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果然是一处竞技场,中间的场地被围城椭圆形,四周是高高的看台,零散地坐着一些人。隋星野向上望了望,看到族长和革音长老、竹音长老、石音长老都在。
罗良不知道是从哪里进来的,已经出现在看台之上,在革音长老司空岁耳边说着什么。司空岁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双手相合,却发出了雷鼓一般惊天动地的声响。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声音仍然十分洪亮有力,让人过耳不忘。
“恭喜你们通过前两试,第三试将按照传统的方式进行比武,双方自由进攻,不限招式,直到有一方全员无法行动或弃权为止,伤者勿怨,死者勿究。如有异议现在可以提出,若无则比武正式开始。”司空岁中气十足,即便是在这样的距离还是震得众人耳中轰鸣,很不舒服。
“穆琳琅并不是战斗人员,可不可以让他退场?”廖文杰立刻问。
“不可以,即使不能战斗甚至不能行动,也必须留在场内,只要有一人退场就算弃权。”罗良替司空岁回答道。罗良的声音并不如司空岁洪亮,但从贵宾席传来仍然字字清晰,可见也有十分的功力。
“这是什么道理?”隋星野对这种连伤者都必须留在场内的规则表示十分不理解,“何况,如果琳琅一开始就没来呢,不是一样可以由我们五个人进行测试?”其实隋星野本来就没想带穆琳琅过来,无奈自己住在她家,很难瞒住。而只要是隋星野的事情穆琳琅都是一定要来参一脚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闲。
众人纷纷点头,即使是比武打擂也没有把不能战斗的人留在场内的道理,这种测试规则闻所未闻。
“可是她已经来了。”没等罗良回答,一个声音突然从场地中央响起。这个声音温婉大方,正是隋星野非常熟悉的李卿阮。
李卿阮站在竞技场的中间,目光淡淡扫过面前惊讶的众人,比平时多了几份冷漠。“如果这里是真正的战场,她还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战场可不是那么天真的地方。”
隋星野一时语塞,虽然知道李卿阮的话有道理,却还是无法完全认同。
“看来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隋星野有些气恼,却还是遵照礼节微微鞠了一躬,“既然学姐已经入场了,我们就开始吧。”
看来李卿阮就是这次的对手,隋星野知道自己不能大意。而且既然李卿阮在,“丝竹韵”的另两个人十有八九也会来。虽然对“神意”有十足的信心,面前的对手也是不容小觑的。
然而李卿阮却笑了。
“开始?”李卿阮冷笑了一声,“我说过,战场可不是那么天真的地方,从你们踏入这个战场的那一刻,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竹刺之阵。”
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隋星野还未来得及去想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凛冽的杀气已经铺天盖地的袭来。
“散开!”隋星野大喊一声,拉过身边的穆琳琅逃开。而在他们原先站的地方,利刃般的竹子组成的方阵以迅雷之势破土而出。而后竹阵的范围迅速扩散,追击四散逃开的众人。
尖利如刺枪一般的竹子刺出地面,足有半米多高,而且非常密集,如果被追到一定会被刺穿。有了之前血的教训,隋星野他们更不敢轻视对手,迅速离开竹阵范围,然而竹阵扩散的速度比他们逃离的速度还要快一些。眼看要被追上,隋星野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脚下一个透明的白色正方体托着他划了一道弧线。李梦婷手持白色便携键盘,颜色纯净得如同一片天使的翅膀,手指优雅地落在C和弦上:“白壁魔方。”
“得救了……”隋星野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表示感谢,脚下的白壁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本处于下方两米左右的地面突然变得遥不可及,如同身临无底深渊,同时被白壁托起的其他人也都摇摇晃晃。李梦婷虽然脸色发白,却还是死死地按住键盘,因为过于用力手指的骨节都泛了白色。
“坠落。”
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隋星野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几乎被甩了出去,慌乱之中眼角闪过一道淡紫色的光芒,以及那光芒之上明媚的金色海浪。
“是幻觉!”
穆琳琅半跪坐在白壁上双手向前扶着顶面,不习惯战斗的她还无法很好地保持平衡。胸前的紫水晶坠漂浮在空中,发出荧荧紫光,仿佛黑暗中的一颗明星。穆琳琅并没有受到幻觉的影响,虽然不敢站起来,但是白壁没有一丝晃动。
随着穆琳琅的声音,四周光华逆转,众人发现自己仍跌坐在白壁之上。隋星野望着身后的穆琳琅,他清楚地记得那颗紫水晶是不久前从青漓身上得来的。正要问穆琳琅,突然背后一疼,仿佛被铅球击中,而后他整个人向前扑出,跌落白壁砸在地上。
李卿阮怀抱琵琶,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流星。”
仿佛无数陨石从天而降,测试场内尘土飞扬,巨大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隋星野觉得身体几乎被那一击打散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慌忙抬头呼唤穆琳琅。
“咳咳,我没事。”穆琳琅轻咳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腿上擦破了一块,但并没有被流星直接击中。用手驱赶了一下眼前的灰尘,穆琳琅向远望去,尘霾之中有数个人影艰难爬起。
“大家都怎么样?没事吧?”隋星野大声喊,然而还没收到回应,背后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
“你输了。”
冰冷的声音散发着利刃般的寒气,司空篴手持竹箫站在隋星野身后,箫的一端正指着隋星野的后心。
李卿阮的身边,林锦瑟的身影从无到有,缓缓出现。“这样就算他们失格了吗?”林锦瑟抱着古筝,歪头问道。
李卿阮没有回答,这种状况也不再需要回答。
“三招,”李卿阮淡淡地说,“我说过的,只用三招。”