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痛苦的皱了皱眉头,他把那女郎放在床上,那女郎的晚礼服因为刚才和萧宇的纠缠,左侧的肩头有些下滑,露出一段彩色的纹身,从部分蜷曲的图案可以看出,纹身应该是一条蛇。
不知为什么萧宇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表面上仍然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拉住那女郎:“跟我一起去洗吧!”女郎娇嗔着摇了摇头:“讨厌!人家脱光了在床上等你……”
萧宇大笑着走入了盟洗室,拧开水喉,他从锁孔中向外望去。那女郎向盥洗室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然后去酒柜中拿了一瓶红酒,倒入两个杯子中,迅速从皮包中拿出一包东西,倒入了其中的一个酒杯摇匀。
做完这一切,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静静等待着萧宇的到来。
萧宇顿时清醒了过来,满腔的欲火消逝的无影无踪,这女郎显然是有备而来,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付自己?
萧宇冲完澡,换上睡衣,这里为了方便房客,每间房间里都放有崭新的睡衣,客人如果使用会被计入账单。
女郎也换了一件粉红色的睡衣,以一个极其诱人的姿势躺在床上。萧宇微笑着走了过去,女郎拿起床边的红酒递到萧宇的手中。
萧宇却把红酒重新放在床边:“酒精会影响我的快感!”
女郎格格笑了起来,她火热的娇躯缠上了萧宇的身体。萧宇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她右手的指缝中有一缕寒光向自己的颈部划来。萧宇闪电般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向后拧去,女郎发出一声惨叫,从她的指缝中掉下了一柄手术刀片。
萧宇将她的整个身体反转过来。左膝压在她的后腰上,拣起掉在床上的手术刀,沿着她的后背滑了下去,锐利的刀锋将睡衣划开,窜出女郎赤裸的后背,她凝脂般的皮肤上纹着一条色彩斑澜的眼镜蛇。
萧宇倒吸了一口冷气:“眼镜蛇!”他抓住那女郎的头发,让她的俏脸偏转过来:“秦采儿!你是秦萌的妹妹秦采儿!”萧宇万万没有想到。上次在澳门,几乎把自己置于死地的秦采儿会在泰国出现。
秦采儿美丽的面孔充满了愤怒:“混蛋!是你杀了我姐姐!”萧宇放松了她的手臂,让她的痛苦有所减轻。
“秦萌的路是她自己选的,每一个杀手都会有被杀的那一天!”萧宇冷冷说,他一掌重重地击打在秦采儿的脑后,将秦采儿打昏了过去,然后拿起秦采儿的手袋。仔细的搜查了一遍,从里面找出一张台北飞住泰国的机票。
她看来是得知自己的消息后从台湾来到泰国,不过自己的行踪相当的隐秘,应该不会暴露,萧宇忽然想到马国豪,难道是他从秦正的死猜到自己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他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春秋社”?
萧宇看了看已经昏迷过去的秦采儿,心中犹豫了起来,对他来说杀掉秦采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秦萌的确是间接的死于自己的手上。于情于理秦采儿都应该为自己的姐姐报仇,如果放过她,秦采儿以后可能还会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
萧宇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对女人始终无法下狠心,尤其是面对一个赤裸女人的时候。
萧宇来到大厅的时侯,金旭日已经在那里等他,萧宇拉着他马上离开了俱乐部。他并没有把秦采儿的事情告诉金旭日。
对霍远和胡忠武,萧宇并没有隐瞒,回到酒店后,他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两个,霍远和胡忠武对他这次的处理方法并不赞同。
霍远说:“你不该放过她,我们现在的处境还很艰难。放过秦采儿等于向别人宣布我们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会招来越来越多的仇家。”
胡忠武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从他的表情也可以看出他并不认同萧宇的做法。
萧宇苦笑着说:“我想过要杀她,可是面对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我怎么都下不去手。”霍远笑了起来,他来到萧宇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心这把刀哪天把你给伤了。”
普信很快便将消息传给了萧宇他们,春猜已经同意和金旭日见面,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香港的李继祖已经亲自来到泰国,就军火换毒品一事和春猜将军进行磋商。
普信已经明确告诉金旭日,春猜不会用现金购买军火这就让金旭日和他的会面变得毫无意义,春猜合作的天平已经完全向李继祖的方向倾斜。
金旭日和春猜见面的日期定在下周一,不知道春猜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李继祖也会在同一时间和他见面,看来他极有可能营造出一种竞标的氛围,利用金旭日刻意压低李继祖方面的价格。
在离开曼谷的前夜,萧宇又去拜会了笙妍夫人,他把即将和春猜见面的消息告诉了笙妍。笙妍夫人沉吟了一下:“既然你已经知道春猜不会跟你们合作,为什么还要去见他?”
