他并不相信秦正的话,如果自己死了,秦正无疑是最高兴的人之一。

秦正敏锐的觉察到了萧宇来找他的真正目的:“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我想尽快的离开香港!”萧宇开门见山的说。

秦正沉吟了一下:“现在的风头很紧……”

“看来我只有选择自首了!”萧宇不无威胁的说。

秦正呵呵干笑了两声:“今晚有一条船去北韩,我尽量为你安排!”

“好的!我过两个小时后会再跟你联系!”萧宇迅速挂上了电话。

霍远不无担心的说:“秦正会不会出卖我们?”

萧宇笑着摇了摇头,充满信心的说:“他不会!秦正善于权衡利弊,他不会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秦正安排萧宇他们在当晚十一点跟随一艘货轮前往北韩,这艘货轮的使命是运送一批轻工产品前往北韩,回程的时候,将从北韩走私一批军火,这也是秦正和春猜之间交易的一部分。

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萧宇三人准时登上了这艘货轮,负责这次交易的是秦正的得力手下人称『刺刀』的徐世选,他曾经和萧宇一起去过泰国

秦正肯定专门对他进行过交待,萧宇他们一上船,刺刀就让他们带到货物储藏区,让他们换上寻常水手的服装。

刺刀说:“航行中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问题,抵达北韩后,你们跟我一起去见金昌颉将军,秦先生已经和他谈好,他会为你们安排合法的身份和护照,以后的事情就靠你们自己了。”

刺刀安排好他们后,转身离开了货物贮藏区。

霍远感叹说:“我本来以为我们应该逃往泰国、菲律宾,退一万步去日本也成,没想到最后弄到了北韩!”

胡忠武笑着说:“北韩也不错啊,至少有狗肉吃!”

“北韩的天气现在应该很冷了,听说那里的物质生活也不怎么丰富。”霍远愁眉苦脸的说。

萧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朝鲜半岛有南男北女的说法,北韩的女孩子要比韩国更加水灵,你到那里搞不好能谱出一段异国恋情!”

萧宇这么一说,霍远兴奋的两眼冒光:“呵呵,这次我一定要有所斩获!”

两天以后货轮进入了东海海域,萧宇和胡忠武早早的起来,他们迎着海风观看着天际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两人都找寻到彼此目光中深深的失落。

“还会回来吗?”胡忠武遥望着台湾的方向。

萧宇用力点了点头:“会!”

胡忠武笑了起来,这才是他所认识的萧宇,无论遇到再大的打击和挫折,他一样能从低谷中爬起。

胡忠武感叹说:“现在想想,以前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萧宇拍了拍栏杆,向着大海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声音沿着海风远远的送了出去。他满腔的郁闷和不快,在这尽情的发泄中仿佛减轻了许多。

“以后有什么打算?”胡忠武默默的问。

萧宇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只要顺利的从金昌颉手里拿到护照,我们就离开北韩前往泰国,笙研夫人会帮助我!”

胡忠武点点头,他对萧宇充满了信任,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东山再起:“知不知道是谁出卖了我们?”

萧宇沉默了下去,过了很久他才说:“一定是马国豪!可是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胡忠武有些错愕的张大了嘴巴:“他为什么要出卖你?你从来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

萧宇的目光投向远方的朝阳:“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理由……我一定会让他给我一个解释……”

海上的航程枯燥而乏味,他们每天的主要活动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七天以后货轮已经行驶到北韩的海域,前方就是海洲湾,现在北韩正处于初冬,夜晚的气温在零下五度左右。尽管他们在离开香港以前对此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购买的冬装仍然有些偏薄。

三人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仍然冻得不住打颤。霍远哆哆嗦嗦的说:“南男北女?这种鬼天气,就是天仙脱光了躺在我面前,我都没有兴趣。”

萧宇和胡忠武毕竟在北方长大,他们耐寒的能力要比霍远强上许多。即便如此,两人也不停的在舱内跺脚。

萧宇笑着说:“你还是少说两句话,别把体内的热量都散发完喽!”

