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声音不敢大,也不能大,庄沐澜压着嗓子,不让错愕和恼怒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爆发出来,如果屋里的人知道外头有声音,先出来的话,倒霉的人是自己。
北宫良垣拉起了被踩住的衫摆,直起身子,直直地看着他面前不甚清晰的女人,她怎么不问问自己,她来这里干什么。
庄沐澜没有放过他任何的动作,包括刚才拉衫摆的小动作,原来刚才自己踩住的是他黑色长衫的衫摆,难怪她在慌张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一脚踩住,顺便把人给推翻在地。
就他这身无几两肉的身板,这一撞,怕是撞得不轻了,也难怪脸色那么难看。
屋里头的人完全没有发觉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话声反倒是越来越大了,尽是些调情逗笑的话语,听得庄沐澜不想多待一刻。
踩着仓皇的脚步声,她离开了院子,走到半路才扭头看过去,远远地看到北宫良垣在后头跟着,好像是故意拖着不拉近距离的。
回到正院,推开门,庄沐澜才浑身放松了下来,打搅到玄秋平和崔氏说话,便抱歉地笑了笑,转身向进自己的屋子。
“沐澜,”玄秋平不见她身后有人便起身站起来,着急问道,“子逸呢?”
“在后边儿,”庄沐澜说完,脑子里便是刚才和北宫良垣撞在一起的事情,脸便又轰地发红发烫了。
“后边儿?”玄秋平不放心抬步便外头走,不料,北宫良垣已经进来了,他朝着庄沐澜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她红着脸地朝自己望过来,刚刚才缓过来的心神一下子就乱了。
他不喜欢女人碰他的身子,即便是不小心,也会全力挥手,将人推开,可是今晚,自己被她软软的身子压着时,脑子好像顿住了似地动不了了的,全身神经已是绷得好似动一下便会断了一样,这种感觉太奇怪。
“子逸,脸怎么这么红?病啦?”玄秋平关切地问。
“可以回去了吗?平叔,”北宫良垣收回已经乱成一团的思绪,唯一的念头就是速速离开为先。
玄秋平连忙跟崔氏告别,生怕耽误北宫良垣的病情似地急忙离开。
上了马车,他手中的缰绳还没动,便听到车厢里头传来一声幽然叹息,“平叔,她本事不小。”
玄秋平一顿,疑惑问道,“怎么说?”
“这么黑,没有灯笼的情况之下,没有踩住一个坑,您说这本事是不是了不得?”北宫良垣双眼紧闭,脑子里将晚上走过的路又想了一边,接着道,“就是我都误踩了两个坑。”
“你是说……”玄秋平嘶声,随后说道,“你是说寒冰银蛇彻底和她融为一体了。”
说完,车厢里便没有再传来声音了。
玄秋平这才赶着马车出了老前坑。
这边要回屋休息的庄沐澜被崔氏一声叫住了。
“娘,怎么了?”心想玄秋平和崔氏相谈甚欢,庄沐澜将刚才的尴尬跑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