萧宇反问笙妍夫人:“对泰国政府这次的扫毒行动您有什么看法?”
笙妍夫人说:“这次政府整治毒品看来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见到很大的成绩才会收兵!”她随即又笑了笑:“金三角的毒品已经成为历史问题,就像有首诗说得:野火不尽,春风吹又生!”
萧宇也笑了起来:“如果我想拔去这片草地上生长最为旺成的荒草呢?”笙妍夫人转过身,看着萧宇的眼晴:“你想趁着现在的机会对付春猜?”
“不仅仅是春猜,还有香港的李继祖!”
笙妍夫人久久凝视着萧宇,好半天才点了点头:“你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可是生命对每个人都只有一次!”
萧宇一宇一句的回答说:“机会也是一样!”
笙妍夫人说:“春猜为人异常的狡猾,他接见你们的地方一定是对他最为安全的地方。单凭你们的力量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萧宇说:“我们已经策划过,抓住春猜并不是没有可能,我们缺少的只是接应!”笙妍早就明白了萧宇的意思,她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想再介入这江湖的血腥争斗!”她向前走了两步:“图牙是个值的信任的人,你这次的行动可以把他算进去,如果你们真的能够成功,我会彻底脱离这个江湖。”
笙妍夫人帮助萧宇并不仅仅是因为亲情的原因,政府的扫毒行动严重影响了泰国的地下经济,她虽然没有直接经营毒品,可是也蒙受了相当大的损失。如果萧宇他们能够把春猜拿下,政府方面的大规模扫毒行动极有可能就会告一段落,这对他们都是一件好事。
春猜这次会面的地点选在美塞河上,这段流域应该属于缅甸的疆士范围,泰国政府的步步进逼,让春猜的处境十分的艰难,就在和金旭日会面的前一天,他手下的一支为数五十人的毒品部队被政府军全部剿灭。
萧宇和金旭日乘坐直升飞机在缅甸的大其力镇降落,和他们同行的还包括霍远。根据他们预先制定的计划。胡忠武和图牙负责接应。
抵达大其力镇的时侯,普信已经带领手下在那里等待,他们相互对望一下,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内心深处的那份期待。
普信和萧宇金旭日共同乘坐一辆吉普车,车内的空间让他们可以放心的进行交流。
普信说:“春猜将军十分的小心,他让我带你们先去前面的鳄鱼潭等待。”金旭日皱了皱眉头:“他还没到?”
