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正山应了庄沐澜的话,又呆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姑娘,没有纸笔,不知道如何写?”
庄沐澜心里一叹,脑仁都疼了,“我想想办法。”
“你还能有什么法子,”北宫良垣强调不由地上扬,说完,便给了何进一个眼神。
何进会意,从马车上拿了纸笔墨砚过来。
张正山拿起笔,想是用笔杆搔了搔头,然后舔了下鼻尖,待至湿润有墨色出来便半跪在地上,压着纸写了起来。
庄沐澜倒着看,颇费眼神,好在,张正山能将这事儿写了个完整。
“喏,姑娘,我写好了,”张正山小心翼翼地将纸送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它给弄破了。
字,虽然写得不好看,但还能看个清楚,人物,地点,什么目的,皆是分明。
看后,庄沐澜的脸上少有的清冷,她从袖口滑出一盒红泥,送了过去,道,“麻烦各位在上头印上字迹的指印。”
印个手指印就能免了所有的药钱,这是划算的买卖,张正山带着一干人等,一一印上了指印。
庄沐澜接过那张纸,看着红艳艳的指印,嘴角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庄敬业啊庄敬业,你这么多年抛弃妻女,可有想过今天?
“都散了吧,”庄沐澜声一沉,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上不来,连着两步后退后发现身后有东西挡着,便觉着这样倒下去也不算难堪,便松了松心神,眼睛一闭,完全没了知觉。
“喂……”在庄沐澜身后的人正是北宫良垣,他发现她脸色不对便更加注意她了,谁想她会这么快就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公子,”看到北宫良垣颇为吃力地扶着庄沐澜,何进疾步上前,意欲帮忙,“我来背吧。”
“你是觉得公子我不中用了?”何进还未接近,北宫良垣便已射出冰冷锐利的目光,吓得他连忙后退了几步,掩首说道,“何进不敢。”
北宫良垣又睨了他一眼,这才沉了沉气息,将庄沐澜一口气抱了起来。
真沉!他险些抱不住了。
“这位公子,不如让我们兄弟帮忙不?”张正山见北宫良垣的脚步不是很利索,便招呼了两个弟兄上来帮忙。
北宫良垣连个正眼都没,直径朝马车走去。
何进赶忙追了过去,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小木凳放在了北宫良垣的面前。
把放在马车上时,北宫良垣的手臂已有些微微发酸了,臭丫头真能长肉,看着是瘦了一些,居然还这么沉?
“公子,可以走了吗?”何进不确定车厢里的人是否安置妥当,只好怯生生地开口,生怕被北宫良垣责罚。
“走吧,”他应道,自己靠着厢壁坐下,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缓过一口气,再放眼看过去,目光便停留在了庄沐澜的脸上。
此时,这张圆脸煞白,毫无血色,若不是那沉稳的呼吸声,他甚至是担心她是不是死过去了。
小小年纪,脾气倒是很硬,碰上危险亦是临危不乱,少有的老持稳重,若不是看在她还有些本事,他才懒得理她。
哼!
心里一声哼,北宫良垣冷肃的脸又舒展了起来,这丫头平日里张牙舞爪,现在睡着了,他突然有些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