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爹这边来,”玄秋平强扯了一下嘴角,笑起来比哭难看,“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找你聊聊。”
聊几句再将话题顺到亲事上头来,应该会比较好,而且也旁敲侧击一下她对这件事的态度,免得到时候子逸来了,两人吵起来,澜儿会看轻了子逸。
沐澜更加笃定这其中有事情了,不过她向来不多问,平叔想说再说吧。
洗了手,沐澜亲自给玄秋平泡茶,笑容明媚和轻快,这边让玄秋平更加欲言又止了。
说起来,子逸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魏亲王爷答应这门亲事,玄秋平心里是一清二楚的,他觉得没有事先和沐澜打个招呼,是十分不明智的决定,澜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子逸他是清楚的。
“姑娘……”春雨进来说话,“公……公子来了。”
阿垣?沐澜有些不敢相信,“他……人呢?”
春雨让开,沐澜便看到了一个头戴金冠,面如冠玉的男子走了进来。
沐澜眉头微蹙,他是阿垣么?他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北宫良垣先给玄秋平作了揖,弯着腰说道,“平叔,我亲自和澜儿说吧。”
这事情和他有关?沐澜心底的惊喜被担忧冲淡了几分,她看到玄秋平重重颔首,连喝茶都不喝便起身离开了绿芜苑。
这时,北宫良垣才正眼看沐澜,他漆黑乌瞳里好像燃烧了一股小火苗,甚是好看。
“坐,”沐澜被她看得心慌,急忙邀他坐下,心里像是揣了个石头似地惴惴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平叔和阿垣都很严肃。
北宫良垣撩起衫摆,潇洒落座,一双眼睛像是粘牢了似地从未离开过她的脸庞,接着从袖口里摸出一只卷轴。
沐澜注意到这是一份明黄色有着精致绣花的物件儿,可是因着卷起来的,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定亲了,御赐的,”北宫良垣修长的手指抚着明黄色的卷轴,平静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沐澜一愣,脑子忽然空了似地,周遭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木然地眨了下眼睛,很酸涩,好像昨晚没有睡好一样,“恭……恭喜你啊,我听说了。”
她如鲠在喉,可还是笑着说出了祝福,他都这把年纪了,成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心里想那姑娘一定长得秀外慧中,不然的话,怎么配得上他?
她低头喝茶,温热的茶水苦涩得像是嚼进了枯叶,虽然前面已经听说了,可心里还会这么难受。
这应该是正常的吧,往后他成亲了,他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肯定没有办法再插科打诨说着笑话了。
“你别忙着恭喜我,”北宫良垣察觉出她声音的异样来了,他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问道,“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他的手好温暖,一点儿都不像以前那样冰凉凉的,沐澜不敢看他,就盯着他的手看。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我虽平安落地,可身子特别弱,娘也损了身子,一直在床上与药罐子为伴,四年后,她撒手人寰,她出殡那日,我杀了我爹最疼爱的一个侍妾,那晚平叔正在给我诊脉,忽然我住的院子着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