普信点点头:“昨天政府军又在泰北山区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毒品扫荡,我们的一支五十人的部队和政府军遭遇,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我方的所有士兵都被当场击毙。”
萧宇说:“看来今天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普信露出一丝微笑:“春猜将军现在无论是意志力还是判断力都是最薄弱的时候,如果想对付他,这是最佳的时机。”
普信说:“今天我带来的十二名士兵,都是我的亲信,我们必须抓住时机,尽快的将春猜俘虏。”
金旭日问:“春猜今天会带来多少人?”普信摇了摇头:“他为人向来多疑,对任何人都不会提前暴露他的行踪,包括今天见面的具体地点到现在仍然没有通知我,我们只有耐心等待。”
吉普车停在靠近美塞河的一片竹楼组成的建筑前,萧宇推门跳下车来,距离他们二百多米的地方是一个小型的码头,竹楼的前方有一个大大的泥潭,四周用钢筋护拦围起,里面趴伏着十几条长度都在三米左右的鳄鱼,由于现在是正午,阳光比较炽热,这些鳄鱼大都静静的趴在泥潭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丝毫感觉不到它们凶猛的一面。
普信笑着解释说:“那人是负责看守鳄鱼潭的人,只要有客人来,他就会用这种方式表示欢迎。”
萧宇又回头向鳄鱼潭的方向看了看,这种欢迎的方式的确特别,但是血腥的成分太多了。
他们在竹楼中整整等了两个小时,正在不耐烦的时候,春猜打来了电话,约定在距离鳄鱼潭三公里以外的河段跟金旭日会面。
普信让人开来了快艇,根据春猜的要求,除了金旭日方的三人外,他只带领两名卫兵上艇。
快艇溯流而上,河水由于泥沙的含量很高,呈现出混浊的红色。霍远伸手在水中捧起一把混浊的河水:“水质太差了,难道这里的居民都靠这种水为生?”
普信笑了起来:“你最好不要把手放在水里,这里面有鳄鱼!”霍远吐了吐舌头,半信半疑的说:“这么恐怖?”
普信点点头:“你刚才看到的鳄鱼潭是春猜将军七年前所建,这些鳄鱼产卵孵化的小鳄鱼都被放养在美塞河里,如果以一年孵化二十条来算,你说七年的时间里面应该有多少条鳄鱼了?”霍远有些后怕的向河水中看了看。
普信又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这里的鳄鱼轻易不会袭击人类,除非你受伤有鲜血流出,血腥可以刺激它们潜在的凶性。”
他们已经看到前方的白色游艇,游艇的甲板上站着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军人,普信示意手下把游艇靠了过去,和萧宇一行先后登上了游艇。
让他们意外地是。春猜将军并没有在游艇上,霍远有些不耐烦的低声骂道:“不就是个***将军,有什么了不起,架子比泰国总统还大!”萧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叫小心驶得万年船,以后我们要跟他学着点儿!”
金旭日表现的耐心十足,从船上的冰吧拿了几听饮料,滋润着他早己干涸的喉咙。他和萧宇每个人的身上都装有卫星定位仪,援军时刻都在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要春猜将军一开始出现,他们就会开始行动。
十分钟以后,另外一艘快艇也抵达了游艇旁边,李继祖在两名手下的陪同下也登上了游艇,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萧宇相逢。当他看到萧宇的时侯,显得异常的错愕。普信微笑着主动向他走去:“李先生!你好!”
李继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萧宇的脸上够开,普信在之前已经听说他和萧宇之间的过节,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笑,萧宇的意外出现肯定会让李继祖方寸大乱。
他将金旭日等人一一向李继祖介绍,来到萧宇身边的时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李继祖主动向萧宇伸出手去:“这位先生,我们以前应该见过。”
普信这才笑着介绍说:“这位是来自朝鲜的金大宇先生。”
萧宇平静的和李继祖握了握手。李继祖冷笑着望向萧宇:“看来是我弄错了,我以前有位朋友跟金先生长的很像!”
萧宇笑了起来:“真的吗?有机会李先生可以介绍我认识一下!”两人心照不宣的握了握手。
萧宇的出现对李继祖的打击是巨大的,他甚至都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惧中。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春猜仍然没有现身的迹象,连普信都开始动摇。难道春猜预感到某种危机,取消了这次约会?
船上地士兵开始为客人准备晚餐,李继祖也做好了随时告辞的准备。就在这时普信又收到了春猜的电话,他马上转告客人:“将军会在半小时后到达,和诸位一起共进晚餐。”
夜幕渐渐降临,迎面吹来轻轻的微风。柔柔的水浪。天空有一弯月亮,月光变幻莫测。叫人捉摸不定。船上的每一位客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浮躁的内心却无法享受这份宁静和温暖。
萧宇和金旭日坐在游艇后面的横坐扳上,紧紧盯着身后的河流。远处的天空忽然出现了两点灯光,向他们的方向不断的靠近,萧宇发现它闪烁得很有规律。开,关,开。他深深的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然后,在夜晚的静寂中,他听见水上飞机的引擎声。
金旭日看了一下手表:7点30分,从他们来到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天的时间,他用手肘轻轻推了推萧宇:“听到了没有?”萧宇点点头,那两点灯光在他们远处的天空开始盘旋。
船头开始打出闪光灯信号,现在所有人都听见飞机引擎声响起来了。一朵云遮住了月亮。霍远睁大了眼晴,指着前方:“那儿!”
