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别的人不知道,难道你也眼瞎了吗?本公子的那张椅子冬暖夏凉,价值不菲,”北宫良垣哼了一声后把茶碗搁在了桌上,起身看着乐安收拾被杂碎的家具和物件。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弯下腰来,从一堆杂物里头找出个东西来,放在手心里细细观察,这是一颗小小的珠子,铮亮闪眼,上头还有极细且硬的尖刺,只少许轻轻一碰,便能没入肌肤,直接插进去。
“这个打哪儿来?”他皱眉问。
“什么?”乐安不知道北宫良垣问得是什么,便抬头看了过去,见是那钢珠也没想太多,就说道,“是沐澜的。”
听到两人提自己的名字,沐澜便也看了过去,正瞧着北宫良垣也转身了,她就看到了他手上那钢珠了。
“乐安说是你的,”北宫良垣捏着小钢珠走了过去,直接把它放在她的面前,乐安说是她的,这就表明,她没有掩饰的机会。
“是我的,”沐澜说着将小钢珠收拾到了袖内,根本也没想过要掩饰,因此解释起来也十分自然,“我让正山他们打造的,专门用来对付小人,我一介女流,防备心自然也比你们男人强一些,不带点防身武器,可怎么行?”
北宫良垣点头,似乎是她说得极有道理似地。
沐澜扁了下嘴,这事儿人就过去不提了。
乐安收拾好破烂也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他指着林林总总两大车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公子,我们真要上门去讨么?听说唐员外生病了,我们若是过去一闹,万一唐员外气出个好歹来,我们……”
话没说完,便朝沐澜看过去了。
沐澜和唐玉溪的关系极好,这一点,乐安是很清楚,所以才留了点话茬,提醒沐澜此事不可意气用事。
“妇人之仁,”北宫良垣瞪了乐安一眼,轻飘飘说了一句话,随后目光又停留在了沐澜的身上,道,“你沐澜姐不是挺能医的么?怎得你还发起了善心来了。”
一听到扯上自己,沐澜也来了精神,“对,乐安,反正我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医,气死了我也能给救回来了。”
乐安被两人说得臊红了脸,这才去门口叫马车。
“咱们也走吧,”北宫良垣清冷的目光扫过沐澜脸上,不做停留便又挪走了,起身走到门口后,很快就有马车上来了。
沐澜将唐玉溪送走之后,也挺担心唐员外的,这会子也算是正大光明过去,顺便替她看看唐父,也不枉结交了这么一枚手帕交。
三辆马车前后去唐家,路上不少人停下来议论,有些甚至直接转了脚步奔到唐家看热闹去了。
马车上,北宫良垣挺直着背脊,一直闭目养神,沐澜几次观察他的神色都察觉不出异样来,刚要收回眼神时,他倏地睁开了眼睛,两人的视线便对上了。
“看什么?”他问,声音极其温暖柔和,像是对一个多年不见又重逢的友人说话,又带着一丝丝窃喜,好似她的一眼看得他心底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