霍远愁眉苦脸的说:“我现在是从内到外冰冰凉凉,除了能喘气,其他的跟尸体没什么区别!”

萧宇和胡忠武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时舱门被推开了,身穿黑色羽绒服的刺刀走了进来:“你们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候我们就会和金昌颉将军的人在海上交易!”

“这么快?不是到海洲吗?”霍远有些奇怪的问。

刺刀不屑的笑了笑:“看来你对这行什么都不懂,我们的货船要是到北韩,军方肯定要把我们的这批物资全部给没收了。”

萧宇率先明白了过来,秦正和金昌颉之间显然是私下交易,这一切显然是背着北韩当局进行的。

刺刀叮嘱他们说:“一定不要携带任何武器,否则他们可能把你们当成间谍给抓起来。”

二十分钟以后,货轮明显减慢了行进的速度,他们听到远处传来汽笛的鸣响。透过舷窗望去,远方的海面上两束强烈的灯光在向货轮的方向不断接近。

霍远兴奋的说:“他们来了!”萧宇和胡忠武对望一眼:“走!”

两艘中型武装舰船慢慢靠近了货轮的右侧,一名北韩军官带着四名荷枪实弹的手下从舷梯登上了货轮,他用韩语和刺刀交谈了几句,证实了彼此的身份后和刺刀握了握手。

刺刀指挥着手下利用船上的升降装置,将货物和药品放了下去,上来的时候又将对方放有武器的包装箱带了上来。夜晚海上的风浪很大,这给海上的交易又增添了不少难度。交易的过程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所有的货物交换完毕。

刺刀递给那名军官一个皮箱,然后用手指了指萧宇三人。那名军官呵呵笑了笑,他示意萧宇三人跟着他们从舷梯离开货轮。

他们刚刚登上武装舰船,船只就开始启动,萧宇他们向货轮的方向挥了挥手。海风吹得霍远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他向那名军官边做手势边说:“有没有多余的衣服?”那名军官笑了笑,忽然抬起右脚重重的踢在霍远的小腹上。

这突然的变化让萧宇大吃一惊,没等他做出反应,周围士兵手持武器顶在他的腰间,胡忠武也和他的情况一样。

霍远愤怒的骂:“**你妈的……”还没等他站起身来,身后的士兵用枪托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背上。

那名军官一脚将霍远的身子踢得向后仰去,重重的摔倒在甲板上。他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咔嚓一声将子弹上膛:“你难道不知道?我专门学过汉语!”

乌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霍远的胸膛,萧宇发狂般大喊了一声:“住手!”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用身体在霍远的面前:“长官!秦正和金将军谈过,将军同意帮我们的!”

那名军官呵呵冷笑了起来:“帮你们?将军会帮你们这几个无名小卒?”他扬了扬手中的皮箱:“这里面是五万美元,秦正就是用它来买你们三个的性命!”

萧宇的内心充满了愤怒,秦正这个混蛋,他的手段卑鄙到了极点,萧宇大声说:“放过我们,我可以给你钱!”

那名军官看了看萧宇,他向手下人使了一个眼色,三名士兵分别来到萧宇三人的面前,将他们从里到外搜了个干干净净,从三人的身上总共搜出了八千三百美元,顺便把霍远脖子上的金十字架给拽了下来,胡忠武的劳力士金表也没能幸免。

军官不屑的看了看这些东西:“这点钱就想买三条性命?”他把枪口抵在萧宇的额头上:“做梦!”

这时身后的一名下级军官来到他的身边,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这名军官笑着点点头,他反手用枪托重重的砸在萧宇的头上,鲜血沿着萧宇的面颊缓缓流下。

“就让你们多活几天!”

黎明的时候,武装舰船终于靠岸,这是一个小型的军事港口。萧宇,胡忠武,霍远三人被他们用绳索反绑,因为搜身的缘故,他们的身上只剩下单薄的衬衣衬裤,根本无法抵御刺骨的寒风。他们颤抖的身子紧紧偎依在一起,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彼此的身体,萧宇头上的伤口已经凝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霍远却因为过渡的寒冷而发起烧来,他的身体不住的打着冷颤,体温烫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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