前方漆黑的水面忽然出现两条白线,浮囊压在水面上,激起串串泡沫。突然引擎声消失了。在两条白线上面,一道黄光闪了三下。船头的闪光灯,回应了三下。
月亮在这时又露出来,萧宇看见了水上飞机的轮廓,两个庞大的浮囊,单引擎的螺旋桨仍然在转动。飞机的边门打开,一条拴着锚的绳索扔入河水中。飞行员是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他踏在一个浮囊上,把绳子挂在游艇的铝合金支杆上。
春猜将军在两名士兵的保护下从舷梯登上了游轮。一段时间不见,春猜瘦了很多。消瘦的面颊没有一点光彩和生机,原来不可一世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是暗淡而无神的目光。
金旭日并没有站起身来,春猜作为这里的主人已经整整迟到了七个小时,要说到失礼春猜远远要比他无礼的多。
李继祖在这方面要比金旭日表现的变通的多,他虽然对春猜的无礼也是十分的反感,可是表面上仍旧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将军!”
春猜点了点头,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热情,这多少让李继祖感到有些尴尬。
春猜来到游艇正中的位置坐下,他的目光逐一的扫过今晚来到这里的客人,看到萧宇时他显得有些惊奇,随即他的神情就恢复了正常。
手下士兵为他拿来一条湿毛巾,春猜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然后说:“我对军火的要求都已经列成详单,你们先看一下!”
两名士兵分别将两份同样的请单送给金旭日和李继祖,两人都仔细的看了一遍。
春猜说:“我想用以货易货的方式跟你们交易,如果不同意的话,就等于退出了这场竞争。”
萧宇和金旭日对望了一眼,金旭日开口说:“我希望将军再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用现金付账的话,我可以给你最优惠的价格!”李继祖说:“将军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
春猜看了看金旭日又看了看李继祖,他忽然叹了口气:“我好像忘了对你们说抱歉……”金旭日和李继祖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都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春猜继续说:“今天我之所以来得这么晚,是因为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所有人这才知道春猜是在表达自己的歉意。
“从政府军开始大规模的扫毒行动,我的资金就开始被迅速的消耗掉,当然这跟我购买军火对抗政府军,抚恤死去的士兵有一定的关系……”春猜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普信的身上,普信仍旧保持着标准的站姿。
“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的很多部下已经开始为自己打算,我的多数现金被他们用卑劣的手段私吞了!”春猜咬牙切齿的说道。
普信听出春猜的话明显的是有所指向,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春猜的目光却偏偏定格在他的身上:“我真的没有想到,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无论在哪里都适用!”他露出一丝极其阴冷的笑容:“普信!我说得对吗?”
金旭日和萧宇的内心同时一震,难道他们和普信的计划已经败露?
两名士兵己经用AK-47步枪对准了普信的头,春猜咬牙切齿的说:“我生平最不能容忍的一件事就是背叛,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居然私吞了我五百多万美元的资金!”
萧宇和金旭日这才知道原来是普信贪污货款的事情败露,普信平静的望了望春猜:“将军!我跟了你七年,这七年中我有没有背叛过你,有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春猜摇了摇头。
普信说:“我的确拿了五百多万的资金,可这些都是我应该得到的!”
春猜呵呵笑了起来:“应得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才是你应得的!”他拍了拍手掌,水上飞机的门被再次打开,一名士兵用军刀压着一位老人走出了舱门。
“外婆!”普信大声的叫喊。
春猜冷笑着说:“你在曼谷干了什么?那几天你究竟见过谁,我都查得清清楚楚!”他指了指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永远不要在我的面前耍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